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陽抱著鐘文清撒嬌:“媽,我多聽話啊,而且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做什么事情都能為自己負責了。”
“所以,媽,你以后別操心,我們過好過壞,那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我們自己去承受就好。”
鐘文清笑著拍著她的背部:“傻孩子,好了,你們不用擔心,安寧也不用擔心,我這里沒事,晚一點就能回去。”
盛安寧還是不放心,鐘文清的臉色顯示,她的病情再一次變惡,可能這會兒看著好好的,下一秒就再也醒不來,在這期間不能再受任何刺激,還要趕緊安排手術才行。
原本像鐘文清這種情況,手術后一般五年后才會復發,這次完全是因為被周北傾刺激的。
周南光見盛安寧滿臉擔憂,過去喊了一聲,讓她跟自己出去說話。
去了走廊盡頭沒人的地方,周南光臉色才凝重起來:“你是不是也看出來你媽氣色很不好?”
盛安寧點點頭:“醫生那邊怎么說啊?”
周南光擰著眉頭:“醫生建議休息幾天,等你媽情緒穩定了準備再次手術。”
讓他擔心的是,醫生也說了手術的風險性很大。
盛安寧也忍不住擰眉,不是不相信醫生的水平,而是現在的條件,并沒有太多的成功案例,這也是之前,周南光一直在等專家來給鐘文清做手術的原因。
“那,是這方面的專家手術嗎?”
周南光點頭:“正好裴來帶著他的學生在京市開會,所以到時候請裴老過來主刀手術。”
盛安寧知道裴老,學校老師提起裴老也是一臉崇拜,醫學圣手,只是年齡大了,身體不太好,一直在南方修養。
周南光看著盛安寧:“以后家里就麻煩你和時勛了,我在醫院陪著你媽。”
盛安寧趕緊搖頭:“爸,你這么說就太客氣了,我們是一家人,我相信我媽這一次肯定也會沒事的。”
周南光沉默地點點頭,心里卻擔心不已,在醫生喊他去談話時,他第一次手抖起來。
上一次知道鐘文清病情時,都沒有這么驚慌和害怕過。
那時候想著,總能治好,總有辦法。
但這次不一樣,經歷過一次手術,又是頭部,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成功。
這個家里,如果沒了鐘文清,他該怎么辦?
樓下,周北傾生了一對雙胞胎,只是在生老二時,她不肯用力,生產時間過長,孩子原本身體就弱一些,最后窒息夭折。
只有老大活了下來。
盛安寧和周朝陽離開時聽說的,兩人都驚訝不已。
周朝陽就想不明白:“都要生了,怎么還能夭折?”
盛安寧想想周北傾任性的樣子,萬萬沒想到,她想母親后還依舊這么任性,還是給周朝陽解釋了一下:“這個孩子在娘胎里就弱一點,營養搶不過哥哥,出生的時候又慢了一步,等到他時,產婦已經沒了力氣。”
“這時候只有配合助產士和醫生的方法,才能平安把孩子生出來。”
顯然,周北傾是不配合的那一個。
周朝陽怎么也想不到周北傾能任性到這種程度:“虎毒不食子,總覺得她當了媽能好點呢,誰能想到她竟然還是這樣。就別指望她能變好了。”
盛安寧還是贊同的,周北傾這人是沒救了。
因為鐘文清要手術,周南光又在醫院照顧她,家里只有阿姨和周紅云照顧孩子,盛安寧擔心這兩人照顧不過來,決定先請假一周。
把課本帶回家邊自學邊帶孩子,周朝陽也請假在家,她要等鐘文清手術成功了,才有心情去上班。
鐘文清聽說自己要手術時,心情突然就非常的失落,雖然后就開始鬧著回家,不肯在醫院住著。
她怕她一直住在醫院,一直到醒不來,就再也不能回家看見孩子們。
盛安寧和周朝陽就帶著三個孩子去醫院看鐘文清,做她的思想工作。
鐘文清看見三個進門就開始好奇地到處看的小家伙,心情果然好了不少,靠在床頭慈愛地看著三個孩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我還想著能看著安安他們上學呢,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著他們上幼兒園。”
周朝陽立馬不樂意起來:“媽媽,你可不能胡說八道啊,你要長命百歲,而且你還答應過我,以后還要給我帶孩子呢。”
鐘文清眨了眨眼睛,笑起來:“你不說,我都忘了我們朝陽嫁人了,長風來信沒有?”
周朝陽搖頭:“沒呢,不過沒關系,我們都在一個系統,他要是出事,我肯定能知道,現在沒消息,就說明他好好的呢。”
鐘文清都被朝陽逗笑:“你呀,倒是想得挺開。”
周朝陽嘿嘿笑著,去捉著舟舟過來給鐘文清問好:“小舟舟啊,你給奶奶唱個歌啊?”
舟舟擰著小手,奶聲奶氣地唱起丟手絹的歌,記不住歌詞的地方,雖然一句都不在調上,歌詞唱得也沒人能聽懂,但因為奶萌的小聲音,讓鐘文清笑得合不攏嘴。
墨墨是慢吞吞的走到鐘文清病床邊上,突然伸手抓著奶奶的手,小臉緊緊貼在鐘文清的手掌上,無比親昵地蹭著。
鐘文清就更開心了,摸著墨墨的小腦袋:“我們墨墨說話最少,但是我們墨墨心里什么都懂,看看還知道過來安慰奶奶呢。”
盛安寧有時候也覺得墨墨好像沒有什么共情能力,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懂,是個很矛盾的孩子。
沒有舟舟聰明敏捷,也沒有安安可愛討喜。
卻又總是能突然做出讓人暖心的事來。
鐘文清逗著三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心情顯然好了不少,也不鬧著回家了,就是又想起周北傾的事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跟周朝陽和盛安寧說道:“北傾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可惜了那個孩子。”
“還有,北傾突然同意和那人去新省。”
因為周北傾太傷了她的心,所以雖然心疼夭折的孩子,卻沒有那么難過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