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陽跟著周時勛出了招待所,走了好一段,周朝陽才小聲地問:“大哥,你疼不疼?”
周時勛抬手按了按嘴角:“不疼,他受傷比我還嚴重呢。朝陽,他確實什么都不記得了,要出氣我也幫你出氣了。今天我再去找人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這邊呢?你真就放棄了?”
周朝陽皺著眉頭:“大哥,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心情很亂,我以前想著只要他活著就好,可是現在看見他這樣,竟然不認識我了,我心里很堵。可是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不想去找他,說我才是他的妻子。沒意思。”
周時勛點點頭:“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先回家吧。”
回去后,盛安寧看見周時勛嘴角的青痕,驚訝地迎了過來:“怎么還動手了?疼不疼?還這么嚴重。”
說著就怪起來陸長風:“這都失憶了,下手還這么狠。”
周朝陽沒忍住,說了一句:“陸長風更嚴重,恐怕都骨折了。”
盛安寧啊了一聲:“朝陽,你也去了?你……”
周朝陽擺擺手:“沒事沒事,你帶我大哥進去擦點兒藥,我帶安安他們吃飯,出去走了一圈,肚子都餓了。才想起來我昨晚都沒吃飯呢。”
盛安寧知道周朝陽不想說話,只能拉著周時勛去屋里給他擦藥,順便問問是怎么回事:“你們聊什么了,怎么就動手了呢?如果你是有怨氣,我覺得也不能找陸長風發火,畢竟他失憶了。”
周時勛搖頭:“沒說話,見他就忍不住動手了,失憶為什么要回來?是”
看見陸長風茫然的樣子,他也是心疼的,可是更心疼朝陽。
盛安寧睡了一覺起來,反而冷靜了很多:“這件事,不是陸長風能選擇的,如果他想起來,我想他一定會后悔這件事。所以,我們還是給他一點兒時間。昨天剛見面,實在是有些激動了,想法也有些偏激。”
周時勛握著盛安寧的手:“我還會去找他的,今天是為了朝陽找他,再去找他,是因為他。”
他不可能看著陸長風做將來后悔的事情。
盛安寧點點頭:“那就好,你可千萬不能再動手打陸長風了啊,好好聊聊,說不定有助于讓他恢復記憶,還有,你也問問,陸長風到底是怎么失憶的。”
周時勛頷首:“我也是這樣想的。”
肖茹扶著陸長風去床上躺著,喂他吃了藥后,想伸手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被陸長風握住手腕制止:“不用。”
肖茹很生氣:“那人到底是誰,上來就動手,我一會兒去找公安。還有,簡蒼,我覺得你還是要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口。”
陸長風皺著眉頭,微微有些不耐煩:“不用,也不用找公安,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肖茹愣了一下,坐在床邊,笑容苦澀:“簡蒼,當初有幾個地方可以選,你一下就選了基地這邊,可是我們才來就這么不受歡迎,你覺得我們還有留下的必要嗎?我不知道你為什么不選京市和魔都這些條件好的地方,偏偏要來這里。”
“我也沒有意見,我也愿意跟你來這個苦地方,可是簡蒼,你要公平點,我們來這里不受歡迎。剛那個人連我都打,好像我們欠了他們一樣。”
“不就是因為你像那個叫周朝陽的愛人,可是他愛人已經犧牲了,他們就心里不平衡?”
陸長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肖茹的話,頭開始劇烈地疼起來,不敢動。
低頭扶著額頭,有些艱難地說著:“你先出去,我想冷靜一會兒。”
肖茹自然不肯,可是也知道陸長風的脾氣,他要是說冷靜的時候,很討厭身邊有人,沉默了一會兒,只能默默出去。
陸長風揉著鬢角,緩了好一會兒,那陣頭痛才漸漸消失,然后回想起周時勛沖進來的樣子,他打架的招式太熟悉。
熟悉到他從對方的身上仿佛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還有,他為什么對他下不去狠手?
他只是失憶了,卻不是傻了。
所以,他篤定,他和剛才那個男人是認識的,可能還不僅僅是認識那么簡單。
失憶這段時間,除了肖茹,還有自稱是他領導的人見過,再也沒見過其他人。他就是想知道自己的以前,也了解得不多。
想到這里,陸長風下床,胸口牽扯著疼,他知道就算不是肋骨斷了,也可能是骨裂了,那個男人可真是一點兒都沒留情。
捂著胸口緩了一會兒,朝外走去。
不想驚動肖茹,只是在出了招待所,就感受到肖茹跟了過來,原本想去袁玉琴家的方向,直接轉到了去醫院的路。
肖茹見陸長風捂著胸口是朝著醫院走去,松了一口氣,趕緊追了上去,然后扶著陸長風的胳膊:“簡蒼,你要去哪兒?”
“去醫院。”
陸長風悶聲回答。
肖茹臉色更好看了:“你去醫院啊,你怎么不跟我說,我陪著你去啊。你這樣我會擔心的。”
陸長風皺了皺眉頭:“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我過去看看就行了。”
肖茹不肯,堅持扶著陸長風去醫院,一路上當陸長風受了很重的傷,一直不停地叮囑著:“你走慢點,不要牽扯到傷口了。”
到醫院一檢查,肋骨斷了兩根。
醫生都覺得驚奇:“斷了你還能走這么久,難道不疼嗎?”
陸長風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反而像放下重擔一樣,搖搖頭:“沒事,都是小傷。”
醫生搖搖頭:“這個可不是小傷,要躺著靜養啊,要是恢復不好,以后身材都會發生變化。”
肖茹聽到肋骨斷了,臉色就很難看,等醫生走后,很是不滿的看著陸長風:“不行,一定要把那個人抓起來,怎么可以這樣,隨便就把人打得骨折了。”
陸長風眉眼低垂著,摸了摸受傷地方,他這里曾經骨折過,所以才會這么脆弱,只是對方是不小心,還是知道故意的?
見肖茹要出去,喊了一聲:“不要去,我說算了就算了,只是,我們的婚禮不能如期舉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