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林墨濃一直很沉默。
眼里還有淚光。
金秘書同她并肩而坐,金秘書亦是女人怎會看不出林墨濃的心意……林墨濃是喜歡沈辭書的。
但他們一個是天之嬌子,一個卻微入塵埃。
且,沈辭書有妻有子。
金秘書輕輕拍了下林墨濃的肩,溫柔安慰道:“你還年輕,以后會遇見真心待你的男人。”
林墨濃輕輕搖頭。
人年輕的時候,遇見了驚艷的人,往后就很難再愛上旁人了……但她對沈辭書的這份感情,根本就無法宣之于口,剝開外衣事實上她只是他豢養的一只金絲雀罷了。
若是談感情,未免可笑!
金秘書也唯有輕嘆,她將林墨濃送到她住的地方后,就回別墅向喬時宴復命,喬時宴在一樓的小花廳里見她,談了好一會子的話。
臨近中午,金秘書回她的大別墅了。
喬時宴回到二樓書房。
一推開門,就見孟煙在里面,手里拿著一封手寫的信件。
是楚先生親筆。
簡單幾筆,意思明了——
十分歡迎喬太太去楚宅小住,他與太太會盡心照料,也請喬總安心。
孟煙看了好幾遍。
書房傳來開門聲,她轉身一看,是喬時宴。
夫妻對視片刻,他朝著她走了過來,從身后輕輕擁住她的腰身,寬大的手掌眷戀地撫摸她的小腹,一開口他的嗓音沙啞極了。
“我跟沈老是圓不回去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救沈曦是沈曦、他是他,兩碼事兒。”
“小煙信我,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兩年,最多兩年我一定接你跟孩子們回b市,我們一家人從此不再分離!”
他以為,孟煙會不同意。
想不到孟煙同意了,她知道其中厲害,她怕自己留在b市喬時宴會分心……她愿意忍受短暫的分別。
她不但體諒他,她還舍不得他。
她握住他結實的小臂,低聲道:“我讓張媽留下來照顧你,她平時最是心疼你了……有張媽在,我放心!”
喬時宴看她溫軟的樣子,不禁心折。
他很是舍不得她,舍不得津帆、舍不得小喬歡。
室內溫暖,他把她抱到書桌上。
深咖色的衣裙被撩起來,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肌膚又細膩白皙……喬時宴不住撫摸她的肚皮,黑眸微深:“預產期大約在7月,我一定會過去陪你。”
孟煙柔順地靠到他肩頭。
烏黑長發微垂,散了彼此滿身,纏綿不休。
這樣子的相擁,不帶任何的情與欲,卻叫人怦然心動。
臨行之前,孟煙請黃太太喝咖啡,也算是辭行。
這一走,少則一年呢!
孟煙懷了身孕,于是就去了比較高檔私聊的商務休閑會所,黃太太要了一個小包廂,兩人倒可以無拘無束地說話。
兩人見了面,
黃太太一邊攪著咖啡,一邊將孟煙捧上天。
黃太太說得眉飛色舞:“你不要謙虛!你在h市的事跡,現在咱們這個圈子里可是傳得人盡可知,都說喬太太在神威……在h市將楚先生楚太太收拾得利利落落的。”
她壓了聲音:“真看不出來,楚之夏是喬總的人!”
黃太太多少羨慕的。
昨晚,她與黃先生分析過了,在喬時宴和沈老之間還得是喬總……年輕么精力足,更不缺少手段!
黃太太向孟煙表了態:“你放心在h市養胎,但凡喬總有需要,我家先生會無條件站在喬總這邊。”
孟煙握住黃太太的手掌,溫婉一笑。
“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
黃太太親自給她倒了玫瑰茶,說道:“這個養顏安神的,你喝喝試試。”
兩人相談甚歡。
后來,黃太太臨時有事兒,先離開了。
孟煙覺得玫瑰花茶實在不錯,就坐著,安靜地將那杯茶水喝完……她不曾想,會撞見熟人。
包廂門被輕輕拉開,門外站著的是沈老跟徐秘書。
徐秘書淺笑:“喬太太。”
這個稱呼叫沈老十分不悅,他叫徐秘書在外面等著,自己徑自走進了日式包廂。
燈光暖黃,
昔日父女,相對無言。
沈老看向孟煙的小腹,已經微微顯懷了,算一算已經快懷胎四個月了。
看了良久,
沈老從身邊的公事包里,取出四個大的紅色信封,他對孟煙說:“這里頭各自裝著一本房本,都是不錯的地段的別墅!三個孩子加上你總共是4份……就算是我給的壓歲錢吧!”
“我不想要。”
孟煙沒有猶豫,立即開口拒絕了。
沈老不悅:“因為喬時宴?”
孟煙壓抑著情緒,她望著面前的老者,她還記得當年她叫他爸爸,她總是愿意待在他的書房里……她明明記得,但是那些記憶卻又像是上輩子一樣久遠。
她聲音微抖:“這得問問您!”
沈老不再堅持了,他輕嘆:“你總歸是恨我!你總歸是把喬時宴放在我前頭、放在沈家前頭。”
孟煙苦澀一笑,不再爭辯。
沈老似乎想起什么,又說道:“聽說你要去h市,其實大可不必要!我不會再對你不利了……你確實給自己找了一位能干的丈夫!他不僅能干,還差點又弄掉辭書一條命。”
沈老說了喬時宴送花一事。
孟煙卻黯然無語。
沈老見她樣子,知道她心意已決,是確確實實跟沈家分道揚鑣了……他亦不再挽留,只說不再對她不利。
孟煙不知他是良心發現,還是被迫無奈,不管哪種其實都沒有意義了!
回去的時候,
她坐在車后座,還是掉淚了,總歸難過。
傍晚,锃亮的黑色房車,緩緩駛進別墅,沿著庭院的花圃邊上繞了一圈后停在主宅前的停車坪上。
暮色傍晚,
淡黃小花盛開,在傍晚的微風里輕輕搖曳……
喬時宴雙手抄兜,站在庭院內。
微風亦拂過他修剪整齊的黑色發梢,他英挺面容,在暮光里尤其扎眼好看……他為她開車門。
她鉆出車子時,他輕握住她的手掌。
黑眸深深。
孟煙不再傷感,她亦是有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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