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遠章看向臉色氣的鐵青的同僚王明哲,此人的門生很多,在東魏頗受追捧,哪里受到過如此侮辱。
今日之事若是傳了出去,他估計會以頭搶地,羞愧難當。
魯中的情緒波動很大,他在官場這么多年,年少時候經驗不足,看人不準也就算了,到了這把年紀,他因自己做出了錯誤判斷而羞愧。
黃袞此人是大才啊!
此人看著平日里不著調,但是關鍵時刻絕對不會拖后腿,而且這一次他把東魏大學士王明哲懟到吐血的事情,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
戰輝對于黃袞刮目相看,黃袞作為武將,沒有動用拳腳,而是動了嘴皮子就把王明哲快給氣死了,難怪在戰場上,敵軍懸賞他首級的賞金竟然比肖辰還多。
因為被黃袞激怒不知道如何反擊,只想摘掉他的腦袋,就能讓他閉嘴了!
難怪他的妹妹如此信任、如此看好黃袞,這人不簡單啊!
王卿塵的心里對黃袞的看法不一樣了,他很想交黃袞這個朋友,皇后娘娘手下的人,果然都是相當不錯的。
雙方劍拔弩張,但是大譽的使節完全沒有懼色,謝遠章也不過是裝裝樣子,他就是做給王老頭兒看得,省的王明哲回去后在陛下面前說他沒有幫忙。
他了解王明哲,若是因為他被大譽的使節羞辱,兩國和談失敗打起來了,王明哲一定罪臣!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唇槍舌戰只是為了體現他們文官的水平,但是動用真刀真槍是不可能的,兩軍對壘,若是戰敗,他第一被砍頭,若是勝利了,戰死的那些將士的責任也會落在他的頭上,他怕挑起戰爭,更怕成為千古罪人。
所以,這小老頭兒定然會阻止雙方的沖突,他會犧牲自己個人的顏面,來緩和兩國的關系。
謝遠章猜對了,王明哲果然出聲制止,“都放下兵器,這是我和黃大人之間的辯論,老夫輸了,此事無關東魏和大譽和談,現在我們都冷靜冷靜,好好商討一下和談的事情。”
謝遠章輕輕抬手,所有的東魏侍衛收刀入鞘,退出了屋外。
戰輝也朝身后揮了下手,所有的士兵都收劍入鞘,出了屋子。
王明哲面露尷尬看向魯中,“魯大人,蒙山的事情我們暫且不在討論,我們來說說和談的細節如何?”
王明哲的兩個門生互相使了一個眼色,他們從未見過老師這般屈辱過。
他們的老師栽在了大譽的工部侍郎黃袞的手里,他們兩人也絕不是黃袞的對手,所以干脆一言不發坐在那里,省的被黃袞羞辱。
魯中看向再次閉上眼睛休息的黃袞,他的唇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明亮的雙眸看向忍氣吞聲的王明哲,“好啊,本官愿意洗耳恭聽。”
經過黃袞的唇槍舌戰做鋪墊,雙方在友好坦誠的交流下,完成了兩國的和談。
東魏和大譽各自做出讓步,各退三十里。
東魏還要因為騷擾大譽邊境之事承擔起責任,除了要杖責那些士兵之外,還要賠償大譽五百萬兩白銀。
東魏國力強大,從來沒有對別國屈服過,這也是東魏史上犧牲最大的一次和談。
戰瀾和慕炎一起抵達了禹州,禹州在三國之間,是一個風景優美,土地肥沃的地方,這里擁有獨特的地理優勢,易守難攻,所以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當年也是因為中洲國失去了禹州這個要道,從而被其他三國瓜分。
慕炎站在這片土地上,心中想到了他的外祖父痛失禹州時定然痛心疾首、肝腸寸斷。
戰瀾已經恢復了自己的原本樣貌,一路上她坐著馬車看著禹州的風景,她由衷贊嘆道:“禹州果然是個好地方,即使在深冬也能看到翠綠色,物寶天華,人杰地靈啊!”
慕炎的眼底浮現暖色,“瀾兒要是喜歡,將來為夫幫你拿下。”尛說Φ紋網
戰瀾眉眼含笑,“我自然相信你,但是想要拿下禹州比拿下西戎要難得多,這里有禹州王劉顯鎮守,他的麾下有五萬精銳,加之這里的地形易守難攻,相當于五十萬精銳守著,這里還有天下第一大宗門影宗,影宗弟子過萬,各個武藝超群,在邊地更有像是蠱族這樣的好幾個外族,想要拿下它,不好弄啊!”
慕炎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
馬車停下,兩人戴著帷帽下了馬車。
銀面狐貍從他們身后的馬車上下來,他伸了一個懶腰,靠近戰瀾,附耳說道:“你們兩位王者既然都不易容,還帶著我做什么呢,讓在下欣賞風景,欣賞美人?”
戰瀾睨了他一眼,“萬一我們身份暴露了,逃跑的時候就靠你了。”
銀面狐貍唇角抽了抽,這兩人需要他才能逃跑,他才不信。
戰瀾就是花了銀子,不想看到他閑著,才走哪都帶著他!
銀面狐貍余光掃到了一抹寒意,他忽然看到了盯著自己的慕炎,于是立刻離開了戰瀾的身邊。
這兩夫妻一個守財迷,一個醋壇子,真是苦了他了!
三人進了禹州城,前往與齊藥師約定的地方。
路過一處醫館時,戰瀾看到屋內的病人已經坐滿了,門口還排著許多病人。
戰瀾看了一眼木質牌匾上面寫著三個字,和生堂。
她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幫人把脈,看來此人醫術了得,要不然天寒地凍的,也不至于吸引這么多人前來看病。
馬車走在平坦的大路上,經過了一刻鐘終于到達了和齊藥師約定的地點。
齊藥師的人早早在門口等待,慕炎看向戰瀾,“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戰瀾點頭,兩人一起進了屋子。
兩人進了屋子關上門,取掉了帷帽,齊藥師看到慕炎和戰瀾一起來,先是有些詫異,接著笑著迎了上來。
“瀾丫頭,不,現在應該喊你皇后娘娘了!”齊藥師小聲說道。
戰瀾微笑,“齊藥師見外了,我這次前來有事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