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不甘心也沒辦法:“算了,別為了這個,把我們搭進去。”
他們拎著行李下車,盛安寧和周紅云也拎著行李下車。
周紅云還熱情地喊住兩人:“小張,小廖,你們等一下,怎么這么著急走了?要不要一起吃個飯?我侄子來了,讓他請你們吃個飯。”
張宏趕緊搖頭:“不用不用了,我們還要趕時間呢。”
周紅云根本不停他這個,喊著周時勛:“時勛,你趕緊來啊,就是這兩個同志,在火車上幫我們找到了舟舟,要不是他們,我們舟舟都要丟了。”
張宏和廖小兵想走時,周時勛已經帶著三個孩子過來,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周紅云還在熱情地介紹著:“快,這是張宏,這是廖小兵,這是我侄子周時勛,這一路上,多虧了這兩位同志,要不是他們幫著找孩子,我們真是要嚇死了。”
說著又把舟舟丟的過程說了一遍:“真是要嚇死我了,要是舟舟真丟了,我都不要活了。”
周時勛平靜地聽完,沖張宏和廖小兵兩人道謝:“真是謝謝你們了,這一路上讓你們辛苦了。”
張宏和廖小兵這會兒就想趕緊離開,哪有心情聽周時勛道謝,越是到跟前,越是看清周時勛的長相,還是周身散發的氣場,越是讓他們不敢說話。
總覺得,周時勛那一雙眼,能洞穿一切,直達他們靈魂深處。
張宏和廖小兵眼神閃爍,也沒逃過周時勛的眼睛,他沉穩地發出邀請:“這一大早,就一起吃個早飯吧,以后有機會再好好請你們吃個飯。早飯耽誤不了太多時間,就在車站外面的牛肉面館。”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兩人也不好拒絕,要不仿佛在害怕什么一樣。
只是偷偷交換了個眼神,示意對方一會兒要小心點,不管說話還是干什么,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盛安寧倒是意外,周時勛會因為周紅云的幾句話,請這兩人吃飯,這也不是周時勛的性格。
不過既然周時勛做出了決定,她也不會反駁,安靜地跟在周時勛身旁。
一行人一起出了車站。
雖然是一大早,省城火車站卻異常的熱鬧,車站有些老舊,人卻很多。迎來送往的,每個人都步伐匆匆。
火車站廣場對面,有一排的小飯館,也都是這兩年才有的。
周時勛帶他們去了其中一家牛肉面館,還是國營性質的牛肉面館,大廳里放了十幾張大圓桌,這會兒已經坐了七七八八。
盛安寧他們挑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周時勛要了七碗牛肉面,每份都要了加肉,還要了幾個燒餅。
張宏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少要一點,一大早,我們也吃不下這么多,最后剩下都可惜了。”
周時勛沒在意:“沒事,時間還早,慢慢吃。這家的牛肉面,你們經常出差應該聽說過,味道非常不錯。”
張宏趕緊點頭:“對對對,這家店我們也經常來吃,味道很不錯,而且這么多年,價格沒變,分量也很多。”
周時勛點點頭,沒再說話。
周紅云知道周時勛話不多,這么不說話,就顯得氣氛太尷尬了,趕緊開口說道:“你們能經常出門還挺不錯,走南闖北什么世面都見過。”
張宏笑著:“也很辛苦,一年到頭在家不了幾天,不能顧家。有時候過年都在火車上過的,公家讓出差,就只能出差了。”
周紅云點頭:“那是挺辛苦的,不過也挺好,聽說你們這樣做,工資高。”
張宏笑了笑:“也沒有,都是死工資,頂多給補助給差旅費,而且出差來了就住在招待所,不用花錢,吃飯什么的,也是在單位食堂,也不用花錢。想要自己吃點好的,就要自己掏腰包。哪里有什么油水呢。”
盛安寧默默看了眼張宏手腕上的手表,那塊手表,在商場可是賣三四百,要真是一點油水沒有,他能戴這么貴的手表?
不過真有什么油水,人家也不可能說的。
等面端上來,安安哇了一聲:“爸爸,面面哦,安安最喜歡吃了,好好吃啊。”
周時勛去拿了三個小碗過來,給三個孩子挑出來一些面條,然后再吹涼,放在每個孩子面前,像是不經意一樣問舟舟:“舟舟,手疼不疼?”
舟舟攤開手心,看著爸爸:“不疼,舟舟很勇敢,都沒有哭哦。”
周時勛贊許的點頭:“那我們舟舟是真勇敢,摔成這樣都沒有哭,太厲害了。”
舟舟眨了眨眼睛:“不是摔的,舟舟沒有摔倒,舟舟跑起來很厲害,是抓著欄桿蹭破的。”
張宏臉色變了變,昨天這孩子不說,怎么今天什么都說了?而且昨天舟舟沒說,他還以為這孩子根本說不了這么多話。
盛安寧也很奇怪,昨天她問的時候,舟舟怎么就沒說,還是張宏說摔倒了。
疑惑的看向張宏。
張宏有些緊張,特別是對上周時勛的眼睛,那種壓迫感讓他不敢撒謊,咽了咽口水:“昨天,我們看見時,就是看見他摔倒了,沒注意到有沒有受傷,還說他很堅強呢。”
龐小兵也跟著點頭:“對對對,當時真沒注意他受傷了。”
舟舟非常不滿意地看著張宏和龐小兵:“叔叔撒謊哦,叔叔抱著舟舟,要去前面,還說媽媽也在前面。我都看見沒有媽媽了,要回去你們不讓,抱著我的時候,我把手劃傷了,大聲哭,你們害怕才抱我回去找媽媽。”
舟舟鼓了鼓腮幫子,繼續說道:“而且,叔叔還不予讓我跟媽媽說,威脅舟舟,說要是告訴媽媽,就把妹妹抱走。”
張宏和龐小兵臉上都要掛不住了,特別是張宏,一瞬間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結結巴巴的說著:“不,你們不……不要聽一個小孩子胡說八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怎么可能把孩子帶走?”
龐小兵也趕緊解釋著:“對啊,你們也知道,當時火車還開著,我們能把孩子帶到哪兒去?”
周時勛蹙眉:“可是怎么辦?我選擇相信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