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恒昌的劉掌柜一看衣服就覺得蹊蹺,只給了她一百兩銀子,那女子并沒有嫌少。”
慕炎冷嗤,這臭丫頭貪財到如此地步,世間少有!
他看了一眼那件衣服,冷聲道:“衣服拿去丟了吧,那丫頭穿過的,不要了。”
黑衣人拿起衣服準備出去。
慕炎起身,袖中的荷包掉落在地。
另一個黑衣人惶恐地看著地上繡著奇怪獸類圖案的荷包,緊張地問道:“主子,這個還要嗎?”
慕炎的眼神落在荷包上那只丑鴨子的身上。
他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著,毫不留情地扔在了桌子的角落。
“放那吧,辟邪!”
兩個黑衣人躬身出了屋子。
慕炎望著那只丑鴨子喃喃說道:“膽子挺大,窮瘋了你!”
另一邊,將軍府后院,正在給獨孤煙找換洗衣物的戰瀾猛打了兩個噴嚏。
“一定有人罵我!”
戰瀾活動了一個疲累的肩膀,感覺今日甚是疲憊。
“誰敢罵你,老子一拳頭教他好好做人!”獨孤煙憤憤不平道。
戰瀾戳了一下獨孤煙的額頭,“你啊,小小年紀,不要一嘴一個老子,這里是將軍府還是要注意點。”
“好,老子知道了。”獨孤煙笑著說道。
戰瀾無奈地看著獨孤煙,這丫頭洗漱干凈,現在看起來漂亮多了。
眉毛很黑,五官好看。
戰瀾回憶了一下,十六七歲時候,獨孤煙長得那叫一個侵略性的野性美。
如同一朵開得極其艷麗的罌粟花,讓人過目不忘。
“嗚嗚嗚”
小黑在屋內的墻角處發出了嗚咽聲,
戰瀾上前幫它包扎了傷口,端來了一碗撕碎了雞腿肉讓它吃。
小黑從來沒有吃過這么香的肉,激動的尾巴狂甩,發出了奶氣的呼嚕聲。
小黑是一條流浪狗,若不是今天戰蕊和戰恒救了它,可能就死了。
這也是一種緣分吧!
上輩子,小黑從火海中救出了秦霜和戰恒,遺憾的是兩人已經被煙氣嗆死了。
好在小黑救出了兩人的尸體,沒被燒成灰燼,最終入土為安了。
那日,小黑發了狂一般,雙目赤紅,發出了狼吟,咬死了所有縱火的人。
有人說小黑是狼崽子留不得,一定要殺了,最終小黑被亂棍打死,被人吃了肉。
小黑死的那天滿天大雪,據說那天定安城郊外的山上,狼群吼叫了三天三夜。
有傳說那天吃過小黑肉的人,都被狼群咬斷了脖子,慘死當場。
戰瀾摸了摸小黑的頭,眼神復雜,“小黑,今天委屈你了,先睡在這里,改日我給你搭個狗棚。”
她記得小黑長大后長得很壯,皮毛黝黑發亮,得給他弄個舒服一點大一點的狗窩。
小黑的眼睛在火光的照耀下黑亮黑亮的。
戰瀾看著已經在床上酣睡的獨孤煙,又看了看將腦袋耷在軟墊子上的小黑。
她感激上天,讓她重活一次,還好,這輩子,她可以補償他們。
桌上的精美盒子里是母親秦霜命人送過來的兩本古書,說是可以當做拜師的見面禮。
戰瀾心中喜悅,并不是因為她救了戰恒和戰蕊,而是娘能想到她。
她小心翼翼地翻閱著古書,暗暗發誓:有一天她一定會喊大夫人一聲娘,拿回所有屬于她的東西!
次日一早,戰瀾打扮一番,穿了一件青灰色的衣服帶著獨孤煙坐上府里的轎子出門了。
到了云隱書院之后,戰瀾下了轎子。
主仆二人如約見到了清風大儒。
拜師儀式后,清風大儒看著自己新收下的兩名門生,甚是滿意。
戰瀾落落大方,沉穩大氣,司君一表人才,富有才華。
“師傅,這是給您的拜師禮,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獨孤煙聽話音,將盒子呈上去,清風大儒打開后,眼睛亮了又亮,感覺眼球要奪眶而出。
“哎呀,徒兒的古書難得,難得啊!”
司君也笑著呈上了自己的禮物,淮陽居士和白蒼瀾兩位大家的字畫,大儒自然也是很滿意。
“徒兒的字畫,深得我心,你們兩師兄妹,除了每日在書院里上課之外,每個月初一十五都來找為師上課。”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戰瀾和司君兩人躬身目送清風大儒和兩個書童帶著字畫、古書離去。
“請兩位跟我來。”一位待在原地的書童伸手示意戰瀾和司君移步。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司君微微一笑,做出謙讓手勢,“師妹請。”
這輩子,兩人第一次離得那么近,戰瀾的手在顫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一把掐住司君的脖子掐死他。
于是,退后了兩步,疏離道:“小侯爺請。”
司君也不再謙讓,走在了前面。
他心中隱隱覺得奇怪:戰瀾雖然一身才華,但是作為將軍府的養女,按理說應該樂于和他攀上關系的。
畢竟,他明面上的身份也是小侯爺。
若是戰瀾能喊他一聲師兄,估計她也能被人高看一眼。
但是,戰瀾沒有,而且似乎不愿意和他走得太近,疏離而客氣。
在陣陣鳥鳴中,三人一行跨過一片竹林,又繞過了兩座假山,一路聞著花香來到了學堂里。
這里是云隱書院給官家子女開辦的學堂。
教書的先生都是僅次于清風大儒的學者,若是常人,家中就算有錢,請也請不到。
司君和戰瀾前后腳一起到了學堂中。
先生還未到,書童將兩人領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因為司君和戰瀾是大儒的門生,所以,他們的座位在第一排,兩人左右相對而坐。
隔著幾步遠的位置,才是其他高門子弟的位置。
戰瀾側目就看到了坐在左側的戰雪柔,還有她身后的戰梨落、白鷺,在右側是王卿塵和其他貴門子弟。
還有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眼睛怨毒地正盯著她。
她身邊坐著的白鷺陰陽怪氣的說道:“真是羨慕有些人的狗屎運啊!”尛說Φ紋網
“可是人總不能靠運氣吧,早晚都會露餡,一肚子草包啊!”
若是平日里崔鶯一定會接話,給戰瀾難堪。
但是,昨日她被戰瀾當街教訓,整個定安城知道的人不算多。
戴著面紗的崔鶯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支持白鷺的觀點,只能敷衍地點了點頭。
戰瀾也不搭理她們,收回了視線。
一堂課,戰瀾體會到了為什么人要學習,無論她上輩子再怎么自學,也沒有真正的接觸到更多的廣闊知識。
靠武力,她不怕,但是靠智謀,她認為自己還不夠。
下了學堂,收拾完書袋,戰瀾帶著獨孤煙往外走,白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譏諷道:
“戰瀾,你是要急著回去做飯嗎?畢竟寄人籬下,可得好好表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