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見周朝陽鼓著臉頰生氣,笑著幫陸長風說好話:“傻朝陽,陸長風這也是為了保護你,先不說會不會有危險,萬一你們這兩天不小心懷了孕呢?他也不能確定什么時候回來,你一個人在家懷孕生孩子,他肯定會擔心啊。”
周朝陽努努嘴,她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哪有那么快就懷孕啊?”
她認識的一些已婚同事,也都是結婚后一兩個月才懷孕。
盛安寧突然發現反應過來,周朝陽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對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懵懂的,學校不講這個。
而現在的人們,思想保守,除非已婚多年的女人在一起會開玩笑,年輕姑娘根本沒有獲取知識的途徑。
所以,很多姑娘,在新婚夜過得是狼狽又恐慌的。
想了想,還是給周朝陽普及一下夫妻生活的知識,解釋得通俗易懂,周朝陽卻聽得滿臉通紅:“嫂子,你真是什么都敢說。”
盛安寧樂起來:“這不是很正常?是人就有需求,所以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過我覺得陸長風這么做挺好,說明他有責任有擔當。”
往最壞的一方面想,陸長風如果這次離開,出了什么意外回不來,清白的周朝陽,再嫁也會被男人珍惜。
這個年代,男人對女人是不是第一次,看得還是很重。
還有就是她剛說的那種結果,萬一周朝陽懷孕,不希望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日子。
周朝陽沒吱聲,她也知道陸長風的用意,可是這件事是兩個人的事情,他憑什么一個人做決定。
正氣鼓時,鐘文清上來喊周朝陽去澡堂洗澡:“還有搓澡票呢,你記得拿著,去好好搓個澡,一會兒回來,讓紅云姑姑給你好好絞鉸臉,你說你這孩子,明天都要結婚了,你還不著急呢。”
周朝陽應了一聲,嘿嘿樂著出去。
因為不在家里辦酒席,也沒有什么特別需要幫忙的地方,就沒讓家里的親戚過來,等明天一早,大家去食堂吃酒席就行。
等周朝陽走后,鐘文清又指揮著周巒城和周時勛在家里貼喜字,喜字都是鄰居們昨天過來幫忙剪出來的。
有紅雙喜,還有喜鵲登枝,雙魚戲水的窗花。
盛安寧想幫忙,奈何三個小崽子跑著也要去搗亂,看不住就要去扯放在桌上的紅紙。
周紅云邊拿著窗花看邊感嘆著:“朝陽他們現在結婚真幸福,像我們那會兒,就帶著被褥去了男方家里,晚上吃了頓面條就算結婚了。”
鐘文清樂起來:“那能比嗎?看看現在是什么社會。”
盛安寧心里想著,在她眼里,朝陽的婚禮真是太簡單了。
和她夢中的婚禮一點也不一樣。
婚禮這天,陸長風和周朝陽是穿著新衣服,走著去了工會食堂,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圍觀,鐘文清還找了幾個年輕人負責撒喜糖。
大院的孩子結婚,就算不用單位的小汽車,也會用一溜的自行車接親。
像是周朝陽他們婚禮辦得這么省,還是頭一份。
盛安寧因為還要看三個孩子,一早就帶著三個孩子先去了食堂,林宛音也帶多多過去,兩人主要任務還是看孩子。
連慕小晚也過來幫著看孩子,來吃酒席的人多,幾個小家伙又喜歡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跑,一眼看不見,就不知道能惹出什么事情來。
雖然是工會食堂,盛安寧還怕人多,有人趁亂偷孩子怎么辦?
所以,她還是看好孩子,接待客人的任務交給周巒城和周時勛。
周時勛不愛說話,但周巒城性格很溫和,來賓基本也都認識,他就讓周時勛跟在自己身邊,說話的事情他負責。
婚禮簡單卻又熱鬧,證婚人是陸長風的領導,恭喜一對新人結為革命伴侶。
盛安寧還是挺好奇這種簡單質樸的婚禮,看著周朝陽穿著紅裙,站在穿著一身制服的陸長風身邊,臉上難得帶著嬌羞的笑。
也忍不住跟著笑。
等她回頭,才發現安安已經抱著一個雞腿在啃,舟舟和墨墨也抓著肉,啃得小臉蛋油乎乎的,連舟舟手里都塞著一塊排骨。
慕小晚還在樂呵呵地給四人口袋里裝糖果。
盛安寧哭笑不得:“你倒是讓他們過癮了,大人們還沒動筷子呢。”
慕小晚不在乎:“你不懂了吧,這種酒席,就是吃個氣氛,小孩子多吃點,以后能健健康康,多吃喜糖還不牙疼。”
盛安寧隨口感嘆了一句:“到時候你結婚,安安他們都大點了,到時候我就你能幫你操辦。”
慕小晚眨了眨眼睛:“我不著急。”
她們小聲聊天時,那邊新人已經開始敬酒。
在酒席開始前,周巒城就已經叮囑過陸長風,來了不少賓客,挨桌敬下來,要喝不少酒。
所以告訴他,提前已經把酒換成了白開水,怎么也不能在婚禮上喝多。
陸長風喝到一口有怪味的白開水后,只是皺了皺眉頭,還想著周巒城是把白開水換到白酒瓶里。
所以喝進嘴里確實是白水,卻有股淡淡的酒味,還有點點說不上的花香味。
出于對周巒城的信任,倒也沒多想。
陪著周朝陽一桌一桌去敬酒,周朝陽也端著一杯白開水,含羞帶怯的跟在陸長風身邊。
來的客人都知道新人喝的是水,畢竟這么多賓客,真要是喝酒,恐怕沒敬完酒,一對新人已經醉成一攤泥。
所以大家說著祝福的話,也有看著周朝陽長大的長輩們,拉著周朝陽多說幾句。
周朝陽就要一一跟陸長風介紹這些長輩。
半個小時過去,才走了兩三桌,陸長風就感覺頭有些發懵。
連行動都有些遲緩。
使勁搖了搖頭,甩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地站在周朝陽身邊。
這時候,心里也對自己喝的酒產生了懷疑,看著周朝陽笑吟吟的一杯接著一杯喝,跟沒事人一樣,又奇怪,他們喝的可是同一瓶。
為什么周朝陽沒有反應?
還是說他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退了一步,問跟在身后陪著他們的周巒城:“這個酒瓶里,你除了裝白開水,還裝了什么東西?”
周巒城有些納悶:“這不是你們自己帶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