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看向身后的那人,頷首說道:“殿下,對不起,我失敗了。”
山洞里的火把被點燃,照亮了司君的臉。
本來,今夜李遂應該帶著中了媚藥的戰瀾到這里,然后他再假裝路過營救戰瀾,戰瀾中了媚藥,一定會找男人解毒。
只要今夜讓她成為不潔之人,慕炎就不會要她了。
沒有任何一種方式,比這樣更能讓女人痛不欲生,同時也報復了慕炎。
他故意找了李遂這樣的生面孔,戰瀾中了媚藥會主動獻身,對方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才是幕后之人。
可惜,計劃失敗了!
司君看著自己的斷指問道:“怎么會失敗?我不是讓你以其他兩個女人的性命去威脅她就范?”
戰瀾是戰家的養女,她一定會保護戰家人的。
“殿下,那女子武功太過高強,而且還有暗衛暗中保護,沒有那么容易擄走她。”李遂誠實回答。
司君眸光陰鷙,錯過了這次機會,打草驚蛇之后,下次動手就更難了。
李遂故意問道:“殿下,她到底是誰?”
司君睨了他一眼道:“不該問的不問。”
李遂頷首道:“是我的錯。”
司君看著李遂的箭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受傷了,也算是死里逃生,下次小心一點,來,本殿幫你包扎。”
李遂安靜坐著,看司君扯下來衣服幫他包扎手臂。
李遂此人擅長劍術,從小跟著師傅學習,一心想要報效國家。
三年前,他準備去參軍,他的父親做玉石生意,不小心得罪了一個紈绔子弟,玉石店被紈绔子弟帶來的人砸了,他的父親也被毆打。
李遂趕到看到父親滿頭是血,渾身是傷,鋪子里的所有玉石都被毀于一旦。
他暴怒之下出手打了人,結果被送進了官府,最后是司君出面救了他。
而且,司君還幫助他的父母開了一間鋪子。
經歷過家中的變動,他不想去參軍了,于是就守在父母跟前盡孝。
他一等三年,準備報答司君,但是沒想到司君昨日才找到他,說是讓他綁架一個人。
他悄悄摸了一下藏在懷里的血玉扳指,這是他們家的家傳之寶。
三年前失蹤的血玉扳指,沒想到戰瀾竟然主動送給了他。
他聽過戰瀾的事跡,她一個女子能有那樣澎湃的家國情懷和視死如歸的氣概,他心中佩服。
他雖然沒有從軍,但是這三年來,心里報效國家的熱血從來沒有停止沸騰過。
所以,在馬車里,戰瀾說了那些話之后,他心中的火苗被戰瀾點燃了。
可是,司君對他有救命之恩,對他全家都有恩情,所以他的心里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戰爭。
他到底該幫誰?
次日天剛蒙蒙亮,戰瀾起床沒有看到軟塌上慕炎,她翻身起床,就看到慕炎風塵仆仆從外面進來,悄悄關上了門。
戰瀾走向他的身邊問道:“你一夜沒睡?”
慕炎背著手看向戰瀾道:“出門辦了點事情。”
戰瀾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道,他的衣擺處有血跡。
“你的手給我看看。”戰瀾蹙眉道。
慕炎笑著附耳在戰瀾身邊說道:“夫人,你這樣像是在盤問丈夫是否夜宿別的女人那里。”
“我沒有出去找別的女人,不要吃醋。”
戰瀾看慕炎一副不正經的模樣,強勢拉過他的手,看到他的手掌上沾著血。
本來,慕炎準備悄悄去沐浴,沒想到戰瀾醒了。
慕炎像是做錯事被大人發現的孩子,他用食指輕輕摸著眉心說道:“我去端了司君的天人樓。”
戰瀾握著他的手一僵,“慕炎,你是為了我這樣做的?”
慕炎不在意的說道:“反正已經結仇,一點點摧毀他,早晚要做。”
“你討厭司家人?”戰瀾問道。
她發現,慕炎無論是對司瑤還是對司君都能下得去手,可他體內也流著司家人的血液。
慕炎松開了戰瀾的手,笑著說道:“別弄臟了你的手,我去洗澡。”
他俯身看向戰瀾,雙眸熾熱,靠近她說道:“要一起嗎?”
戰瀾被他看得臉紅心跳,她推開慕炎,快走幾步,從窗戶上翻出去,縱身一躍到了自己的房子。
她回到屋子就把自己關了起來,她不想看到李氏,朱雀今天就要到定安城了,事情即將真相大白。
在這之前,她不想見到討厭的人。
半個時辰后,慕炎神清氣爽穿著一身白衣,敲了敲戰瀾的窗戶。
戰瀾開門,讓他進來,卻被撲了滿臉的木質香味,慕炎緊緊抱住了她。
許久之后,慕炎松開她說道:“這樣跑來跑去,好不方便,好想和你早點成親。”
戰瀾垂眸不語,慕炎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強迫他看自己。
戰瀾下意識以為慕炎要親她,她害羞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慕炎嗤笑:“朱雀回來了,玉金蟬就在樓下馬車里五花大綁被他看著呢!”
“太好了!”戰瀾眸光亮了起來,她拉著慕炎的手就要往外走,慕炎笑著說道:“今日無朝會,你家里人應該都在,走吧,戰大小姐!”
未來岳父如此好壞不分,他很期待看到,處處看他不順眼的戰北倉知道戰瀾身世真相的表情!ww.ω8.ΝΕt
戰瀾看著慕炎的笑容,就知道他在憋著壞,她嗤笑一聲,兩人一起下了樓。
將軍府。
一大早,戰北倉盯著黑眼圈就醒了,他因為戰瀾的事情一夜沒有睡好。
戰北倉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秦霜依然安靜的睡著,他喃喃自語喊著她的小字,“欣然,你什么時候才能醒來啊,我要去接咱們的女兒了。”
秦霜壓根沒有蘇醒的痕跡。
戰北倉下了床,趕快讓下人給秦霜熬制湯藥,自己則換上了一身深藍色新衣,準備出發去戰瀾的住處。
沒等他走出多遠,戰北倉就看到幾輛馬車朝著將軍府大門處駛來。
接著,一身紅衣的戰瀾被慕炎扶著下了馬車。
戰北倉看到戰瀾的那一刻,他眼睛一酸轉過頭去,哽咽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