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知道慕小晚不想欠任何人的錢和人情,這個姑娘骨子里極度的孤傲。
趕緊挽著她的胳膊笑著:“你呀不用你著急,等開學了拿著這些收據,可以去學校報銷的。”
這時候上大學,不僅每個月有口糧補助,看病也是不花錢的。
慕小晚才沒再堅持,帶著盛安寧先回家拿換洗衣服。
看見窗戶玻璃碎一地,慕小晚的臉又沉了下去,咬了咬牙,過去開門。
盛安寧就感覺,如果不是慕小晚現在胳膊不方便,恐怕是能拎著菜刀找人報仇去。
進屋后,隨便找了幾件換洗衣服,又把香皂肥皂裝臉盆里,再裝進網兜里。
盛安寧讓慕小晚看著,她幫忙裝。
裝好后,慕小晚琢磨了一下,跟盛安寧說道:“你在屋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盛安寧也沒多想,就看著慕小晚走到院子中間,很大聲的喊著:“我告訴你們,我這幾天不在家,我家門口要是少一根草,我回來一定點了你們的房子,一家也別想跑!”
一頓恐嚇威脅完了,才轉身回屋。
盛安寧都覺得驚愕,慕小晚這么囂張,竟然沒有一家出來說話。想想也知道,這姑娘在這個院里,還有這一條街上,恐怕都是惡名遠揚。
拎著東西從出了院,盛安寧就看見好幾家有人從窗戶里往外看,看見她看過去,那些人又嗖的一下縮了回去,不自覺有些好笑。
出了吉祥胡同,盛安寧才笑著問慕小晚:“我看他們都挺怕你的。”
慕小晚扯了下唇角,嘲諷一笑:“他們都是和我舅他們關系好,就幫著他們想把房子要回去,這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我肯定不會給他們的。”
“我也挺白眼狼的,在我舅家長大十一歲,然后聽到我舅媽說要霸占我家的房子,就自己搬回來了,鄰居家有個男人半夜進我屋里摸我,被我用菜刀砍掉了手指,從此以后就沒人再敢欺負我了。”
因為慕小晚是真下狠手!
和她同齡的孩子們欺負她,她也是下死手的打,所以沒人再敢惹她。
盛安寧心疼地抱了抱慕小晚:“以后誰再欺負你,我也幫你收拾他們,你別看我瘦,還是會一點點拳腳功夫呢,打趴下兩個年輕男人沒問題。”
慕小晚眨眨眼睛笑起來:“現在沒人敢欺負我,他們都怕死,畢竟他們都是拖家帶口,而我就光桿一個。”
盛安寧唏噓,都說現在人淳樸熱情,老實本分呢,看看把一個小姑娘欺負成什么樣了。
慕小晚倒是不在意:“不過我能考上大學,也是因為我爺爺的一個老朋友,他掏錢讓我上學,還告訴我,不管什么時候都要學習文化,知識不能丟。可惜他老人家去年沒了。”
盛安寧又發現,慕小晚在說這個最關心她的人死了的時候,表情非常漠然,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
知道她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只是習慣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反而是容易,越在意的東西,越表現得一點都不在乎,這也是性格缺陷的一種。
兩人回家時,鐘文清見盛安寧帶慕小晚回來,還挺高興,看見她胳膊上的傷口,又驚訝起來:“這是咋了?怎么還傷到胳膊了呢?”
盛安寧怕說打架,讓長輩們印象不好,畢竟沒有長輩喜歡小輩,特別是姑娘,天天打架的,連忙說道:“不小心摔了一跤,尺橈骨骨裂。”
鐘文清聽是骨裂,趕緊喊著慕小晚坐:“快去坐下,這傷筋動骨可要一百天,你這么小可要養好了。”
就喊著阿姨去買點牛大骨回來,燉湯給慕小晚補補。
慕小晚想拒絕,被盛安寧按住:“沒事,來家里就不要客氣,我媽和姑姑他們都喜歡孩子。”
鐘文清連連點頭:“對對對,你來家里就不要客氣,都跟我自己孩子一樣,我這老了,就喜歡家里熱熱鬧鬧的。”
因為家里地上跟爬行動物一樣的三個小家伙,也慌著爬來湊熱鬧,慕小晚漸漸也沒那么緊張。
到晚飯時,周雙祿和周南光也回來了。
慕小晚還是第一次見兩人,又忍不住緊張,坐在盛安寧旁邊不說話也不動筷子。
周南光倒是聽鐘文清說過慕小晚,還知道鐘文清的心思,想湊周巒城和慕小晚一對呢。
所以面對慕小晚時,還是非常的溫和慈祥。
周雙祿嚴肅慣了,看見慕小晚時也挺溫和:“這是哪里來的女娃娃,長得很漂亮,就是太瘦了,一陣風都能刮走,多吃點。你們幾個丫頭都太瘦了。”
在他眼里,周朝陽和盛安寧都瘦得要皮包骨頭,先看慕小晚更是,所以忍不住就多說了幾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吃不飽飯呢,跟災荒年過得一樣,要多吃。”
一番話讓慕小晚心里突然踏實不少,就像看見自己爺爺一樣,緊繃的情緒逐漸放松。
晚飯周巒城忙沒回來吃,飯桌上的話題自然就和周巒城有關。
鐘文清不停地說著周巒城小時候的事情,周朝陽也十分配合著。
盛安寧看看慕小晚迷茫的反應,知道鐘文清是白費功夫了,因為慕小晚的感情遲鈍,根本不知道她們說這么多的用意,只是在聽故事。
吃了飯,盛安寧帶慕小晚上樓,她和周紅云幫著三個孩子洗澡,一個鐵盆了,三個孩子像小鴨子一樣坐下里面,都在不停地撲騰著水花。
慕小晚就挺好奇:“為什么不一個一個洗?”
周紅云笑著:“一個一個洗,這些孩子更鬧騰,特別是墨墨和舟舟,放在床上就能打起來,所以看著一起洗了,睡覺時候還要分開。”
慕小晚就覺得挺有意思,做著鬼臉逗三個孩子,還偷偷藏門后,時不時探出頭來,三個孩子咯咯直樂,拍水花的動作更大,弄了盛安寧和周紅云一身水。
盛安寧倒是覺得挺好,最起碼能勾起慕小晚童趣的一面。
而且不得不說,慕小晚的承受能力還是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