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看見汽車,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有些得意的沖盛安寧說道:“一會兒,你要是見到車上的人,你最好乖一點,要不然可要吃苦了,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盛安寧撇了他一眼:“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劉超一點都沒意識到,盛安寧這會兒根本就沒有緊張,反而是渾身的松弛感,像是絲毫沒察覺自己會面對危險。
正想說話,吉普車已經開到了跟前。
司機是個長相有點兇,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衣服上還滿是機油,很像剛從車間趕過來。
副駕駛的男人沒下車,雖然坐著,盛安寧也能感覺到對方挺高,戴著個草帽,帽檐拉低,蓋住了大半張臉,只能看清布滿胡茬的下巴。
司機下車先是打量了一番盛安寧,然后沖劉超說道:“這次找的對不對?要是再不對,會很麻煩。”
劉超一改平時的囂張,連連點頭討好著:“對,這次肯定沒錯。”
司機又看了眼盛安寧,有些半信半疑:“這么聽話?”
然后跑去副駕駛,跟里面的男人小聲說了幾句,就見男人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司機才又跑了回來:“趕緊上車吧。”
盛安寧卻不配合,往后退了幾步:“你們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上車?劉超,你跟我說是去見孫雪梅和薛真真的,他們又是誰?”
全身肌肉緊繃,滿眼戒備地看著司機。
劉超有些奇怪,剛才不是都說過了?盛安寧也沒什么反應啊,這會兒怎么鬧起來了!
黑著臉過去拉著盛安寧的胳膊:“你鬧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不聽話,就別想見到你的三個孩子。”
盛安寧使勁甩著胳膊,掙扎著想掙脫劉超的鉗制,嘴里還喊著:“我不去,你放開我!要不然我可喊了啊!劉超,你還是不是男人,來之前你可是說帶我見孫雪梅和薛真真的!現在他們是誰,你們想干什么?”
劉超都有些無語,剛才他不是說了半天?合著都是白說了。
好在盛安寧小雞仔一樣的力氣,怎么掙扎也掙不脫他的控制,語氣很兇的吼著:“我可不是嚇唬你,你要是不配合,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你的孩子們。”
邊說著邊拖著盛安寧往車前走。
盛安寧像是被嚇到,腳步木然地跟著劉超走。
直到被塞進后排座位,才偷偷松一口氣,抿著唇很生氣地瞪著劉超,像是要在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劉超也跟著上車,坐在盛安寧身邊,使勁回瞪了盛安寧一眼,然后有些點頭哈腰地沖副駕駛的男人打招呼:“蒼哥。”
叫蒼哥的男人,只是用鼻音嗯了一聲,辨不出情緒起伏。
劉超卻嚇夠嗆,摸了摸脖子不再說話,也不看身邊的盛安寧。
他沒想到簡蒼會親自出來接人,剛才盛安寧不配合的那一幕,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對他有意見。
想想簡蒼的手段,劉超感覺頭發根都豎了起來,手心冷汗直冒。
他知道簡蒼性格冷漠狠戾,喜歡做事情干脆利落,像剛才他處理盛安寧這件事,就做得很不好。
司機發動汽車,車子掉頭躥了出去。
盛安寧一邊滿臉驚恐地不停問要去哪里?一邊看著窗外,偷偷記下窗外的風景。
路越來越顛簸,也越來越荒涼。
不知道走了多久,盛安寧感覺身體都要顛散架了,窗外能看見夕陽落山。
根據太陽落山的方向,能判斷出他們在一路往南走。
一直到傍晚時分,天色蒼茫,只能影影綽綽看清一些物體的輪廓。
車子才在開進一個大院子,里面好像是廠房,有幾間屋子的燈亮著。
盛安寧就見副駕駛那個叫蒼哥的男人擺了擺手下車,一句話沒留地朝著其中一間亮燈的屋子走去。
長得挺高,只是走路時,背部微微彎著,像是有些駝背。
司機下車,冷了臉沖劉超說道:“把人帶到三號房,然后過來找蒼哥。”
劉超愣了一下,回頭沖盛安寧喊著:“下車,在這里你最好安靜點,要不然少個胳膊少個腿,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盛安寧這次倒是挺配合,乖乖下車,捂著胸口仿佛很難受的樣子。
劉超又催了一遍:“你走快點,別耽誤時間。”
然后扭頭賠著笑跟司機說話:“良哥,你知道蒼哥找我干什么嗎?”
司機白了他一眼:“讓你去就快點,哪兒那么多廢話。”
劉超趕緊推著盛安寧去三號房,盛安寧故意腳步虛晃地配合著,邊用眼尾余光打量著四周。
房間窗戶里透出的隱隱燈光,能模糊把院子看個大概。
應該有三四畝地大,四周都蓋著房子,應該是廠房一類的,看著并不荒涼。心里就奇怪,這里顯然是工廠的,這些人就敢明目張膽的在這里做壞事?
沒等她仔細思考,就被推進了其中一間屋子,然后門又被從外面鎖上。
這間屋里沒有窗戶,燈光暗淡,除了一鋪大炕,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只是炕上還躺著兩個人。
在聽見開門有人進來,炕上的兩人也爬了起來,驚呼一聲:“安寧!”
盛安寧也看清兩人的模樣,竟然是孫雪梅和薛真真,可能是因為這兩天過得擔驚受怕,臉色慘白憔悴,頭發凌亂像瘋子一樣,她剛進來第一眼都沒認出來。
見兩人還好好的,盛安寧也很激動,過去拉著孫雪梅和薛真真的手:“你們怎么樣?有沒有受傷?他們欺負你們沒有?”
孫雪梅忍不住落淚,都是因為之前不聽盛安寧的話,才會被抓到這里,哽咽了兩下,罵起了劉超:“劉超這個王八蛋,他把我們騙到這里來,他簡直不是人。”
薛真真也是眼淚不停往下掉:“安寧,我想回去,我想家了,我害怕。”
盛安寧趕緊安撫著她:“沒事沒事,我們肯定能出去,你們是怎么被送到這里的?他們到底想干什么,你們知道嗎?”
孫雪梅搖頭:“不清楚,他們也沒打我們罵我們,就是把我們關在這里,每天按時給送飯,就是不能出這個房間,大小便都在房間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