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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珩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孟娬的回信,一封是送往京城殷武王府的。
送回王府的信,崇咸自是能過目。殷珩只著王府的人暗中看著,先靜觀其變。
崇咸道:“王爺不先把王妃接去王府嗎,若是她去孟云霄那里受了委屈……”
“王妃看起來這么好欺負,誰都能給她委屈受?”
崇咸道:“當然不是。”
殷珩淡淡道:“相比之下,宮里的人她才不好應付。”
崇咸瞬時明白。
這個時候殷珩回不去,若是讓宮里人知道了孟娬的身份,要是趁他不在,把孟娬召進宮里去,那才是真麻煩了。
所以目前只能秘而不宣。
崇咸即刻將兩封信送了出去。
此時,外面夜色溫沉,營地里的營火大量。崇禮進了帳來,稟道:“將士們都等王爺去喝慶功酒。”
殷珩這才起身,走出營帳。在帳前住了住腳,抬頭看了一眼夜空,漸漸有繁星點綴。
事實證明,孟云霄派來的主事確實是個十分圓滑的人。
他在穗鄉聽聞孟大一家和孟娬他們不和,故而后來來接孟娬和夏氏時,半個字沒提其他。
直到啟程時,孟大一家從客棧出來直接上了馬車,也半個字不知曉其他。
等走出了城,半途在郊外休息的時候,孟大一家才終于和孟娬他們打了照面。
賀氏看見孟娬和夏氏,率先尖聲叫起來,指著母女兩個質問主事道:“這兩個賤人為什么會在這里,啊?!我兒子只孝敬我,可沒有給她們享福的份兒!她們連給我兒子提鞋都不配!”
主事道:“老夫人恕罪,這都是大人的安排。”
不光是孟大一家見到孟娬他們,心里極不舒服,夏氏見了他們同樣也是如此。
孟娬倒沒有太意外,大概是因為她意識里,孟云霄本就是會做這種安排的人。
夏氏知道孟云霄孝順,不會落下賀氏,但沒有想到居然連孟大家也一并帶上了。這路上少不得要吵吵嚷嚷,聽他們罵些難聽的話了。
那廂,賀氏還在不依不饒,她口吐污言穢語,能直接罵上半個時辰都不帶停歇的。好像要把這許長的時間積累起來的怨氣全部都罵出來一般。
孟娬不加理會,夏氏也比以往坦然了不少。
崇儀臉冷得跟冬天里的冰似的,夏氏反倒還寬慰她,道:“別在意,隨她去吧。”
賀氏見孟娬和夏氏不搭理,來氣了,更是指罵夏氏不守婦道,偷人犯淫等等。
當時崇儀直接從馬車上跳下,就帥氣干練地朝孟大家的馬車那邊走去。
夏氏見狀忙要勸住她,孟娬寬慰性地拍拍夏氏的肩膀,道:“別在意別在意,隨她去吧。”
大家都在樹蔭下休息,賀氏更是坐在馬車旁的樹腳下,一邊扇風一邊叫罵。
崇儀走過來時,步子看似跨得不大,可走得卻極快,賀氏還沒來得及從樹腳下站起來呢,崇儀便已至她跟前。
崇儀耷著眼皮子睥睨著她,二話不說,揚手就狠狠甩了賀氏一耳光。
那力道大得,直接把賀氏扇趴在地上。
賀氏懵了一下,緊接著大聲嚎叫起來,嘴里有血腥,她就啐了一口,居然發現自己還被打掉了一顆老牙……
賀氏又驚又怒,抬起頭來剛要開罵,崇儀又是反手一耳光往她這邊臉摔去,摔得她臉上橫肉直顫。
賀氏的嘴皮子哪有崇儀的手快。她一時間腦子里嗡嗡的,直冒金星。
崇儀可不會對她客氣,直言道:“老不死的東西,要是活膩了的話你就說一聲,我負責好好料理你。”
賀氏捂著臉看著崇儀,不敢再罵。
孟大和葉氏一時也懵了,還是孟絮絮先回過神,叫主事道:“老夫人受了欺負,你們就眼睜睜看著嗎?我祖母可是二叔的親娘,你不好生保護著,讓她被外人欺辱,等到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跟二叔告你一狀!”
主事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招呼所有家衛聚攏過來,與崇儀成對抗之勢。
還不待主事發話,這頭孟娬就出聲喚道:“崇儀,快回來。”
于是也沒有主事說話的余地,崇儀就又瀟灑漂亮地轉身回了。
孟娬從車窗里探出頭來,笑瞇著眼對主事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家這人就是容易沖動。不過她也不是無事生非地沖動,只要對面管好自己的嘴,她肯定也能管好自己的手噠。”
主事的心想,他們這一大家人有什么矛盾可以等到了京城他們自己解決,只要路上能平平順順過去就行了,便兩邊各勸了幾句。
隨后賀氏也不敢大聲罵了,崇儀便沒再動手,但賀氏仍免不了私下里罵罵咧咧的時候,不知道把孟娬他們咒了多少遍。
可一看見崇儀的眼神,賀氏就下意識地心里發怵。
孟絮絮一點也不想看見孟娬和夏氏,可沒成想旭沉芳竟也跟著一路。她想到自己的容貌,就更加不敢露面,多數時候是待在馬車里把自己的臉裹得緊緊的。
不過這也阻止不了她擺起了小姐的譜兒,一逢停下來休息,總要把一些個家衛呼來換去。不僅如此,她仗著主事和家衛都防著崇儀,還敢壯著膽子使喚崇儀。
她又沒開口罵人,要是崇儀朝她動手,那就是崇儀的不對。
只不過崇儀根本沒搭理過她。
路途中,有時候到了中午,離進城還有許遠的距離,就免不了要停下來,吃點干糧果腹。
夏氏他們準備的不僅僅只有干糧。
孟娬有孕,很容易餓,夏氏完全是考慮著她,因而后面的馬車里裝了米面還有鍋碗。甚至于旭沉芳把容易保存的食材也準備上了,半路上動不動就給孟娬做小食。
孟娬的胃完全被旭沉芳給養得沒了脾氣。她孕吐的頻率已經大大減少了,而且一聞到旭沉芳給她做的東西時,就胃口大開。
這一路上走得不快,孟娬的身體也爭氣,因而她的狀態還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