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沙淵。
蘇七眼神一凝。
這個地方她聽了無數次，可卻是第一次見到。
傳聞之中，關押著無數大妖與窮兇惡極罪犯的神秘海牢，也是關押過紫衫的地牢。
這是整個中州最大的監獄。
也是最牢固不可破的監獄。
傳聞之中，即便是玄圣入了此地，都無法逃出。
便是萬年大妖，只要進了這里，也只有淪為階下囚的份，因為它強大的禁制，因為它強大的封印能力，使得這里成了人人懼怕的深淵。
成了無數修士最害怕的地方。
也是妖族的墳墓。
蘇七沒想到，破軍他們的氣息居然在這里，連桃花君也有些意外。
他顯然對此地是有所耳聞的，“碧沙淵……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出不來。”
聽到這句，蘇七更是意外，“這地方連玄帝都能關？”
桃花君勾唇，“當然能，若說這天下間，能困住玄帝的地方，也只有這里了。”
蘇七更不解了，“怎么會？這不是蕭帝搞出來的地牢嗎？他有這么大的能力嗎？”
“蕭帝？他可沒這個本事，便是有，他也只會恨不得毀掉這里，”桃花君嗤笑一聲，又溫和地看向了蘇七，“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原來這地方造出來是為了關誰的嗎？”
蘇七微怔，“特意打造的監牢？”
“是。”桃花君眼眸深深，“就是為了關押那個人特意打造的。”
蘇七從善如流地問：“誰？”
“第一代魔神，混元魔尊的前身。”桃花君道。
蘇七立刻反應過來，“難道這座碧沙淵是……神域之主打造的？”
桃花君笑了起來，“你真聰明。”
蘇七卻打了個寒戰。
那得多久遠的歷史。
“不止是他，還有十多位玄帝一起聯手打造的。”
“萬年前，神界坍塌之后，神域初現，當年的玄帝還不止五位，而是有十多位，也是他們相助神域之主打造了這座監牢，封印了第一代魔神，平息了神魔之亂，為中州多爭取了，唔，算算現在，也有五六七八九千年的時間了。”
“……敢不敢給個準確時間。”
“不是不敢，而是記不住，時間對于我們來說，太漫長了，漫長到成了一種折磨。”
“但這個東西，就跟第一代魔神存在的時間一樣久遠。”桃花君指著碧沙淵說。
這次，連蘇七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東西，來頭居然這么大。
桃花君低聲道：“至少萬年……”
蘇七喃喃：“一萬年啊，多漫長的歲月。”
“是啊，連玄帝都很難熬過的一萬年，多少人都不在了，”桃花君打量著碧沙淵，輕聲道，“而它還在。”
蘇七皺著眉頭。
“那第一代魔神還在嗎？”
“不知道，但應該還沒死絕，不然也不會分化出四百多年前的混元魔尊來。”
桃花君說完，又若有所思地道，“聽你剛才的意思，這東西是這幾百年前才現世的，或許，當年混元魔尊就是從這里逃出來，還把它煉化成了監獄，關押著大妖吧。”
桃花君皺眉低聲，“那個人五百年前本該回來，結果沒回來，才造成了這么些事吧。”
蘇七敏銳地問：“誰？”
“對我們來說，是個同伴，是個兄弟，而對你們來說，叫神域之主。”桃花君笑笑，非常有耐心地給蘇七解答。
蘇七輕嘆，“他果然還活著。”
“這個不一定，”桃花君目光眺望著深淵，“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活著，但他當年隕落時，曾留過口信，在五百年前會回來，只是時間都已經過了，他依舊沒回。”
“許是出了事，又許是留戀人間，不愿折返吧。”
蘇七倒是沒想到，她語氣戲謔道：“像他這種圣人居然會留戀人間，挺難想象的。”
“為什么不會？”桃花君挑眉，“對于玄帝來說，時間是沒有盡頭的，在某些程度上，長生不是祝福，而是詛咒。”
桃花君彈了彈衣袖，“想想除了閉關修煉，除了管轄自己的土地，便沒有什么事情可以熬過時間。所以，總有時候會承受不住孤獨，寧愿放棄現有的好日子跟一身修為，也要投入人間，重新歷世走一趟，這有什么奇怪，反正區區百年，一彈指就過去了。”
“再回來，還是玄帝。”
蘇七：“……”行，知道你們厲害。
但能不能說說，這個碧沙淵怎么進去。
她沒看到入口。
蘇七開始思索。
桃花君卻是低聲笑笑，笑容里卻帶著些許自嘲，“若不然，如何度過這漫長歲月。”
蘇七陷入了沉思，半晌，少女問了一個桃花君自己都沒想到的問題，“這樣真的好嗎？要是玄帝們一個個都這么做，每百年就跑人間經歷一世，然后留一個孩子，那豈不是一千年后，滿世界都是他的后代。”
桃花君：“………………”
蘇七偏頭問，“老花，你說我有多少個兄弟姐妹。”
桃花君的臉扭曲了。
“你想什么呢？”他抬手狠狠地彈給蘇七一個腦瓜崩，被氣笑了，“玄帝又豈會隨便留情，再且因為血脈強大，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夠生下他們的后代。”
“想生，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生。”桃花君哼了一聲。
“哦……”蘇七嘶嘶兩聲拉長尾音，手掌是摸著額頭，可眼睛都是促狹的笑意，“所以明商真是我便宜爹？”
桃花君：“……”
不是，這個話題為什么轉得這么快。
“你說什么，我剛才有說嗎？”桃花君眼神茫然又無辜，可心中是一片警惕。
他沒有提吧。
“你沒說，但你沒否認。”蘇七尾音上揚，唇角微勾，“慈安寺后山那個房子，禁制是他下的吧？”
“沐凝煙當年救了下凡歷世的他，一夜荒唐，所以有了我？哦，可能不止一夜，是五六七八九夜，還是一個月？”
桃花君：“……”
蘇七頷首，“看來是這么回事沒錯了。”
蘇七露出了自己的右手腕，把桃花靈紋給桃花君看見，“是他的吧。”
桃花君眼睛瞟向了碧沙淵，“剛才說到哪里了，不是說要進去嗎？”
蘇七嗤了一聲。
你就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