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嗎？”
她打開直接灌了兩口。
宋恒看著她，“少喝點。”
陸心婷輕笑，“怎么，你不能喝，嫉妒我？”
他垂眸看向酒罐上的水汽，“冷的少喝點。”
“冷的才能刺激頭腦保持清醒。”
“……歪理。”
宋恒起身，把那罐沒開的酒拿走，放在熱水里燙了燙，溫了之后，拿出來給她，“你喝這個。”
陸心婷接過來，“……你怎么懂這么多？渣男都沒你會。”
上次陸心婷生理期，宋恒特地在網上查過。
女生平時也要少吃冷的食物，注意保暖，否則生理期一樣會痛。
她想喝酒，他不阻止，但她不能喝冰的。
怕被她看出什么，他干脆不說話，專心吃飯。
外面刮著風，頭頂的燈散發著暖黃色的光，陸心婷咬著易拉罐，看著他一身冷硬的線條變得柔和，頭發有些長了，乖順得搭在額前，肩膀寬闊有力，像是能撐起一片天，看著就很踏實。
他們沒有交流，靜靜的吃完了這頓飯。
宋恒點了根煙，看著對面的女生。
她踢了拖鞋，曲起雙腿，赤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枕在臉下，趴在膝蓋上，一手搖晃著空酒罐，眼神微微迷離，顯然喝的有點上頭。
“陸心婷。”
陸心婷停下搖晃酒罐的動作，抬眼看他，“嗯？”
“今天，你為什么來。”
她一愣，遲鈍地抬起了頭，“我來開走我的車。”
宋恒手里夾著煙，搭在桌上，漆黑的眸盯著她，“為什么來。”
她垂下眼簾，繼續搖晃酒罐，淡淡道:“來開車。”
“只是來開車？”
她低低得“嗯”了一聲。
宋恒抽了口煙，沉默地看了她片刻。
突然，他低沉地說道:“今晚留下來吧。”
陸心婷看著他，喝了酒的眼眸格外嫵媚，像月光倒映水池里，水波蕩漾。
她沒有說話。
宋恒也沉默，夾在指尖的煙仍在燃燒。
外面狂風大作，屋內卻格外安靜。
宋恒看她目光越來越直接，也越來越熾烈。
像是要剝開那層殼，把藏在心里那份隱秘的，難以啟齒的愛意釋放出來。
他彈了下煙灰，抬手又抽了兩口，把嘴里的煙緩緩吐出來，煙頭摁熄在桌上，起身走向她。
宋恒來到她身后，站在椅背后，彎下腰，抱住了她。
陸心婷動作僵硬。
她是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的，她并不瘦小，但男人的胸膛更為寬闊，把她整只都能容納進去。
“宋哥。”她張開紅唇吶吶。
宋恒動了一下。
“宋哥……”
陸心婷喊他第二聲的時候，宋恒放在她身前的大手突然抬起來，掐著她的下巴，把她臉掰過來，側頭吻住她的唇。
他一開始只是試探，漸漸的，吻得很用力。
陸心婷被吻得腦子里一團亂，心臟也跳的很快，宋恒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抱起她走向大床。
他把陸心婷壓在床上，低下頭繼續親吻她。
到了快忍受不住的時候，宋恒沉下腰，抵在她那里一陣摩擦。
陸心婷感到一陣瑟疼之意。
因為太久沒有過，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猛的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在干什么，慌張得喊了一聲，“不要！”
男人聽見她的呼喊，頓時僵硬住，抬起頭，目光不解，還帶著困惑，“不要？”
“不要。”陸心婷連忙去推他。
手按在了他的傷口上，疼得他吸了口涼氣。
陸心婷看他臉色泛白，不敢動了。
宋恒咬著牙，撐在她上方，“為什么不要？”
“宋哥，我們什么關系？我們不應該這樣。”
“現在說不應該？”他看著彼此身下，已經快要完全貼合了。
陸心婷臉頰燙紅，羞愧又羞恥，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你出去吧。”
他咬牙低吼，“陸心婷！”
“如果你不愿意出去，想繼續也可以，就當打了個分手……”
宋恒胸口怒氣翻涌，他狠狠動了兩下，根本沒辦法再繼續了。
這種心里上的凌遲，比讓他下跪還要痛苦。
他低著頭，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聲音壓抑到極致，“為什么……”
“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為什么要答應留下來吃飯？為什么陪我去買菜？為什么看到我被砸，幫我出氣？為什么在意我身上的傷？”
屈辱感讓他紅了眼，他一口氣把憋在心里所有的疑問，全部問出來。
“原來是這些讓你誤會了，行，我一一回答你。”
她點頭，面無表情地說。
“吃飯是你要留我的，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放我走么？”
“陪你買菜是因為我一個人在你家待著很無聊，不如一起有個說話的人。”
“幫你出氣？抱歉，我是在替自己出氣。”
“而你身上的傷因為我造成的，我需要負責，我當然在意。”
“還有問題么？”
宋恒聽完臉色慘白，再也撐不住，倒在她身上，抱著她聲音哽咽。
“為什么今天來？為什么要在今天來……你哪天來不行，為什么非要今天來！”
“因為……”陸心婷咬緊唇瓣。
“求你告訴我，別再騙我了。”
陸心婷編不下去了，別開臉，聲音很低，“因為今天是你生日。”
宋恒手指驟然收緊，緊緊抓著床單，陸心婷明顯察覺到他渾身僵硬。
“你……怎么會知道？”
陸心婷指了指床頭柜上的日歷，“你做記號了。”
她偶然發現29號這天，旁邊畫著一根小蠟燭。
難得一個男人會做這些，證明他生日這天孤零零的，內心非常渴望有人能陪他一起過。
沒錯，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向醫院申請回家。
以往每一年生日，他都一個人過。
今年也一樣。
他過生日的方式，就是窩在家里睡覺。
把這一整天睡過去。
“……所以，你來給我過生日？”他喉結滾動，聲音無比嘶啞。
“是。”她目光坦然地看著他，“你早就猜到答案了，不是嗎？”
不過她也不知道他回來了，她只是碰碰運氣，他沒回來也沒關系，順其自然。
他發抖，“你做這些，只是為了……”
陸心婷點頭，“為了讓你今天能夠開心一點。”
“那你為什么要喝酒，你明明要開車回家，你為什么還要喝酒！”
難道不是因為她也想留下來嗎？
看到她喝的半醉，他用了一根煙的時間，在內心反復掙扎，留下她，還是放她走，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克制想把她留下來的欲望。
“因為高興……”
“高興？”
陸心婷點頭，“宋哥，不僅你會迷失，我也會迷失，在跟你一起出去買菜，回家做飯的過程中，我承認，我的心亂了很多次，我也差點以為，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
她跟宋恒一樣，在他們今晚的相處中，恍惚過很多次，做了很多無意識的舉動。
“但事實上，我們已經結束了，回不去了，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