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光和盛安寧都愣住了。
盛安寧更是沒想到,她才大二啊,要是能跟著裴老學習,那起步就很高了。
要知道裴老這樣的身份,帶的都是研究生以上的學生,還有很多小有成績的醫生想跟著他學習呢。
就像是巨大的喜蛋砸落在頭上,盛安寧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裴老見他們不說話,還以為是不同意:“我們也需要年輕的血液,你也知道這十年,醫學生水平參差不齊,優秀的有但是很少。而安寧他們這一批,是第一批通過努力自己考上來的,學習能力更強。”
“所以,我想我需要一些能有能力的年輕人,教會他們,我們這些老家伙才能放心的退休。”
盛安寧趕緊起身過去:“不不不,裴老,你這是謙虛了,你在醫學上的造詣,夠我們這些年輕人學習一輩子。”
裴老連連搖頭:“哪里有那么夸張,如果你愿意,我會去學校了解你的成績,如果都不錯,每周會安排時間,讓你來實驗室學習。”
盛安寧知道這是裴老因為昨天裴夫人說錯話給的補償,這種求都求不來的好事,當然要答應了:“謝謝裴老,我肯定會努力的。”
周南光也沒想到機會來得這么容易:“那就謝謝裴老的抬愛,不過也請您放心,我們家安寧最會學習,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裴老笑著點頭,原本還想找個年輕的男學生當關門弟子,帶完這一個就退休的,現在看來,盛安寧當關門學生也不錯。
這孩子眼神正,以后肯定能成為一名好醫生。
鐘文清卻還有些八卦要搞清楚:“你的小女兒,現在還好嗎?”
裴老微嘆搖頭:“并不是很好。”
這句說完,就沒往下說了,他說不是很好,鐘文清也不好再問,又熱情地邀請裴老留下吃早飯。
裴老倒是沒有拒絕,和一家人一起吃了早飯,吃飯時,夸了三個小朋友機靈聰明。
安安最喜歡被人夸,小嘴也很甜地喊著爺爺,還要讓裴老抱抱。
盛安寧就在一旁看著,等裴老離開后,才急急忙忙地趕著去上學,因為能當裴老的學生,能盡快接觸腫瘤一塊的系統學習和研究。
還是讓她心情非常好,看著平時那個說話唾沫橫飛的基礎課老師都覺得可愛了很多。
沒等盛安寧再去找盛承安,盛承安又匆匆離開,連一句話道別都沒有。
盛安寧去林宛音那里吃午飯,才知道盛承安匆匆走了,驚訝不已:“這么著急?也不跟我說一聲。”
林宛音看了她一眼:“給你說什么?他那么大的人了,還讓你操心啊。而且我讓你爸也跟他談了,人不可能一直緬懷在痛苦中,生活總是要繼續的。”
說完嘆了口氣:“只能說他這一輩子和朱珠沒有緣分,可是誰一輩子沒有遺憾呢?所以在一起時就要珍惜。”
她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盛承安走不出來,畢竟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特別是盛承安,他從來都知道自己要什么,會走出來的。
到了十二月,京市的天更冷了,還連著下了好幾場大雪。
小朋友們已經不能出門玩,就只能每天樓上樓下的折騰,把家里弄得更戰場一樣。
周時勛還沒有回來。
而陸長風依舊沒有消息,周南光那邊也打聽到了,陸長風確實帶著一小隊人在叢林里失蹤,到現在也沒找到人。
而那一帶叢林,充滿瘴氣沼澤,進去很難回來。
大部隊也已經放棄搜救。
換句話就是,已經默認這一隊人犧牲。
只是現在還是邊境關系緊張時,這個消息不會對外公開,要等一個合適的時候公開,讓周南光先做好心理準備。
周南光掛了電話,沉默了好久,想到了周朝陽的父母,也想到了小時候的朝陽。
像是一幅幅畫在眼前掠過,想著忍不住眼底有了淚光,最后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周朝陽。是
去喊了周朝陽來書房。
周朝陽一坐下,看著周南光微紅的眼尾,還有肅穆的表情,抿了抿唇角:“爸,是不是有陸長風的消息了?”
頓了一下:“是不好的消息,對嗎?”
周南光看著周朝陽,滿是心疼:“朝陽,長風,可能回不來了。”
周朝陽大腦瞬間空白,周南光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劍戳入她的大腦,然后又生生劈開。
眼淚沒有下來,冷汗卻一顆顆地從額角滲出。
很艱難地問了一句:“尸體找到了?”
周南光搖頭:“沒有,朝陽,已經找了一個月,已經沒有可能還活著的。”
周朝陽瞪圓眼睛,死死盯著周南光,緩緩搖頭:“不是,沒找到就是還活著。爸,我相信陸長風還活著,肯定還活著。”
嘴里倔強的說著,眼淚卻不聽話的冒出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周南光起身過去,伸手揉了揉周朝陽的腦袋:“朝陽,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些殘忍,本來想瞞著你,可是想了想,還是應該告訴你。”
“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我不想你一直活在痛苦的等待中。”
周朝陽轉身,伸手抱著周南光,貼在他胸前嚎啕大哭起來。
周南光也是紅了眼,輕輕撫著她的后背。
盛安寧在客廳陪孩子,聽到周朝陽嗷的一嗓子痛哭聲,心沒來由的一緊,有種喘不上氣的窒息感。
知道最壞的消息還是來了,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確定,周南光是不會跟周朝陽說的。
周紅云也是嚇一跳,站起來無措的看著書房門,又看看盛安寧:“陸長風真的出事了?”
盛安寧紅著眼點頭,摟著安安也是看著書房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朝陽突然從書房出來,外套都顧不上穿,沖著往外跑。
盛安寧要去追,被跟著出來的周南光攔住:“讓朝陽一個人冷靜一下,她不會做傻事的。”
他的孩子,他還是非常的了解。
周朝陽冒著雪漫無目的的跑出大院,突然放慢腳步,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臉上的淚水混著雪水流個不停。
宋修言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一路默默的走在周朝陽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