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胤徒然停下，“好了，寧寧，就到這里。”
“顧叔叔，我……我想……”
流產過后，因為吃了藥讓木寧激素分泌不穩，導致她在某個時間段需求會加重。
顧知胤輕柔地安撫她，“寧寧乖，等你傷養好了再……”
“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一次。”木寧咬緊唇，羞得眼眸都紅了，看著他像只委屈的小兔子。
顧知胤沒敢看她的眼睛。
他低頭盯著木寧胸口前散落的扣子，額上一層薄汗，體內悶了一團火。
因為身體敏感，他比木寧更加難受，但他不能在這時候還想那些，這是他心里的枷鎖，讓他飽受心理和生理上的折磨，身上沒有一處不是疼的。
顧知胤咬牙將欲望壓下，嗓音澀啞，“寧寧聽話，我們回家。”
他把木寧抱起來，給她把衣服整理好。
木寧一臉郁悶地瞥頭看向窗外，她眼里的失望顧知胤看得清楚，喉嚨哽著心中悶疼，不知道該怎么哄她。
好在陸心婷來了，敲了敲車窗。
木寧打開車窗，陸心婷站在外面，“這玩意兒不要了啊？”
木寧垂眼說:“放后備箱吧。”
陸心婷把木寧的輪椅折疊好放進去。
“你倆咋一起坐在后面，我該不會打擾到你們了？”陸心婷擠眉弄眼。
“沒，你要上車嗎？”
“不了，我開了車。”
陸心婷要走，被顧知胤喊住。
“陸小姐。”
“顧爺有事？”
顧知胤闔著眸，“送你回去，車……改天再來開。”
陸心婷一頓，看見顧知胤的臉色，頓時也不嬉皮笑臉了，“哦，好。”
她是個聰明人。
木寧的腿不好伸開，后座空間大，陸心婷陪她一起。
陸心婷一路都在活躍氣氛，很快便讓木寧忘記了剛才的不快。
顧知胤神情淡淡地開著車，聽見木寧的笑聲，往后視鏡看了一眼。
小姑娘笑起來眉眼彎彎，混雜著春陽，天真美好。
顧知胤的嘴角也忍不住彎了彎。
陸心婷比他會哄寧寧開心。
顧知胤把陸心婷送回了家，木寧心情好了，他身上沉郁的氣息也消散不少，路上給她買了小蛋糕。
她歡天喜地地吃著，顧知胤眼底終于有了笑意，帶她回家。
打開別墅大門，木寧就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她扭過頭，發現客廳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江越吊著二郎腿，抽著煙，坐在沙發上怡然自得。
“你來干什么？”顧知胤抱著木寧走進客廳，語氣略微凝沉。
江越扭頭過，“你怎么一見我就沒好臉色？”
“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顧知胤面無表情地把木寧放在沙發上。
江越笑了兩聲，“小丫頭傷好些了嗎？最近忙得沒去醫院看你，今天正好，順道過來看看。”
“喏，給你帶了小禮物。”
這些天他一直在處理顧知胤的事情，沒抽出空。
木寧聽他的話，“江老板別太客氣，你這次來，主要是來找顧叔叔的吧？”
江越輕佻地看了顧知胤一眼，“有個好消息告訴他。”
顧知胤給木寧倒水的動作一頓，掀開眼皮看江越，“去書房。”
“得，小丫頭在外面玩著，我去跟你顧叔叔談點正事。”
江越掐了煙，掃了掃身上的煙灰站起來。
顧知胤把水給木寧，“有點燙，先放手里暖著。”
木寧乖巧點頭，看著兩個修長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進了書房。
莫名覺得配一臉是怎么回事？
江越關上門，把帶來的文件扔在書桌上。
“這你可別怪我，是他們找上我的。”
顧知胤掃了眼，顧氏和LM簽訂的合作合同，不由皺起眉心，“誰讓你簽的，問過我了？”
“我讓我自己簽的，問你做什么？”江越不以為然地癱在沙發上。
顧知胤聲音冷得滲人，“公司你的還是我的？”
“你還知道公司是你啊！”
江越坐起身來嘲諷，“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你呢。”
顧知胤冷冷看著他沒說話。
江越哼笑，“我一個執行總裁，簽個合同而已，這點權利還是有的吧，犯不著請示您。”
顧知胤手指掐著煙，另一只手快速翻閱合同，眉心籠罩了一層陰霾。
江越知道他現在很生氣，估計看完更加震怒。
“老顧，就當我自作多情，你饒顧氏一條命干什么？那本來就該是你的！你不想爭，我去替你爭，顧氏現在拉人融資做新項目，他們不知道LM背后人是你……”
“你懂什么！”
顧知胤突然把合同摔在桌上，抄起煙灰缸，“你他媽……”
江越眉心一跳，眼睜睜看著那個煙灰缸要朝自己砸過來，但最終還是被放下了。
他心里也不爽，“行，我不懂！你跟他們玩出感情了是吧？顧家有一天拿你當人嗎，那老太婆認你嗎！拿你當槍使這么多年，全他媽狼心狗肺一個，還罵你沒良心，去他媽的吧！老子看不慣！”
江越吼了一通之后，空氣也凝滯了。
安靜了許久，顧知胤看著指尖的煙，整個人消沉下來，“江越，別自以為是。”
“我好不容易從顧氏脫身，已經計劃好接下來的事，現在你擅自決定，打亂了我的計劃。”
“你什么計劃？”
“我要娶她，跟她過安穩無憂的日子。”
他目光堅定，聲音很沉。
江越沉默了下，也軟下來，“老顧，我知道你的想法，她跟顧氏，這兩件事你都堅持了十二年，這并不沖突，你把顧氏攥在手里，也能給她安穩日子。”
“你不明白……”顧知胤抽了口煙，煙霧讓他瞇起眼，他盯著木寧送給他的煙灰缸，半晌才道。
“我不想折騰了，我也不想失去她。”
“如果我再涉足顧氏，顧家大概率會拿她當要挾我的籌碼。”
他跟寧寧已經失去一個孩子，誰敢保證，意外會不會在明天發生？
這么多年，顧知胤從來沒怕過，但現在他怕了，他有了顧慮和擔憂。
江越看著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冷血的殺手一旦有了想要家的念頭，就再也拿不起刀。
很難兩全。
“合同已經簽了，沒有退路。”
江越把合同收好，“你跟小丫頭出去玩一陣子就回來吧。”
他說的回來，不是指單純的回京城。
顧知胤面無表情地抽著煙，沒有答他的話。
江越臨走前，背對著他說:“即便我不把你逼上這個位置，顧家也不會放過你。”
他說完便打開門，撞見了在門口的木寧，看她一臉緊張，江越挑起眉梢，“偷聽啊，小丫頭？”
木寧不想承認，“哪有，我給你們送水果呢。”
江越覷了眼她腿上的果盤，“送進去給你的顧叔叔吃吧。”
“江老板就走了？”
“事情談完了。”
江越回頭看了眼坐在書房深處的人，悄悄在木寧耳邊說:“不過得提醒你一句，他現在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