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倉震住了,戰雪柔怒火攻心看向緊緊抱在一起的秦霜和戰瀾。
慕炎看向秦霜,母愛在平日里看不出來,但是一旦觸及底線,如山崩海嘯一般。
戰瀾的性格有點像她的母親,不能觸及底線,不動則已,一動必然不顧一切。
戰辛章眸色復雜,他看向李氏的眼神已然變了,原來這件事情比他想象中還要復雜。
戰雪柔哭著拉住了秦霜的衣角道:“娘,您看看我,我才是戰雪柔,您是不是認錯了,我才是您的女兒!”
她越說越傷心,看著依然緊緊抱在一起的兩人,她晃動秦霜的胳膊道:“娘,您不要被戰瀾的話迷惑了,我是您從小養到大的女兒,您都忘了嗎?”
戰雪柔心里害怕極了,她害怕戰瀾搶了她的位置,害怕戰家人全都相信了戰瀾的詭計。
她才是尊貴的將軍府嫡女,她還答應司君幫他奪江山,司君還答應封她做皇后。
若是被戰瀾鉆了空子,她將一無所有。
“娘!”她跪下哭著緊緊抓住了秦霜的衣角,秦霜依然不為所動。ωww.xω㈧.ēΤ
戰雪柔傷心欲絕,渾身顫抖,憤怒地用手想要扒開戰瀾和秦霜。
秦霜感覺有人想要將她和戰瀾分開,她的胳膊用力將那人甩開,怒道:“別動我的女兒!”
咚的一聲,戰雪柔的腦袋磕在了桌角,她頭破血流倒在了地上。
李氏看到自己女兒受傷,尖叫一聲,爬著上前抱住了戰雪柔。
“柔兒,你別嚇娘!”
她瘋了一樣去掐戰雪柔的人中,戰雪柔醒來就看到了李氏滿眼血淚抱著她。
“不!你走開!”戰雪柔推開李氏,嫌惡地看著她,“你不是我娘,你是戰瀾的娘,你是一個騙子!”
李氏肝腸寸斷地看著戰雪柔,此刻她是多么的后悔,為了自己的女兒做了那件事。
若不是她有私心,說不定現在戰雪柔還能溫柔地喊她一聲娘。
李氏剛才情急之下去抱住了戰雪柔,現在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她剛想把事情全盤托出,戰雪柔咆哮著捶打她的身體說道:“你這個壞女人該死!”
戰雪柔發瘋似的看向戰瀾道:“戰瀾,你有證據嗎?你說她是我娘,你有證據嗎!”
戰瀾輕輕拍了拍秦霜的胳膊安慰道:“娘,沒事,我回來了,不會再讓你找不到我了。”
秦霜得到安撫,才回過神來,她看向了滿臉血跡額頭上有血跡的戰雪柔,這才反應過來,是她傷害了戰雪柔。
“我請大夫給你包扎。”秦霜畢竟養了戰雪柔十八年,無論如何都是有感情的。
看到她因為自己受傷,她心里也不好受。
戰雪柔看向秦霜道:“娘,女兒不疼,戰瀾在騙您,您快清醒過來啊!”
秦霜沒有回應,因為在她生死關頭戰瀾救她的時候,她就被戰瀾的那一聲‘娘’給喚醒了。
戰瀾嗤笑一聲,看向戰雪柔,“騙什么,將軍府嫡女的身份嗎?呵,在我所有的身份當中,戰家嫡女的身份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戰雪柔突然意識到,將軍府嫡女確實是戰瀾最拿不出手的身份。
她是武狀元,是一品大員驍勇大將軍,她是未來的攝政王妃......
戰雪柔聲音放軟了一些道:“戰瀾,只怕你拿不出證據!”
戰瀾冷聲說道:“證據?當然有。”
慕炎看向門外,朱雀將人押了進來。
一個被人五花大綁的老者,跪在了地上,他抬眸看向四周的人后,大驚失色道:“老朽玉金蟬,我錯了,我當年不該助紂為虐,幫李氏掩蓋戰家嫡女身份互換的事實。”
李氏一眼都不敢看玉金蟬,她本來以為玉金蟬已經死了,沒想到他竟然活著出現了。
慕炎冷聲道:“一字一句交代,若是有一句假話,當場杖斃!”
“是!”朱雀頷首道。
“是是是!”玉金蟬身形佝僂,渾身哆嗦說道:“我說,我都說。”
他看向李氏說道:“當年,就是她找到我,說是讓我配一副能夠讓產婦催生的藥,說她的姐姐快要生產了,想要挑個好日子早一兩天生產。”
“當時,她給我五十兩銀子,我就照做了。”
玉金蟬接著說道:“第二天,她派人把我請到將軍府,說是大夫人的胎相不穩,讓我看著,我當時冒充醫圣弟子沒人懷疑,于是就在府里等著大夫人生產。”
“到了府里,我才明白,李氏給大夫人下了藥,所以她又找了我開月子里養身體的藥,避免其他大夫發現。”
“我開了一些產后養身體的方子熬藥的時候,在廊道聽到兩個穩婆說孩子互換了,要小心些別被發現了,這個時候,老夫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這個女人搞的鬼。”他再次看向了李氏。
“但是,當時我欠了一屁股的賭債,我利欲熏心,鬼迷心竅,就想要勒索這個女人一把,于是我就獅子大開口威脅她,她就把丈夫的撫恤銀給了我,讓我永遠不要回定安城。”
“老夫實在不知道去哪里,心里想著這件事,反正也沒有人知道,于是在幾年前又回來了,這就是我知道的。”
玉金蟬瑟瑟發抖說完了話,跪在地上給戰家人叩頭道:“老將軍,戰將軍,夫人,我這些年一直飽受折磨,我每日都提心吊膽,請您懲罰我。”
聽說他的話,李氏面如死灰站在那里,戰雪柔渾身都僵住了。
秦霜的怒火已經達到了頂峰,她想要打死李氏,打死她!
誰知忽然一人走到李氏跟前,一腳將人踹倒在地。
慕炎居高臨下的看著痛苦呻吟的李氏道:“本王從不打女人,但是你實在讓人忍無可忍!”
當年,李氏的催生藥若是劑量沒有把控好傷了胎,恐怕這輩子他也見不到戰瀾了。
“我錯了,攝政王,我錯了......”她最害怕的人就是慕炎,見他神情冰冷,眼中布滿殺意,李氏只覺得渾身發寒。
李氏看向戰雪柔說道:“柔兒,你別怪娘,你在娘胎的時候,娘得知了你父親的死訊,整日里郁郁寡歡,大夫告訴我,你的身體極差可能活不過三歲,戰將軍憐憫我,讓身懷六甲的我住進了戰家,娘和大夫人臨盆的時間差不多,于是我便在我快生的時候,鬼迷心竅給大夫人下了催生的藥。”
李氏不敢看秦霜震驚到暴怒的眼睛,戰北倉的拳頭已經握緊。
李氏接著看向戰雪柔說道:“娘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只希望你能得到最好的照顧,你父親為了戰將軍死了,我也成了寡婦,娘一個人怎么樣都無所謂,娘只想讓你不要跟著我過苦日子!”
戰雪柔怔住,還是不能相信自己從將軍府嫡女身份變成了普通人家的女兒。
秦霜的眼眸里滿是恨意,她的瀾兒就活該過苦日子嗎?
李氏向自己的女兒,解釋完事情的始末之后,她爬起來,跪在那里不停磕頭。
“都是我的錯......這件事柔兒不知情,我求求你們看在我夫君的面子上,能繼續善待柔兒,我愿以死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