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你怎么才來啊。”
她整個人歪歪扭扭，木寧扶著她說：“你怎么喝這么多？”
“今天高興啊，剛把那個死渣男甩了。”
哦，原來是分手了。
“那你還要喝嗎？”木寧問。
陸心婷詫異地挑眉，“怎么？你心情不好？”
木寧沒作聲。
“喝，怎么不喝，走走，陪我家寧寧一醉解千愁。”
陸心婷推搡著木寧要走，看見了下車的宋恒。
自從上次一起玩密室大逃脫，又把她送回家，陸心婷已經很自然地把宋恒劃到了好朋友的行列。
陸心婷腳步頓了頓，“宋恒，你也來了呀？好久不見，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她說得高興，臉上的笑容明艷。
宋恒直勾勾地盯著她，“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陸心婷完全沒察覺到他的臉色，還挺自豪的，“我的酒量，可比木寧強多了。”
“上次也沒見你好到哪去。”宋恒冷哼一聲，“不知道是誰耍酒瘋，抱著我不放。”
呃……
陸心婷的表情有些僵硬。
不提這事她倒忘了，上次在她家門口，他們發生了一些……比較尷尬的事。
這男人怎么還記得啊，而且還要提起來。
“你不喝，那我就跟寧寧進去嘍。”
說罷摟著木寧要往酒吧里走。
忽然，一個力道把陸心婷扯了過來。
陸心婷沒站穩，差點跌進宋恒懷里，在他胸口上撞了一下，眼冒金星。
宋恒拉著她往旁邊走了幾步。
“哎？我說你……是鐵打的吧？好痛哦。”
話沒說完，一個粗糙的質感在她唇上一抹，接著一個東西被塞進嘴里。
陸心婷擰眉，“唔，你給我吃的什么呀？”
酸酸的，還帶點苦。
看她要吐，宋恒的拇指壓在她唇上。
“不許吐，吃了。”
常年操練，手指留下的繭子十分粗糙，摁在柔軟的唇上，摩擦得火辣辣的。
陸心婷瞪大眼睛，“你該不會對我有啥企圖？”
什么企圖？
她神經兮兮的，“是上次的事讓你不高興，想讓我暴斃身亡？”
她以為給她吃的是毒藥？
宋恒嘖了一聲，看著她嫣紅的唇，心里有點燥。
他收回目光，扭頭看向別處。
莫名地解釋了一句，“解酒的，不是老鼠藥。”
一聽是解酒的，陸心婷松了口氣，貌似還挺高興的，眉眼都彎了。
“哦，原來是解酒的，宋恒你人真好，謝謝你哦。”
宋恒有些心浮氣躁，回過頭打量她的衣服，裙子太短，上衣太緊，把胸前的形狀都勒出來了，看得讓人心里冒火。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脫下外套扔在她身上，“穿著。”
眼前一黑，兜頭蓋了件衣裳，陸心婷扒了半天才扒下來，喝得不多，腦子還是有點迷迷糊糊的。
“我不冷。”
“我覺得你冷。”
他上前一大步，把外套給她裹好，順便把紐扣系上。
“唔，你為什么要幫我穿衣服啊？”
“因為你喝醉了，笨手笨腳。”
“我以前的那些男朋友都還沒這么對我好呢……”
陸心婷小聲咕噥了一句，宋恒的臉黑了黑。
幸好光線昏暗，她沒有察覺到。
最后一顆紐扣系上，給她手里塞了一顆解酒藥。
“給木小姐一顆，你不許再喝。”
最后這句，不難聽出來隱含威脅。
陸心婷雖然不明所以，但莫名有點怕。
拉起木寧暗搓搓地往里面走，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
宋恒沒有走，正靠在車上抽煙，兩條長腿在黑夜里格外顯眼，他低頭點煙的動作，莫名有點戳中陸心婷的心巴。
很糙，很男人。
陸心婷搖頭，她是因為才分手空虛寂寞了嗎，怎么連顧知胤身邊的司機，看著都覺得有點帥？
找了個角落，才上來一打酒，木寧自己就干掉了半打。
“哎哎？姐們兒，你干啥呢？酒不是這么喝的。”
陸心婷把酒挪開，木寧趴在桌上，重重地呼出酒氣。
“怎么了你這是？不是已經和好了么，又愁眉苦臉的了？”
木寧已經搬回去住了，當時她去拿行李箱的時候，陸心婷還嘲笑她，是不是跟顧知胤冷戰結束，就要把她給拋棄了。
“不知道怎么說……”反正木寧感覺心里不是滋味。
“怎么的？顧爺還在跟你鬧脾氣？”陸心婷想想那些新聞，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木寧搖頭，自從他出差，他們再也沒見過面，沒打過一個電話，消息也沒發一條。
她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好。
有時候她挺看不懂顧知胤的。
怎么能耍性子到那個地步，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兒，有點讓木寧招架不住。
他以前不這樣的，最近變得喜怒無常，異常令人捉摸不透。
行事穩重，成熟果決，這才是他，寧可放棄也不可能被牽絆，別說耍小孩子脾氣，在他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絲破綻。
“你怎么想的？”陸心婷問。
木寧迷離地看著她，“什么怎么想的？”
陸心婷哼笑，“別說你不知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舍不得你走，也不想讓你走。”
木寧眨眨眼，“我知道。”
“你知道還……”
陸心婷忽然停下，朝她擠眉弄眼，“你不會喜歡上顧爺了吧？所以才在出國之前，這么焦慮？”
木寧沒吭聲。
“對對，不然你也不會在醫院守到他一晚上，還大半夜跑去酒吧找他，也不可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往你脖子上種草莓！”
但凡木寧不喜歡，不可能有人能把吻痕種到她身上去。
陸心婷繼續揭，“多少次了，木寧？從你家顧爺忍不住對你動手動腳開始，你從一開始抗拒，到后來半推半就，再到默許……等等，現在是到哪一步了？”
木寧低頭晃著酒杯，聲音細小，“就差進去了。”
“我靠！那還不上？！顧知胤真能忍！”
“你到底在說什么葷話？”
“不是啊，一個男人哎，正常男人，到那一步了都沒動你？”
“他說了會尊重我意愿，我知道他言出必行，所以才這么放心……”讓他每次行兇都得逞。
因為那層保護膜，是她最后的底線，從接吻到裸睡，她已經為他退而再退了。
“我的天吶，他真的太愛你了。”陸心婷震驚地捂嘴，想想這社會，男歡女愛，有幾個能克制得住？
木寧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她不知道什么是愛，但她感覺顧知胤對她的不是愛，是占有欲作祟罷了，畢竟養了十二年的小孩兒因為長大了想飛，換成是誰都會不甘心。
“別走了吧，寧寧，你放不下他，他也舍不得你走，何苦呢？是不是？出國也不是什么非要不可的出路，你在顧爺的庇護下，還愁一輩子不能安穩么？”
木寧搖頭，“不行的。”
她看著遠處，像是回到某個遠處的節點上，忽然笑了一下。
“一開始，我想出國，是因為他管我管得嚴，我想逃離他的掌控，有朝一日，讓他管不著我，氣死他。”
陸心婷陪她喝酒，似乎明白了一點。
顧知胤那些家教，這些年陪在木寧身邊，她也不是沒聽說過，是嚴了點，父母都做不到那份上，太窒息太壓抑了，換個人都想逃。
“但是到后來，我想出國的目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變了，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我知道他能為我遮風擋雨，可我呢？我能一輩子都躲在樹下乘涼，什么都不顧及？”
陸心婷心想沒什么不可以的，就顧爺那個寵勁兒，別說一輩子，就十輩子也不是不行，剛想點頭，就聽木寧苦笑了一聲。
“一輩子尋求庇護沒意思，我要做站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這確實把陸心婷驚著了。
她瞇起眼睛看木寧，“你是說要站在他身邊？跟他同進退，共榮辱？”
木寧點頭，“對，有句話何慧說的沒錯，就算趕走了她，顧知胤身邊還會有更多和何慧一樣優秀的女人出現，甚至是更優秀完美的女人。”
“我沒父母，沒家庭，沒背景，讓顧知胤一輩子無條件對我好，憑什么？”
“我總得有我拿得出手的東西，我不能等著他有一天有機會遺棄我，我要快速成長，能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