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父母除了千恩萬謝之外,也說不出別的什么話了,而程煜和杜小雨告別離開之后,夫妻倆也終于睡了一個踏實覺。
走之前,程煜和楚楚的父母商量了一下。考慮到經濟條件的緣故,楚爸爸雖然也很想陪著楚楚去吳東親眼看著她完成手術,但以來這樣就要增加一個人的來去費用,二來他還要請假,會影響收入。
所以前思后想,楚爸爸還是決定自己留在荊門安心上班,哪怕多賺一點兒也可以讓楚楚康復之后他們的家庭經濟稍微寬松一點點。
最終決定,崔媽媽陪著楚楚一同去吳東,陪著她完成手術,程煜也便跟他們說好,明天早上七點半左右過來接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飛機是上午十點五十的,三個多小時足夠他們從這里趕到襄陽機場正常登機,崔媽媽再次接受了程煜和杜小雨的好意。
第二天早晨七點,程煜和杜小雨退了房便駕車來到楚楚家的老宅,接上母女倆之后,徑直趕往襄陽機場。
十點半,他們順利的坐在了即將飛往吳東的飛機上,十二點出頭,他們已經在吳東的機場降落。路上,程煜就已經了解到了楚楚以前在吳東是在吳東的腦科醫院就診的,一直給她做保守治療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主任醫師。程煜在網上查詢了該主任醫師
的資料,也算是吳東非常著名的腦外科專家之一了。把醫術作用在這樣一名醫生身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不過,這需要程煜跟這名專家醫生單獨的談一次。
路上通知了孫建成,讓他到機場接自己,飛機剛落地,程煜就直接把電話打到了吳東腦科醫院一名副院長的手機上。這名副院長,是前段時間程煜剛剛認識的,因為程廣年陷入昏迷的緣故,雖然當時住在戰區總院,但因為程廣年的身份和情況都十分特殊,所以戰區總院的
院長也是邀請了吳東好幾名各個領域的專家前來會診,其中就有這位吳東腦科醫院的副院長。
聽說是程大少的朋友要住院,那名副院長責無旁貸的立刻吩咐下去。在電話里,程煜大致的把楚楚的情況跟那名副院長講了一下,并且表示,希望由最熟悉楚楚病情的那名專家醫師來親自操刀手術。當然,對醫院這邊,程煜就不可能去把什么美國專家提供手術方案的事情亂說一氣了,這件事,還是等到程煜單獨跟那個專家碰頭的時候再跟他說比較好。到時候也不可能說的那么詳細,哪怕程煜顯然真的是已經準備好了一套完整的手術方案。程煜只能說是他在美國的同學家里曾經有人也因為腦部腫瘤的事情進行過手術,當時動手術的醫生是他的導師,所以程煜就托他的同學提了一些建議,然后委婉的在一些要點上提示一下腦科醫院的專家,在他去思考那些要點的時候,再將醫術作用到那名專家身
上。醫術都是一樣的醫術,程煜能完全自發的想到完整的手術方案,相信那名專家在接受到程煜的提示之后,又歷經醫術的加持,肯定能想到跟程煜幾乎一樣的手術方案。而事后,他肯定會認為自己之所以能靈光乍現的想到手術的切入點,正是出自于程煜的提點。這樣,即便事后那名專家會產生一些不真實的感覺,但
也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懷疑。
這一切顯然都沒有問題,副院長掛了電話之后當即把那名專家找來,詢問了他關于楚楚的情況。“程少說了,雖然手術的情況非常不樂觀,但他們家還是決定搏一搏,他們信任你,所以,吳主任啊,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負擔,只管放心大膽的給那個叫楚楚
的病患制定手術方案。有程少在,你也不需要擔心萬一她下不了手術臺會有人找你麻煩,咱們總歸是盡自己最大努力就可以了。”
吳主任雖然內心有些苦澀,但副院長都發話了,而且托副院長找自己說項的還是程氏集團的太子爺,這個苦差事看來只能落在自己頭上了。
“院長您都發話了,我還能說什么,我盡我所能便是。”副院長嘆了口氣,拍拍吳主任的肩膀說:“難為你了,但是你知道,醫生也是社會人,總免不了要跟社會各個層面打交道。說是說人人平等沒有特權,但只要
人還活著,哪有可能不受到一些特權階級的影響呢?”吳主任點點頭,說:“院長,這些我都明白,總之,我盡我最大所能。說實話,楚楚這個病患我記得非常清楚,她的情況真的很特殊,明明不是什么大問題,腫瘤快三十年也依舊還是良性的,可就是位置太促狹了。簡直無從下手。她最后一次來我這里就診,其實我心里就對她做出了判斷,很難活過半年。距今也五個月了啊,她基本上也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真的很可惜,但我……不管怎么說吧,既然他們決定最后搏一搏,我作為一名醫生,這也是我的職責,哪怕只有萬
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會用好我手里這把刀的。只希望老天尤可憐見,給那個年輕姑娘一條生路吧。”
他們這邊唏噓感慨,然后吳主任也親自到住院部那邊打招呼,巨細無遺的安排好了楚楚入院前的一切。
程煜帶著楚楚到了腦科醫院之后,院方的迅速反應讓崔媽媽和楚楚都看在眼里聽在耳中,當然明白這是程煜和杜小雨提前打過招呼的原故。既然已經決定接受他倆的恩惠了,這會兒她們當然不會再矯情的說什么只需要普通病房不需要單獨的病房之類的話,尤其是楚楚,只是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
,然后小聲的對程煜和杜小雨說了聲謝謝。
眼看著眼前這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就是最了解楚楚病情的人,程煜伸出手,主動跟他打了個招呼:“吳主任,楚楚姐就拜托了。”吳主任雖然內心苦不堪言,但多年的行醫經驗,讓他在病患以及家屬面前是絕對不會流露分毫的,相反,他顯得信心十足的樣子,說:“程少客氣了,楚楚本
就是我的病人,我也曾經詢問過她是否希望手術,既然你們現在做出了共同的決定,那就讓我們共同全力以赴,我相信結果會朝著良好的方向行進的。”
程煜微微一笑,他當然知道在沒有醫術的加持之前,這位吳主任說的一切都是場面話,而根據神摳系統的判斷,楚楚其實也就剩下四天多的生命了。“吳主任,我這里有楚楚姐在荊門的醫院,昨天剛做的全套檢查。我知道,到了腦科醫院,有些項目可能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但要不我先把她在荊門醫院
的檢查報告給您看一看?咱們去您的辦公室聊,您看行么?”
程大少發了話,這件事也本就是程煜主導的,吳主任當然不會說不行。
跟崔媽媽交待了幾句,讓她們不管有什么問題,都可以直接找自己,甚至把自己的私人微信都給了崔媽媽,吳主任便帶著程煜一同前往他的辦公室。
而在崔媽媽和杜小雨的眼中看來,這是程煜要去把美國專家的手術方案交給吳主任,自然就連杜小雨也不會說要跟著去。
到了辦公室,程煜關好房門,先把楚楚前一天的檢查結果傳給了吳主任。
待他大致看過一遍之后,程煜看到吳主任面上露出苦笑。
程煜平靜的說:“吳主任是覺得這個手術的成功可能性非常低吧?”
吳主任微微一愣,沒敢直說,只是看著程煜,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程煜繼續說:“其實我們也知道,這件事讓吳主任來操刀,有些強人所難了。楚楚姐的情況我們其實也咨詢過很多專家了,不瞞您說,甚至包括美國紐約長老
會醫院的一名專家。您不用有任何顧忌,這里只有咱們兩個人,您實話實說就好。”
吳主任也并不感到驚訝,像是程煜這樣的家庭,別說聯系到長老會醫院的專家,即便是讓長老會醫院的院長跟他見面也不難。“既然程少都這么說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說實話,以我的經驗,楚楚的這個情況,我是真的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否則,她第一次來我這里就診的時候
,我就會強烈建議她進行手術。不瞞程少說,楚楚最后一次來我這里就診,是五個月前,我當時沒跟她說,但我個人有個判斷……”
程煜接口道:“楚楚姐半年內就……”
吳主任點點頭,問:“是其他專家也給過相同的判斷么?”程煜直接說:“嗯,長老會醫院的那位專家昨天在看過楚楚姐以往的檢查報告以及昨天的檢查報告之后,覺得她可能挺不過十天,現在的情況惡化的太快了。
”“對,從昨天這份檢查報告里來看,的確如此,神經已經壓迫的無法正常工作了,再接下去,就將會造成不可逆的物理損傷,到時候,我只能說是神仙難救。不知道紐約的專家有沒有跟程少說過,楚楚這個情況,最大的難點就是下刀的位置,也就是切入點的問題。我其實很認真的研究過,甚至邀請過同行乃至我的導
師幫我給意見,看看能否尋找出一個更好的切入角度,從而制定出一套更適合楚楚這個特殊情況的手術方案。但是很遺憾,我們都沒能找到那個新的切入點。”程煜笑了笑,說:“這也是我為什么要找吳主任單聊的原因。我之所以能順利的聯系上長老會醫院的那名專家,是因為我一個高中同學讀了醫學院之后剛好是他的學生。其實也不能說是剛好,他們兩家本就是世交,我同學有個親戚,曾經也罹患類似的病癥,正是那名專家操刀動的手術,最終治好了我同學家的親戚。
那個專家有一套手術方案,不過并不適合楚楚姐,但他還是提出了幾點建議。如果吳主任不介意,我想把那邊的建議跟您說說。”吳主任擺擺手:“這有什么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