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嘴角露出個淺淺的微笑,眼神卻格外冰冷,就讓她整個人顯得陰沉幾分。
鐘文清看著盛安寧臉上的笑,總覺得帶了幾分詭異,而且這樣的笑容帶陌生,根本不是那個每次笑起來,眉眼明媚,像春天最燦爛花朵般的盛安寧。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聽薛彩鳳說得太多,心里突然也冒出個荒唐的念頭,安寧是不是也招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醫院檢查不出病因,盛明遠提議先讓盛安寧出院,回家后看看情況再說。
他最擔心的,盛安寧這邊會不會又出現靈魂穿越的事情。
只是這么詭異的事情,說出來不會有個人相信。
出院回家時,盛安寧也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周朝陽和鐘文清一邊一個扶著,讓她怎么走,她就怎么走。
周紅云和林宛音在家也等得著急,看見周朝陽和鐘文清扶著盛安寧進門,剛要松一口氣,只是再看見盛安寧的模樣時,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林宛音有些失控地想過去,被盛明遠快一步過去抓住了手腕,還沖她微微搖頭,讓她不要沖動。
三個小朋友看見媽媽,也沖著過去,哭喊著讓媽媽抱抱。
家里一時又亂成一團。
最后,鐘文清和周朝陽扶著盛安寧上樓,其他幾人在樓下輪流哄著三個孩子。
周紅云聽了盛安寧的情況后,忍不住脫口而出:“是不是得了和彩云一樣的邪病?遇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周南光抱著安安,輕輕撫著她的背哄著,聽了周紅云的話,立馬憤怒起來:“不要胡說八道!”
周紅云嚇得抖了抖肩膀,心里卻始終在疑惑著,如果不是邪病,怎么會突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樓上,鐘文清和周朝陽扶著盛安寧躺下,又去端來溫水,給她擦著臉和手,邊擦著邊忍不住掉眼淚。
周朝陽也有些控制不住:“嫂子,你要是累了,就好好閉上眼睛睡一覺,等睡醒來就好了。”
鐘文清抽泣著:“安寧,你可要趕緊好起來,你聽舟舟和墨墨還有安安,這會兒還在樓下哭著呢。”
也不管盛安寧能不能聽見,兩人不停地說著。
說一會兒,又忍不住哭起來,主要是這樣的盛安寧,實在太嚇人。
一整天,誰也沒胃口吃東西,只是為了四個孩子吃東西,然后都坐在客廳里等著消息。
到了晚上,盛安寧依舊沒有清醒過來,給吃的也會張嘴吃,也會張嘴喝水。只是目光從來任何人。
時不時嘴角帶著詭異的冷笑,在昏暗的燈光下,總有幾分瘆人。
周紅云也上樓看了盛安寧,燈光下那陰冷的目光,讓她不自覺的頭皮發麻,昨天還在明媚地笑著的人兒,這會兒卻變得如此陌生。
下樓后,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大。
等盛明遠和林宛音提出想單獨陪陪盛安寧時,周紅云在客廳里再也忍不住,看著周南光和鐘文清:“哥,嫂子,安寧這個病太不正常了,我們要不要試試別的方法。”
鐘文清明白周紅云說的別的辦法是什么辦法,可是用藤條抽打盛安寧,光想想那個慘烈的場面,她就不能忍受,直搖頭:“不行,我們不能這么做,肯定會有其他辦法的,我們不能這么狠心。”
她可是知道,薛彩鳳身上的傷疤很久才好。
而且藤條啊,每根藤條上都帶著尖尖的刺兒,好幾根擰在一起,抽打在人身上,那誰能受得了?
特別是盛安寧那瘦弱的小身板?
越想越覺得不行:“紅云,不行,這絕對不行的。”
周紅云也著急得想哭:“不是我這個做姑姑的狠心,我是看著安寧這樣實在難受。我剛才看她,就像是看她一個陌生人一樣。”
鐘文清沉默了,現在的盛安寧真的太陌生了,那個眼神,那個笑容,陰森冰冷,怎能不陌生。
周紅云覺得還可以試試別的辦法:“要不我們把道士請來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不要這么殘忍?”
說到底,她也是有些舍不得。
周南光皺著眉頭,語氣十分嚴肅:“你們最好想都不要想!搞那么歪門邪道的事情。我們可以找全市最好的專家給安寧看病,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鬼怪。”
周紅云又想用薛彩鳳的事情說話,只是看著周南光真的在生氣,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周朝陽也不贊同:“姑姑,我嫂子就算是有什么鬼附體,也不能用那么殘忍的辦法去解決。那是藤條,打在身上多疼?還有,如果我大哥在,肯定也不允許用這種辦法治病。”
說著忍不住哭起來:“那哪里是看病,分明是要把好好的人打死。”
提到周時勛,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周紅云抹著眼淚:“那也不能看著安寧一直這樣。”
林宛音和盛明遠在樓上,兩人看著女兒了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無聲的落淚。
林宛音握著盛安寧的手:“你也看不出來是什么問題嗎?”
盛明遠搖頭:“太古怪了,我之前懷疑是中毒,可是安寧的脈象卻很正常,只是比身體健康的人稍微弱一點。”
林宛音有些著急:“那怎么辦?”
盛明遠皺著眉頭:“我再想想辦法,我好好想想。”
晚上是周朝陽陪著她睡,這一晚上,周朝陽都沒合眼,一直盯著盛安寧,盼著她突然坐起來,會說朝陽我餓了。
想著就想哭:“你說你這樣一躺什么都不管了,讓我們怎么辦?要是我大哥知道了,肯定會心疼死的。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就變得好好的,好不好?”
然而一夜過去,盛安寧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周南光找了京市最好的醫生,卻依舊查不到盛安寧的病因,也有醫生提出疑問,是不是盛安寧精神上出現了問題。
鐘文清不信,看著盛安寧,腦海里又想起了薛彩鳳的事情,在那么一瞬間,也有了猶豫,是不是應該試一試?
萬一,能治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