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東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有差別嗎?遠章,你看看她,朕覺得一點都沒有變。”
謝遠章笑著回道:“陛下,公主已經遠超臣家中的女兒了。”
安陽公主被師父夸,心里高興。
“父皇,您不要小瞧人,不出三年時間,我定然會讓您刮目相看!”
檀東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朕等著,去看看你的母后去吧,朕和謝將軍有事情要說。”
“是,安陽告辭。”安陽腳步輕盈離開了御書房。
檀東繼續問道:“大譽的皇帝今年多大了?”
謝遠章恭敬說道:“今年二十六歲。”
他想到了他們陛下的習慣,于是補充道:“虛歲二十七歲,十歲之前在東魏長大。”
檀東回憶起了往昔,慕炎姓慕,又在東魏長大,莫非真是他的兒子。
他的眸子暗了下來,可為什么先前南晉皇室中人說慕炎是司家人的血脈。
奚瑤難道一直在騙他?
黃袞把一些金元寶換成了銀票,坐著馬車出門。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后還跟著另外一輛馬車。
戰瀾就在馬車里,她本來是想來黃袞家中看看他的父母。
沒想到看到黃袞只帶了一個馬夫鬼鬼祟祟離開了。
她一直很好奇為什么黃袞這么窮,秦明查了之后發現黃袞總是給一個賭徒銀子。
戰瀾有些擔心黃袞被人騙了,剛好看到他出門,于是就命人跟上了他。
黃袞來到了定安城五十里外的小黃莊。
這里是他之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黃袞進入了莊子,莊子上的人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莊子里的小孩也跟他很熟悉,追著他的馬車要糖吃。
黃袞一個個給過去,叮囑道:“好好讀書了沒有?”
“讀了!”
“那就有糖吃!”
孩子們拿到松子糖跑開了。
黃袞下了馬車,走到了一座小院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兒蹲在墻角曬著太陽,手里端著一個掉瓷的白瓷碗,拿著木筷子吃著一碗冒著熱氣的面條。
黃袞走近了一些看到了坨在一起的豆面條,他從老頭兒的手中拿走了飯碗。
“哎哎哎,別動。”老頭兒又從他手中奪回了飯碗,拿起筷子呼嚕呼嚕幾口就吃完了。
“劉伯,你又吃昨日的剩飯,以后少吃點。”黃袞往劉伯的手中塞了一錠銀子。
劉伯無兒無女,全靠黃袞接濟,他站起身顫抖著手,紅著眼眶說道:“黃袞啊,你過來,俺給你拿些大棗。”
黃袞嘿嘿笑著,“劉伯,您自個兒留著吧,上次給的還沒吃完呢,補得我直流鼻血。”
劉伯回眸瞪他一眼,“凈瞎說,早點取個媳婦兒就好了,跟俺那大棗沒關系!”
黃袞笑瞇瞇收下大棗說道:“我把你這棗賣了,到時候給你換點銀子。”
劉伯心里清楚,黃袞這是為了保全他的尊嚴,這些棗哪能賣上什么銀子啊。
“你是來找他的吧?”劉伯問道。
黃袞抿唇點了點頭,問道:“他又喝酒了?”
“可不是,賭博輸了,心情不好喝酒,賭博贏了,心里高興也喝酒。”
“昨天又輸了多少?”黃袞眉心擰了起來。
“好像挺多的,他還說什么誰來找他都不見。”劉伯無奈地搖頭。
“那我去看看他。”
黃袞走進了里屋,剛一打開門就聞到了刺鼻的酒味。
床上躺著一個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男人的臉頰坨紅,手臂耷拉在床邊。
被子上打著補丁,房間里有一股難聞的臭味。
黃袞搬了塊石頭擋住門,涼風灌進來,男人罵道:“誰啊,脫了褲子打老虎一不要臉,二不要命的貨,你想要凍死老子啊!”
黃袞散了散屋子里的味道,看著床上的醉醺醺的男人,他垂下來的一只手沒了,袖子空蕩蕩地隨風擺動。
“你他娘的”男人看到黃袞站在門口后聲音戛然而止,冷漠地轉過身去。m.xszww8
“我不是說過不見你嗎?你來做什么!”
黃袞也不說話,將桌上的酒壇放在了門外,幫他擦了桌子,坐在椅子上問道:“你又賭了,欠了人多少銀子?”
“老子就是被人打死,也不會要你一兩銀子!”男人咬牙說道:“你快滾!”
黃袞放在桌上一疊銀票。
“這是一千兩銀票,你把賭債還了,以后別賭了。”
男人瞳孔猛縮,他坐起身來看向黃袞,“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
黃袞嘆了一口氣,“那你就別管了,反正沒有向你一樣去賭。”
男人再次罵道:“不就是進了皇城嗎?有什么了不起,哼,兒媳婦懷孕,裝孫子!”
黃袞無奈搖頭,準備離開屋子。
倏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一個刀疤臉奸笑著走進了屋子里。
他聲音囂張,用鼻孔看人,“嘿,乖孫子,黃袞你回來了!”
黃袞看到來人之后,他和床上的男人幾乎同時疾步來到了桌邊,想要將銀票藏起來。
刀疤臉瞇起了眼睛,“別藏了,黃小爺威武啊,一千兩銀票啊,吳爺我方才在門外都聽到了。”
“劉伯!”黃袞突然想到了劉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刀疤臉笑道:“沒事,吳爺我就是將那老不死的綁起來了,嘴里塞了個破鞋!”
黃袞的雙拳握起來了,他雙眸赤紅看向刀疤臉,“你敢動他!”
刀疤臉的手中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看向將銀子悄悄藏起來的中年男人,“老俞,一千兩銀子交出來,不然老劉頭今兒就辦喪事兒。”
老俞從醉酒的狀態完全清醒了過來,他擰眉道:“吳風,我欠你的銀子只有一百兩,你獅子大張口啊!”
刀疤臉桀桀笑著,“老俞,你一把年紀了,怎么那么天真呢,你借我多少次銀子了,不知道過夜就生利息的事啊,你的手咋沒的,忘了啊!”
老俞眸光陰沉,他死死地握著黃袞給他的銀票,反正無論如何不能給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