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雪柔第一次感覺到了什么叫做魂不附體,她看到自己的面前是一個巨大的臺子,臺子上面布滿了各種可怕的刑具還有各種奇怪的東西,比如:尸蟲、蛇、刺猬,甚至還有蛆。
她看到一個蒼老的男人,那人的頭上爬滿了蠕蟲,他的眼睛瞎了,雙腿和手臂都被人砍掉了,只剩下腦袋和身體在一個瓷壺里。
他的半邊臉頰上的肉不知道被什么吃掉了,神情麻木而恐怖。
看臺下坐在無數帶著各種鬼面的人,他們一個個叫囂著,盯著臺上的人。
主事的人開口,“鬼奴天煞宗大長老見客!只需要三兩銀子,今晚你就可以選擇你喜歡折磨他的方式。”
鬼市上任人折磨的人叫做鬼奴,大長老在三年前成為了其中一名鬼奴。
下面不斷有人舉牌,最終三個牌子被人拿了上來。
臺上主事的人淡定說道:“總共三個木牌,一次針刑,一次蠕蟲,一次鞭刑!”
大長老發出了嘶啞的痛哭聲,他無力反抗,已經三年了,每半個月他都要經受一次這種酷刑。
戰雪柔聽到這些酷刑的名字覺得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三個掏了銀子的客人享有折磨鬼奴的權利,一人朝著大長老抽了一頓鞭子,抽完之后大步下了臺。
面對鞭刑,大長老面無表情,他的身體在每半個月一次的折磨中已經麻木,他臉頰上的肉已經被抽打的做不出任何的表情,有些肌肉已經死了。尐説φ呅蛧
若不是他的眼珠還在轉動,看上去就如同死人一般。
受完鞭刑之后,接著是蠕蟲,只見有人將蠕蟲全部倒入了瓷罐里,瓷罐底部的蠕蟲沿著瓷罐往上爬,想要啃咬大長老的身體,由于瓷罐太滑了蠕蟲爬上去又掉下來,如此反復。
大長老頭發上的蠕蟲就是這樣來的。
大長老雖然神情木,但是心里依然痛苦,他的喉嚨間發出了嗚咽聲,像是來自地獄的呼喚。
戰雪柔看到大長老被人如此對待,她心里泛起酸水,惡心得想吐,難道她也要面臨這些非人的折磨嗎?
接著她看到了什么叫做針刑,一個帶著鬼面的人,拿著銀針刺入大長老的脖頸上,臉頰上,最后一根銀針一點點沒入大長老的頭頂,看臺下的人發出了陣陣的歡呼聲。
用針刑的施暴者興奮地下去了,片刻之后,想要抬大長老下臺的人猛然發現,他的眼珠竟然一動不動。
他的手指輕輕放在了大長老的鼻子前面,瞬間又縮回了手。
主事的人見到被客人折磨死的鬼奴不算少,他習以為常的說道:“天煞宗大長老罪孽深重下了鬼獄,下次不能再見客了!”
臺下一片嘩然,他們折磨了三年的大長老死了!
沒有人因為大長老的死而難過,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后,臺下的客人們發出了笑聲,笑聲此起彼伏,久久不息。
戰雪柔看到這樣的一幕只覺得毛骨悚然,為什么這些人能如此地冷漠。
明明那個大長老死了,卻沒有一個人同情,所以人冷漠而暢快地笑著。
戰雪柔不知道大長老當年做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他也是被戰瀾送來的。
不過大長老的死讓戰雪柔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折磨死,臺下的人也會發出了這樣痛快的笑聲。
早知道她就一頭撞死在監牢里了。
想到這里,戰雪柔拼命地想跑,她踉蹌著走出了一步,只覺得渾身軟的像沒有骨頭一樣。
她猛然想起來方才那些人給她吃了一顆藥丸,藥效發作她沒有反抗的能力了,也不可能逃走。
戰雪柔心里的最后一點僥幸完全消失了,她大喊道:“救救我,我是戰雪柔!我是戰雪柔!”
臺下有些人是認識戰雪柔的,畢竟她當年的一首《山河賦》名噪一時。
主事的人舉起戰雪柔的胳膊說道:“這位是今日新來的鬼奴戰雪柔,她寫的《山河賦》大家都有耳聞吧,此女干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有耳聞,她今日又干了一件大事,她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娘!怎么樣各位開價五兩銀子,想怎么處置她,您來!”
臺下帶著鬼面具的人沸騰了,他們互相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是他們中大多數是生活不順心或者心態畸形急需發泄的人。
他們來此就是因為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誰,說話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什么顧忌。
“哦,戰雪柔,就是那個偷走了皇后娘娘將軍府嫡女身份的女人!”
“呸,什么東西,還才女呢,我可不信,說不定她的那首詩也是抄的皇后娘娘的!”
“你別說,山雞想要變成鳳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坐在第一排位置的客人,在燭火通明中看到了戰雪柔手臂高高舉起,袖子落下,她的手臂上竟然有守宮砂!
“他娘的,戰雪柔怎么這么不要臉,聽說她什么男人都不挑,還和一些江湖客勾勾搭搭,早就被人玩爛了竟然還有守宮砂!”
“假的吧,我知道她,有人說在一個破廟里看待她和幾個乞丐茍合,這個賤女人本就是個無比放蕩的女人!”
戰雪柔在燈火通明的臺上聽著他們的話,羞恥的快要死了。
《山河賦》雖然她借鑒了戰瀾的寫法,但是確實是她親筆寫的。
還有哪些乞丐,到底是誰將這些事情傳出去的,她明明是被凌辱的,怎么到最后成了茍合!
她感覺到了人言可畏,世態炎涼。
“諸位,舉牌吧!”主事的人看到臺下的客人這么激動笑著說道。
頃刻間,一個接著一個牌子舉起來,全場的人像是蒼蠅聞到了屎一樣,一大半的客人都舉起了木牌。
戰雪柔的心跳如雷,冷汗從后背流下,這些人就這么憎惡她,都想要欺辱她嗎?
主事的人也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鬼市建立以來,還從未見過如此的“盛景”!
戰雪柔就這么遭恨嗎?
太不可思議了!
這么多人上來折磨戰雪柔,恐怕今晚戰雪柔就得死!
戰雪柔得慢慢折磨,至少這幾年不能死!
主事的人神情自若說道:“各位貴客,別著急,咱們每個人都有機會和這位‘才女’切磋一二,今日還是老規矩!”
他松開戰雪柔,戰雪柔如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主事的人伸出的三根手指,“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