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志的話讓秦巖雙手握緊,他為何反對自己兒子去請王勇志,不僅是因為他兒子悄悄拿走了秦霜寄回來的銀票,還因為王勇志此人的名氣大,但是人品差。
他不相信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大夫會給他父親好好看病。
現在果然應驗了,這人雖然是大夫,但是比起救人,更喜歡銀子。
趙艷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丈夫的胳膊,“這位小姐是?”
秦木低聲道:“咱們的外甥女。”
趙艷心里一喜,這個外甥女家里有大夫,還有八個護院,家境很好啊!
要是她能討外甥女喜歡和信任,是不是也能到定安城去享福!
秦一卓拱手說道:“大伯,爹,我剛才都說了要給他五十兩的診金,但是他不愿意!”
戰瀾不想和王勇志啰嗦,雖然秦家去請王勇志最終沒有看成病,確實是秦家的責任,但是大譽律法中,若是未看成病,最高賠償大夫五十兩白銀。
秦一卓做的也沒有錯。
王勇志啐了一口,吐出了口中的渣滓,他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那你們別請我過來呀,我每次出診都是這么多定銀。”
他冷笑一聲,“當年老夫在宮中給宣武帝都看過病,我覺得五百兩銀子,你們還是出少了!”
戰瀾聽到宣武帝三個字的時候,眼神猛然變得冷厲。
忽然,她身后的薛御醫突然指著王勇志的鼻子罵道:“混賬東西!”
戰瀾詫異,一向心平氣和的薛御醫竟然罵人了!
王勇志看向戰瀾身后的老者,看了一會兒之后,他突然覺得呼吸不暢,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仔細又看了一眼之后,才發現眼前的人確實是薛九玄!
可是薛御醫怎么可能來這里!
王勇志趴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喊了一聲,“師父!”
這一聲師傅讓所有人都怔住了!
“呸!老夫才沒有你這樣的徒弟!”薛御醫氣得渾身顫抖,本來就紅潤的臉上竟然紅透了。
薛御醫恭敬看向戰瀾,“大小姐,是老夫的錯,二十年前這個孽徒犯了事,被老夫趕了出去!”
戰瀾明白了,原來是這樣!
秦明聽到他是薛御醫曾經的徒弟,先松開了他,王勇志從地上爬了起來。
起身后,王勇志懵了!
師傅這個人自視清高,作為御醫,他一般只給皇上或者皇上的姻親眷屬看病。
而且他向來不喜歡攀附權貴,就算此女是權貴之身,那也不可能讓他師傅一大把年紀來這么遠的小山城。
他突然想到:御醫除非告老還鄉,否則怎么可能出宮!
他師傅的家鄉也不在利州!
從師傅對這個氣質極好的女子的恭敬程度來看,太不正常了!
轟的一聲。
他的腦袋如五雷轟頂一般,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莫非這個女子是......
他的雙腿發軟,不受控制的跪下,他在宮里當過差,知道宮中的規矩,她的氣質出眾,出手又重,眼前的女子怕是當今皇后娘娘戰瀾!
他的心里猛然一沉,什么話都不敢說了。
劉溢首看到王勇志跪下,他在趙艷的身后默默觀察著一切。尛說Φ紋網
趙艷也傻眼了,為什么外甥女家中的大夫是太醫的師傅,外甥女的家境得有富貴啊!
她的雙眼放光,看到戰瀾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金佛一般!
里屋的秦霜靜靜看著院子里發生的一切,她心中暗道:現在她就別出去添亂了。
老夫人走過來說道:“瀾兒的身份特殊,千萬別被那些人發現了,你別出去,我去說!”
秦霜正想說瀾兒一人能解決,老夫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腰桿筆直出去了。
她站在院子里,聲如洪鐘說道:“是誰在欺負老身的外孫女!”
戰瀾看到外祖母突然換了一副面孔,沉穩霸道,帶著當家主母的威嚴。
外祖母氣勢洶洶而來,戰瀾的手腕被她扣住,外祖母看向眾人,“老身的心肝兒外孫女剛從定安城來,就遇到你們這些糟心的人,她天天在閨閣里金嬌玉貴的,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安姝,你跟外祖母進來,這種事情讓他們老爺們去解決!”
說完話,她拉著戰瀾就往里走,邊走邊回頭叮囑道:“老爺雖然病了,但是我秦家不是沒人了,我秦家還有四個男人,秦家老大,老二,你們要是解決不了這件事,就去官府吧!”
“是,母親!”
老夫人的語氣帶著沉沉的壓迫感,戰瀾跟她往里走,覺得外祖母很厲害。
她為了避免讓不相干的人發現她的身份,先是點出她還在閨閣,還未曾嫁人。
其次外祖母給她換了一個名字,安姝,這樣的話,即使王勇志發現了薛御醫對她恭敬,也不會把她和皇后的身份聯系起來。
果然,跪在地上的王勇志又懵了,這個女子叫安姝,不叫戰瀾。
薛御醫也知道自己今日暴露了身份不太好,他冷眼看著自己曾經的徒弟,“我這次是受老友所托才來此地,安大小姐身份高貴,你剛才那樣詛咒人家外祖父,活該挨打!”
王勇志松了一口氣,原來那女子不是戰瀾!
只要不是戰瀾是誰都行!
戰瀾可是大譽最不能得罪的女子,他剛才都感覺快要嚇尿了,雙腿都麻痹了。
這位安大小姐身份高貴,定然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難怪脾氣大。
他喉結滾動,一改剛才的囂張模樣,從懷里掏出來了五百兩銀票,顫抖著手還給了秦巖。
“這這這銀票我不要了,你們是我師傅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秦巖睨了他一眼,接過銀票冷聲道:“我們秦家可沒有你這樣黑心的朋友!”
“別叫我師傅!”薛御醫也沒工夫搭理王勇志。
王勇志跪在地上目送著師父離去,秦明了解戰瀾的行事風格,既然王勇志沒有遵守大譽律法,定然是要處置的,但是不是現在,而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
院子里的人回屋的回屋,離開的離開,劉溢首背著藥箱點頭哈腰也離開了。
等到劉溢首離開了秦家后,他剛才還心有余悸的樣子瞬間消失,眸光陡然變得自信。
他來到了河邊,笑著看向坐在石頭上披著蓑衣,戴著斗笠的人說道:“主人,我見到了您想要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