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別人……”她帶著哭腔開口。
顧知胤擰眉低下頭,“什么?”
“顧知胤,除了你,我沒有別人……從始至終,就只有你。”
木寧一張嘴說話,眼淚就控制不住掉落。
“我不臟的……你別不要我。”
她伸出手,揪住他的衣擺,渾身都在顫抖。
顧知胤早已怔住,身體萬分僵硬。
這兩年,每晚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想著她已經睡在另一個男人身邊,身體就像撕裂一樣,尖銳窒息的痛讓他夜不能寐,焦躁又無力。
這種感覺早已深入骨髓,刻在他記憶里,因此木寧強行要吻他的時候,他本能的想要推開。
木寧知道他介意的是這個,所以排斥她的親吻和觸碰。
可是要怎么向他證明呢?
木寧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小手拉著顧知胤的衣擺,一遍遍地向他解釋。
“顧知胤,我沒有被他碰過,我是干凈的……”
話沒說完,顧知胤擒住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唇,將她沒說完的話,全部含化在嘴里。
不必再這樣卑微的向他解釋,他信。
至于其它的事情,他現在不想管那么多,該知道的時候,他會知道的。
因為木寧在哭,顧知胤輕松撬開了她的唇齒,進入她的領地。
她喝過蘇打水,嘴里是甜的。
又甜又軟。
他很喜歡。
貪戀的想要繼續深入,卻因為她滾落的眼淚,摻雜一絲咸澀。
顧知胤溫柔的撫摸她的臉,嗓音低啞。
“別哭。”
“抱緊我。”
木寧抽噎著,聽話地伸出小手,慢慢圈住他的腰。
顧知胤放下撫摸她的右手,扣住她的腰肢,讓她身子貼向自己,摟著她轉身,將她壓在樹干上,發狠的吻。
他呼吸沉重,氣息滾燙濃烈。
思念和愛意像洶涌的潮水,在這一刻沖破提防,朝她覆沒而來。
木寧招架不住,難以喘息。
顧知胤松開她,幽深的眸染著熾色,“回家,嗯?”
木寧臉紅,“我、我來那個了。”
他低笑,“我說了要?”
木寧抱著他的腰,臉埋在他胸前,羞澀的不說話。
“走吧。”
顧知胤牽著她的手,她賴著不肯走,“你抱我。”
顧知胤垂眼默了默,笑容淡去,淡淡道,“摟著你走。”
“你的手還沒好嗎?”
“嗯。”
木寧抿唇去看他的手,他下意識往身后藏。
“好吧,我牽著你。”木寧不勉強,拉著他的右手進屋。
然而一打開門,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
夏夏從樓梯上摔下來,正趴在地上哭。
“爸爸!我要爸爸!嗚嗚嗚……”
夏夏做噩夢了,驚醒后就在哭,想讓爸爸陪她一起睡,發現顧知胤不在房間里,她跑下樓找他,結果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顧知胤趕緊松開木寧的手,大步過去將夏夏拉起來,皺眉急聲問,“摔哪了?”
夏夏撲到顧知胤懷里痛哭。
“好了,不哭,爸爸在這里。”顧知胤蹲在地上,輕拍著夏夏的背。
木寧站在顧知胤身后看著這一幕,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他有他的責任心,她不干涉,但看到他這樣心疼夏夏,說實話她眼眶有點刺痛。
像是他心里住進了別人,不只是她了。
愛是會被分走的,木寧明白,他不可能同時照顧到兩個人的感受。
顧知胤請了家庭醫生過來,給夏夏做了一遍全身檢查。
“顧先生,您女兒沒摔到地方,只是磕碰了點淤青,您實在擔心的話,給她擦點藥。”
顧知胤神色微松,點了下頭,送醫生出門。
回來時,看見木寧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怎么了?”
木寧抿唇搖頭,“沒有。”
見顧知胤站在她面前,她也從沙發上起身。
“很晚了,你把夏夏抱回房間哄她睡覺,我也該去休息了。”
顧知胤扣住她的手腕,低頭看著她略微蒼白的側臉,目光有些深沉,“你先睡,我晚點找你。”
木寧搖頭,“你還是好好照看夏夏,幸好她沒出事,不然我都沒辦法向程醫生交差。”
說完,她輕輕抽出手腕,快步進房間。
顧知胤盯著她的背影,眉眼壓了下來。
木寧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自嘲的扯了扯唇,給自己做心理安慰。
今晚對她來說,已經算不小的突破了不是么,至少顧知胤愿意接納她了。
她不能要求太多,是她親手把這份感情推遠的,怎么能奢求一下子回到以前?
這兩年都是程時瑜母女陪伴在他身邊,溫暖他、治愈他,的確該感激。
即便她感到難受,可她難受有什么用。
顧知胤的傷是她造成的,還要多虧這對母女倆,把他從深淵里拉回來,她才能看見他。
木寧扯起被子蒙住臉,強逼著自己入睡。
敲門聲忽然響起。
木寧心跳停了下,她屏住呼吸,知道是顧知胤來了。
可她不想起來開門。
門外靜了片刻,男人打開門進來。
他走到床邊坐下,木寧背對著他,他伸出手,輕輕撩開她柔軟的頭發,露出她白皙的臉蛋。
木寧閉著眼,呼吸平穩,顧知胤知道她沒睡著。
他輕微嘆了口氣,摸著她的腦袋,低聲開口,“夏夏一歲的時候,被人販子抱走過,受了驚嚇,之后晚上容易做噩夢,驚醒后會哭鬧,她睡覺的時候得要人守著。”
“我八點出門找你,一直十二點半,我把附近都找遍了,才找到你。”
“這將近五個小時里,夏夏一個人在家,她平時醒來后沒看見我,都會哭著來找我,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摔在地上多久了。”
“程時瑜拜托我照看夏夏,總不能讓她回來看到孩子渾身是傷。”
顧知胤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解釋這些,可能是木寧賭氣的模樣太明顯了。
“夏夏從小沒有爸爸,很依賴我,哭了必須要我才能哄好。”
顧知胤手指撫摸她的臉蛋,“別吃小孩子的醋,嗯?”
木寧本來聽他解釋,心里舒服了一些,聽到他這兩句,更加堵了。
所以她不應該跟小孩子計較,把這份屬于她的安心和踏實讓出去。
顧知胤見她半天沒有反應,手指頓住,收了回去,“好好睡。”
起身給她關了燈,房間徹底陷入黑暗。
木寧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遠去,接著門關上了。
她轉過身,看了眼門邊,失望的盯著天花板。
顧知胤沒有回房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燃了根煙,靠著椅背閉眼沉思。
腦海里全是今晚木寧哭泣的姿態,卑微的求他別不要她。
她說她是干凈的。
除了他,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
從始至終只有他。
顧知胤抬手摸到自己左胸口的位置,除了隱隱撕裂的疼,還有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在沙發上坐到后半夜,掐了煙,起身上樓。
這一晚木寧沒有睡好。
后半夜實在撐不住困意,才勉強睡著。
醒來時已經十一點了,顧知胤也沒有叫她。
回想起以前,她早上睡不醒,顧知胤會把早餐端進來,抱著她去洗漱,然后喂給她吃,吃完顧知胤會坐在床上抱著她消食,她幾乎是倒在他懷里就睡。
差別還挺大的。
不過那也是兩年前了,他們分開了將近一千個日夜,時間的長河,足以沖散他們之間太多東西。
木寧搖搖頭,她又在胡思亂想什么。
木寧在床上賴會兒,門外依舊沒有動靜。
她起床洗漱,打開房間的門。
竟發現家里有一張陌生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