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呼吸一口,肺部都像針扎的一樣的疼,背上的陸長風也越來越沉。
她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不停地咬著下唇,讓自己再努力堅持一下。
終于出了山,上了大路。
大路就要好走很多,而且運氣好,還能碰見過路的卡車或者牛車。
周朝陽放下陸長風,往地上一坐大口喘著氣:“我們出來了,你不要怕,一會兒有車路過,就可以捎我們一段,如果沒有車,姐姐歇歇再背你走。”
陸長風瞪眼看著周朝陽,天已經黑了,月色落在雪上,又把整個天地照得很亮堂。
他能看見周朝陽頭發凌亂,完全被汗水打濕,貼在額前,還有下唇腫著,隱隱似乎有著血跡。
眼里含著淚:“姐姐,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
周朝陽深呼吸幾下,才覺得像是活過來,伸手捧著陸長風的臉笑著:“你不笨,是姐姐力氣太小,回頭姐姐要多鍛煉鍛煉。”
陸長風搖頭:“是我不好,我不該聽別人的話,要不然姐姐就不會跟著我一起受傷。”
周朝陽給他擦著眼淚:“不哭啊,哭了就不好看了,再說我們這不是已經出來了,你還害怕什么?不怕不怕啊,姐姐可不喜歡哭鼻子的陸七歲。”
陸長風又趕緊吸著鼻子,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遠遠地有車燈一點點移動,周朝陽瞬間來了精神,拉著陸長風:“快看,車來了。”
只要車把他們帶進市里隨便一個醫院都行。
她讓陸長風坐著:“你等著,我去攔車啊。”
等著車子再靠近一點,周朝陽站在路中間,伸著雙手揮舞著:“停車,停車。”
車子在靠近,卻沒有一點兒要減速的意思。
不僅不減速,在靠近周朝陽時,速度還在加快。
周朝陽愣了一下,趕緊朝著一旁躲過去,而車子也轉了方向,朝著她追了過去。
眼看就要撞上時,陸長風迅速地跳過去抱著周朝陽朝著一旁的樹林滾了過去。
車子見又多一個人,快速地轉回方向盤,疾馳離開。
周朝陽被陸長風緊緊護在懷里,沒有受傷卻也嚇了一跳,而陸長風就沒那么幸運,身體重重的撞擊在一旁的樹上,不知道是傷到了哪兒,昏了過去。
好在有輛牛車經過,看著周朝陽跪在樹林里哭喊著,熱心的下來問了情況,又幫周朝陽把陸長風抬到馬車上,送到最近的醫院。
半夜,家里接到周朝陽的電話,陸長風受傷,他們在化工醫院。
盛安寧他們原本就一直在擔心周朝陽和陸長風,這兩人出去一整天到半夜還沒回家,所有人都擔心得睡不著。
現在聽到在醫院,也是嚇了一跳。
盛安寧決定和周時勛一起去看看,萬一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安慰周朝陽。
鐘文清也同意:“對,安寧你也跟著過去看看,看看朝陽有沒有受傷,怎么好好的半夜去了醫院呢。是”
盛安寧和周時勛穿好外套,周南光也打電話叫了一個車過來,送兩人去化工醫院。
并且讓車跟著周時勛他們留在醫院,情況不好,隨時給陸長風轉院。
畢竟周朝陽在的電話里哭得傷心,讓人不得不擔心陸長風的傷勢。
盛安寧和周時勛趕到化工醫院,陸長風還在手術中,周朝陽蹲在手術室門口,抱著頭。
聽到腳步聲,才緩緩抬頭,看見盛安寧和周時勛,一時沒忍住哭了起來:“嫂子,大哥……”
盛安寧趕緊過去抱著周朝陽,扶著她站起來:“沒事沒事,你先別害怕。”
周朝陽想起來就忍不住發抖,那輛車就是要撞死她的,如果不是陸長風,這會兒她怕是已經死了。
摟著盛安寧哭起來:“嫂子,我害怕,陸長風傷得很嚴重。”
一直到醫院都沒有醒來,醫生說他腿上的傷原本不嚴重,但是又經歷過劇烈運動,所以造成小腿多處骨折后還錯了位置。
這么嚴重的傷,一路上,陸長風都沒有吭過一聲,最后還能極速過去抱著她躲開車輛,想想心就緊縮在一團地疼。
疼得她都不敢用力呼吸。
盛安寧就抱著周朝陽,輕輕拍著她的背,無聲地安慰著。
一直到天快亮時,手術才結束。
醫生出來告訴他們,陸長風腿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背部有些挫傷倒是沒有傷到內臟,頭部也沒有猛烈撞擊過,并沒有問題。
只是他們這邊也不是專業腦科醫院,如果不放心,可以想辦法轉院。
周時勛幾乎沒猶豫,讓送他們來的司機聯系了救護車,送陸長風去總醫院。
周朝陽就一直緊緊握著盛安寧的手,緊張得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好在轉院后,醫生檢查過后,確實也沒什么大問題,不過依舊無奈的說著:“這才出院多長時間,已經受傷好幾次了吧?不對,上次是發燒。你們可要好好照顧著,不管怎么說,他也是腦子動過大手術的人。”
說完也不知道該怎么叮囑周時勛他們了:“也就好在他身體底子好,要換個人這樣折騰,恐怕早就見閻王了。”
等醫生走后,盛安寧松了一口氣,拉著周朝陽的手:“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以后我們小心點就好。”
周朝陽揉了揉有些腫痛的眼睛:“如果他有事,我真的是要恨死我自己了。”
盛安寧見周朝陽頭發亂著,下嘴唇干裂還有血絲,眼睛紅腫,整個人都十分狼狽:“我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用一下,讓你大哥在這里陪著陸長風。”
周朝陽不想回,她想看著陸長風醒過來。
盛安寧勸著:“等陸長風醒了,你總要照顧他吧?所以你要趕緊回去養好精力,而且陸長風打了麻藥,估計要上午才能醒來。”
聽她這么說,周朝陽才愿意跟著回家。
只是沒想到,她們離開醫院沒多久,陸長風就醒了。
睜開眼看著屋頂,還有昏黃的燈泡,沉默了好一會兒,扭頭看見周時勛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他,皺了皺眉頭:“我們回京市了?馮大昌的事情怎么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