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查完房后,還是去看了眼陸長風,到底還是不忍心,去病房時,肖茹不在,只有陸長風躺在病床上休息。
聽見動靜,睜開眼睛看了過去,見是盛安寧,眼底的戒備放下了幾分,緩緩點了點頭。
盛安寧面無表情:“我過來看看,你感覺好點兒沒有?肖茹呢?”
陸長風還是很誠實:“回招待所了。”
盛安寧點點頭,過去俯身看了看陸長風的傷口:“最近要小心一些,不要劇烈運動,傷口不要沾水,這樣會恢復的快一點。”
陸長風沒吱聲,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遞給盛安寧一個用信紙包著的東西:“你是周時勛妻子?你能幫我把這個化驗一下嗎?”
盛安寧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陸長風會這么直接,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竟然是兩塊白色的藥片,明顯是被含化過。皺了皺眉頭:“這是?”
陸長風很直接:“如果你化驗出來有什么成分,可以直接告訴我,謝謝了。”
盛安寧剛想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肖茹走了進來:“咦?盛醫生在啊。”
然后看著陸長風:“剛才忘了拿你的飯盒,走半路才想起來,又順便給你買了幾個蘋果回來,過年服務社里也沒啥東西了,就這幾個蘋果還皺皺巴巴的,你就湊著吃。”
盛安寧見她殷勤,退后了一步,不動聲色地把攥在手心的藥片塞進了口袋里。
肖茹拿了兩個蘋果出來,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四下里找著水果刀:“我記得有個水果刀的,怎么看不見了?”
又轉身問盛安寧:“盛醫生,你們那里有水果刀嗎?可以借我用用嗎?”
盛安寧知道肖茹這是不想自己在病房,客氣了下:“有,你跟我來拿。”
肖茹不客氣地跟了出去,邊走邊念叨著:“哎呀,簡蒼這人,就是不愛說話,對人都冷冰冰的,尤其討厭女同志,要是冒犯到你了,你一定要多多擔待。”
盛安寧臉上沒什么表情:“沒事,我就是順路看看,看著傷得還挺重,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了。”
肖茹嘆口氣:“哎,可不是,本來我們月底就要結婚了,現在這么一耽誤,恐怕要到五月了。”
盛安寧笑了笑:“五月也挺好的,最起碼溫度適合,而且吃的東西也多一些,青菜也有啊。要是現在結婚,太冷了,穿個紅棉襖,都不顯身材了。”
肖茹有些不明白盛安寧突然這么說的意思,感覺她們也沒那么熟悉,盛安寧怎么突然跟她說這個?
而且她也能感覺到盛安寧并不喜歡她的。
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說出關心的話?除非話里帶著諷刺。
盛安寧見肖茹不說話,笑了笑:“走吧,我給你拿水果刀。”
肖茹拿了水果刀離開,盛安寧卻一直在琢磨著怎么去實驗室化驗這兩片藥,既然陸長風交給她的,那藥片肯定有問題,所以這件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還要盡快出結果,萬一有毒,就非常不利于陸長風的身體健康。
那么這藥,難道是肖茹給陸長風吃的?
一直到下午下班,化驗室里都有人,盛安寧不好過去,只能先回家再說。
不過這件事沒跟周朝陽說。
周朝陽也不想天天在家待著:“我決定明天就提前銷假回去上班,申請值班,我天天在家閑著無聊。”
盛安寧知道她是一個人在家待的難受,難免會胡思亂想,上班也好,只要上班了,就沒空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周紅云也贊成:“去上班挺好的,忙起來就沒時間想亂七八糟的事情,朝陽,你要是太忙了,不回來吃飯,我讓你大哥給你送去,實在不行,我送過去也行。”
周朝陽樂起來:“姑姑啊,你知道你這里到我們單位多遠嗎?而且你們只能到大門口,再往里還要走二十多分鐘的路,等你過去飯菜都涼了。這樣,我還不如去我哥單位食堂吃飯呢,他們食堂的飯菜可好了,級別不一樣,伙食都差好多。”
周時勛淡淡看了眼周朝陽沒說話。
周朝陽說完,又去逗安安:“我的小寶貝,小姑姑就要去上班了,你要很久見不到小姑姑,你會不會想小姑姑啊?”
安安啊了一聲,很是暖心地去抱著周朝陽:“姑姑,不上班啊,姑姑在家陪安安玩,姑姑上班了,沒有人陪安安哦。安安最喜歡小姑姑了。”
一連串的甜言蜜語,逗得周朝陽哈哈大笑,只是笑容里帶著些許的落寞,再也不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
盛安寧就很心疼,等晚上睡覺時,才跟周時勛悄悄說了陸長風讓她檢查藥片的事情:“沒想到,陸長風竟然能關聯想到我們的關系,看來失憶后一點兒也影響智商。還有,今天化驗室人太多了,我怕人多眼雜。畢竟肖茹能進這個醫院,肯定是有關系的,也不知道她的關系是誰。”
周時勛也有些意外,陸長風竟然會無條件選擇相信他,他還以為需要一個過程呢。
更好奇白藥片的事情:“陸長風給你的?”
盛安寧點點頭:“對,而且像是被水泡過,像含化過,應該是吃下去壓在舌底又吐出來的,肯定是肖茹給他吃的。這個肖茹是誰?怎么這么厲害?”
周時勛皺了皺眉頭:“我調查過了,肖茹父親是廖老那邊的人,廖老是軍區一把手,她父親是多年的政治主任。沒有什么權力,但是人脈很廣。”
盛安寧啊了一聲:“沒看出來,還挺有背景啊,看著也不像啊。不過也不怕,咱們也是有背景的人。”
周時勛笑了,捏了捏盛安寧的臉頰:“你打算什么時候化驗藥片?我看你越快越好。”
盛安寧點頭:“我知道,我會盡快的,我也怕耽誤時間,陸長風再被毒死了。”
周時勛搖頭:“倒是不會毒死,可能會讓陸長風一輩子想不起來。”
盛安寧斯哈一聲:“那這也太歹毒了,一輩子想不起來,那不就能待在她身邊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