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兩人都怔住了。
尤其是陸澤。
他怎會忘了,喬熏現在跟林雙是一對,而他只不過是前夫而已,像這樣的親密是背德偷來的,他怎么還妄想著獨占她?
陸澤,你真可笑!
氣氛有些冷下來,喬熏想下來,陸澤回過神來仍是扣住她細腰,他低聲道:“讓我再抱一會兒。”
喬熏沒有拒絕他。
安靜空間,無人敢來打擾,她很放松地將臉貼在他的頸側,彼此的皮膚都是溫熱溫熱的……
她的聲音很低,似是呢喃:“陸澤我們總要分開的!早一點,晚一點……而已。”
陸澤知道,他只消說一句,她會離開林雙徹底回到他身邊。
但是以后呢?
他能保證,給她幸福嗎?
他低頭看她,而后從衣袋里摸出煙盒,卻因為抱著她而不方便抽出香煙,他就那樣單手把玩煙盒,好一會兒,黑眸直勾勾地瞅著她:“我怕你后悔!”
說完,他頓了一下。
而后他的神情,像是下了決心般,他說:“等林雙出差回來,我們斷了!這段日子如果你愿意,我們就像夫妻一樣生活。”
他那樣在意其他男人,此時卻卑微至此。
并非貪戀偷情的刺激,而是因為舍不得,他舍不得這樣的機會,舍不得拒絕懷里的軟玉溫香……這些曾經都屬于他的。
喬熏并未解釋。
她微仰著頭,淺淺地跟他接吻。
陸澤黑眸仍是直勾勾地盯著她,那包香煙卻被他放到一旁的小餐桌上,而后她的裙擺被他拉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長腿……
他將吻加深,手掌托住她,給她歡愉。
這樣單方面的給予,又是在這樣刺激的地方,喬熏忍耐不住,她輕輕咬在他的肩胛部位,嗓音又細又媚,還帶了些支離破碎:“陸澤……不要……外面有人在……”
陸澤沒管自己。
他堅持著給她一次歡愉,他的黑眸看著她的意亂與情迷,他的嗓音緊繃中帶著一絲禁欲感:“你要的!喬熏……你想要的。”
他們當了多年夫妻,
他了解她的身體,幾乎沒用多久,就滿足了她一次。
事畢,喬熏靠在他頸窩處,劇烈喘息。
他的皮膚很燙很燙……
偌大空間里,只有彼此隱秘曖昧的呼吸聲,一聲聲,都彰顯了成年男女之間的張力,克制的,不為人知的。
這時,烤箱發出一聲“叮”的聲音。
一輪月餅好了。
喬熏緊摟著陸澤的脖子,聲音溫軟:“你先出去看著孩子們,我把剩下的月餅做好。”
陸澤沒立即松手,他提出要求:“今晚留下來。”
喬熏臉蛋微燙,
她正好也有事情要跟他商量,輕輕地“嗯”了一聲,然后就催促他出去:“你進來很久了,傭人會說閑話。”
陸澤目光深邃,
半晌,他很是慢條斯理地開口:“她們都過來人,應該早就猜到了。”
喬熏猜他故意的。
她起身時故意輾過去,把他那兒弄痛,但是陸澤卻并未動怒,只是黑眸染得更深,總帶了些欲色。
這段偷來的相處,除了溫馨,還有彼此心照不宣的曖昧。
即使他們曾經做過夫妻,但是分開好幾年了,總歸新鮮。
夜晚,孩子們睡著了,阿姨照顧著。
喬熏在客房洗了澡,抹了保養品,隨意穿了件真絲睡衣敲門進陸澤的臥室,她沒有想多,敲了門就推門而入。
臥室里,不只是陸澤,還有兩個男性護工。
他們正準備服侍陸澤洗澡。
陸澤身上襯衣,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白皙緊實的肌膚。他坐在輪椅上很自然地跟護理說話,他的樣子像是習慣了這樣的照顧。
但是,當他對上喬熏的目光時。
他的黑眸,狠狠一縮,讓喬熏知道他并未習慣……或許身上的殘疾對于陸澤來說,永遠習慣不了。
喬熏了解他。
在他開口之前,她先開的口,她很溫和地叫那兩個護工離開,她說:“我來照顧陸先生。”
那兩人,不知所措。
陸澤死死盯著喬熏,此時他難堪至極,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屈辱,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讓喬熏看見這個。
良久,他目光盯著喬熏,話卻是對著身邊兩個護工說的:“你們先出去。”
那兩人都是陸氏醫院的。
聞言,不敢多瞧,就這么地退了出去。
臥室里只剩下陸澤跟喬熏兩個人,空氣安靜得可怕,此時喬熏也拿不準陸澤會不會發火……他有多驕傲,她最清楚。
燈光軟媚,陸澤抬手,繼續解開襯衣扣子。
等到全部解開了,
他注視著門口的喬熏,嗓音微啞:“不是說要照顧我嗎?怎么不過來?”
喬熏連忙過去。
她半蹲在他面前,手掌平放在他膝蓋上,仰頭看他。
陸澤聞見她身上香味,伸手碰了碰她的薄肩,輕聲問:“你洗過澡了?”
喬熏嗯了一聲。
她將他推到浴室,她輕輕抽開他的皮帶,又花了很大的力氣褪去他的長褲……當她要將他那件薄小的黑色內褲脫掉時,陸澤輕輕按住她的手。
他居高臨下注視她的眼,很認真地說:“喬熏,我的雙腿一點知覺都沒有!如果想洗澡,必須有兩個成年護工照顧……”
他怕她難過。
說完這些,他輕輕握住她的手。
喬熏半跪在他跟前,他不想她難過,但是她怎么會不難過……
她輕伏在他懷里,青絲順著他的雙腿垂落,這一刻她看起來很乖順,就像是從前一樣,是陸澤的小妻子。
陸澤忍不住摸她黑色長發。
她才30出頭,她這樣年輕,他怎么忍心將她禁錮在自己身邊?
良久,他很溫柔地說:“叫護工進來吧!”
喬熏沒再堅持。
她將身上衣裳系好,又在衣帽間里拿了陸澤一件西裝外套穿上,這才走去打開門,那兩個護工還在,看見喬熏都叫了聲:“陸太太。”
喬熏眼睛有些紅,
但她忍著,用很平常的語氣說:“你們幫先生洗澡吧!”
陸澤洗澡時,她就在外面的起居室里看書,這一小段時間無論對陸澤,還是對喬熏,都是煎熬的……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如果跟他在一起,要接受的事情很多。
喬熏不怕辛苦,她只怕傷了陸澤的自尊心。
兩個護理很專業,
半小時后,陸澤清清爽爽地靠在床頭,他們又將浴室收拾了才離開……當然,有兩名男性護理在臥室里,喬熏也是不方便的。
她等他們離開,她才進去。
臥室里沒有開吊燈,陸澤只開了一盞閱讀燈,見她進來他朝著她伸出手,叫她躺到他身邊……
他的聲音很溫柔,像是方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喬熏走過去,躺在他身邊。
她窩在他的懷里,汲取著他身上的清爽味道,陸澤手掌擁著她的薄肩,輕輕地撫摸,不帶任何的欲色……
半晌,他嗓音帶了一絲沙啞:“你也看見了!我連洗澡都需要人服侍,喬熏,跟林雙在一起,才是你最正確的選擇。”
喬熏把臉埋得深了些。
她沒有反駁,她只是貼著他溫熱的肌膚,震顫著聲音問他:“那我們現在算什么呢?陸澤,你把自己當成我的入幕之賓嗎?你現在都能忍受跟旁人共享女人了嗎?你有這么大方了?”
她的尾音,其實帶了些哭意。
是為了陸澤……
她難過的樣子,有種脆弱的美感,陸澤向來是喜歡的。
他側過身子,溫柔地為她擦掉眼淚,他什么都沒有說,說了只會讓彼此更傷感……
就在這傷感的時候,陸澤手機響了。
電話是秦秘書打的,是公司的一些事務,陸澤接了手機以后便坐了起來,語氣淡淡地交流著,他的目光垂眸,一直看著床上的喬熏。
喬熏想起來,陸澤將手機夾在耳側,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后來,他簡短了說了幾句,掛了電話。
再度躺下,他跟她說:“工作上的事情。”
喬熏正要說話,
他長臂一伸將燈給熄了,他在黑暗中擁著她,很溫柔地說:“我們說說話,喬熏,我們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躺在一張床上了!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嗎?”
他實在貪戀這種感覺。
燈熄掉,世界靜止,就像是喬熏仍是他的妻子……什么林雙,什么孟燕回、什么賀季棠通通不存在。
他甚至握住她的手掌。
他什么也沒有做,只把她當成妻子。
喬熏靠近他,她將小臉擱在他的肩側,輕聲說:“今天早晨,言言跟我說別的小朋友都開學了,她也想上學。陸澤,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陸澤低頭,在黑暗里看她:“都辦好了!明天是周一,我們帶小陸言過去面試?把小陸群也帶上,那間幼兒園挺嚴謹的,很看重家庭氛圍。”
喬熏才不信有他辦不了的事兒。
但他這樣說,她也沒有反對,她一直握著他的手,跟他說話……說她在香市的生活,說她的事業,偶爾也提提林蕭跟范先生的事兒。
從前,他們從未這樣,像是老夫老妻般閑聊。
夜深的時候,他們抵頸而眠。
第二天清早。
喬熏醒來,她睜開眼,看著落地窗邊白色帷幔透著柔和的晨光,身邊的男人仍是熟睡著……
他的鼻子好挺!
喬熏纖白手指,輕輕劃過,她露出微笑。
稍后,她又眷戀地看著四周,輕輕掀開薄被起身走向衣帽間,就像是從前那樣,為陸澤挑選衣物,為他熨燙襯衣西褲。
衣帽間里,有陸澤給她的驚喜。
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躺著一根細細的鉆石鏈子,鉆不大,估摸著只有小幾萬,但是款式很精細,十分適合日常佩戴。
喬熏有些驚喜。
她拿出那條細細的鏈子,給自己戴上,她在鏡子里反復地欣賞,心里多多少少是有幾分甜蜜的。
他們結婚那么久,這種感覺是第一次!
她沒有取下來,她戴著這個,給陸澤挑選襯衣西褲,然后將它們熨燙得筆直挺括……
曦光中,她的臉蛋溫軟,浸染著女人韻味。
陸澤推著輪椅進來,就見著這一幕,跟她一樣他也頗為動容,他過去將她輕輕拉到腿上,他輕摸她細嫩的臉蛋,目光落在那條細鏈上:“戴著挺好看的。”
喬熏情不自禁,伸手摸了下。
陸澤直接含住她的唇,跟她接吻,喬熏抵住他的肩,一只手輕輕撫摸他后頸略硬的短發,低聲反抗:“萬一孩子過來!”
陸澤又親她,他的嗓音含含糊糊的:“才六點,他們不會這么早。”
此時他們都穿著睡衣,
男人跟女人那樣迫不及待地相抵著,昨晚沒有做的事情,現在補上了,他們就像是真正夫妻那樣,享受著魚水之歡……
他沒有提林雙,她也沒有。
他的腿雖不方便,但是男女足夠動情,輕易就能獲得滿足……或許是他忍得夠久,這個清早他仍是來了三回,做到最后喬熏有些疼了,她摸著他滾熱的面孔,低低哀求,問他好了沒有……
陸澤沒再戀戰,徹底釋放。
事后,喬熏休息了半小時,就去叫孩子們起床了。
等她帶著孩子們下樓,陸澤已經坐在餐桌前,晨光中,他衣冠楚楚,黑色發梢修剪得整整齊齊……英挺好看。
小陸言最粘他了。
她軟乎乎地叫了聲爸爸,跑過去獻上她甜甜的吻,然后就粘在陸澤身邊,給爸爸倒咖啡,給爸爸拿三明治……十足的爸寶女。
喬熏帶著小兒子落座。
她看著陸澤喝咖啡,輕聲開口:“還是少喝點兒吧!傷身體。”
陸澤抬眼。
他的黑眸在晨光中尤其吸引人,他看了片刻,很是慢條斯理地說:“剛剛的事情更傷身體,這會兒我腰還有些酸。”
“我給爸爸揉揉。”
小陸言哪里懂成年人之間的調情,跳下來,十分殷勤地幫爸爸揉腰。
陸澤看向喬熏。
喬熏面孔帶著薄紅,她一點兒都不想想起方才的情事,而陸澤光是看著她就覺得幸福……短暫的幸福。
因為太幸福,他險些忘了,她跟林雙才是一對。
或許是男人的本能,
他又不禁想,她跟林雙在一起時也是那樣迫不及待嗎?
這樣的想法,偶爾會折磨得陸澤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