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光拍了拍鐘文清的肩膀:“人都有私心,你對安寧好,一是因為安寧確實是個好姑娘,二是因為她是時勛的妻子。所以你怎么想都是正常的,就是不能去做傷害孩子們的事情。”
鐘文清點頭:“嗯,我會尊重他們的選擇,不管怎么樣都不會改變我對安寧的態度,就是跟你偷偷說說,心里舒服很多。”
周南光笑著說,和鐘文清夫妻近三十年,他還是非常了解妻子的,性格比較單純,敢愛敢恨,偶爾刀子嘴豆腐心,多數時候都是個很溫暖的人。
有點兒小心思,就會跟他說,轉臉也會忘了。
盛安寧小日子過得還算滋潤,只是每次心疼過后,就會擔心另一個世界的父母。
而肖燕就過得很不如意,眼看著報名日期要截止,村支書并沒有給她蓋章。
拿到高考名額的知青,都已經離開小瓦窯村,回各自的城市準備高考,甚至還有幾個拿到了回城指標。
知青點一下就剩下不到十個人,不過都在準備著明年的高考,還有的想著辦法回城,這兩年政策好像又要變動。
肖燕才意識過來,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她為什么不能等一年,或許到時候還可以輕松回城呢?
她現在嫁給憨牛,還怎么離開這里?
越想越生氣,臉色自然也就難看。
月蓮可不慣著她,知道兒子不行,她連個蛋都下不出來,說話都難聽很多:“你天天拉個驢臉給誰看呢?跟個喪門星一樣。”
肖燕也不服氣,瞪眼看著村支書:“你說好了要給我高考名額,現在呢?報名日期都要截止了。”
村支書也不惱,慢悠悠抿了口小酒,然后看著肖燕:“今年不行,還有明年,你著急什么?”
肖燕氣急:“你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你說只要結婚就給的,你這不是騙婚嗎?如果你這樣,我就申請病假回城。”
村支書突然變了臉:“病假回城?你覺得我會給你簽這個字?還有你在衛生院都干了什么,病人都控告你了,你覺得城里就要你?”
肖燕愣了一下:“他得的是胃癌和我有什么關系,你不能這么不講理。如果你這樣,我就和憨牛離婚。”
月蓮哼了一聲:“離婚?肖燕,你可是自愿的,當初也沒人逼你的,你現在想離婚,你覺得有那么容易嗎?再說你這輩子能不能出小瓦窯村都是個問題。”
肖燕皺眉:“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月蓮不搭理她,心里卻有了更壞的主意,兒子不行,可以借種啊。她娘家侄子好幾個呢,再不濟還有憨牛叔伯家的哥哥弟弟,都可以用用。
肖燕把飯碗重重地放在桌上,瞪眼看著村支書:“你就要是不給蓋章,不讓我上大學,我就去告你!我就不信公社不管,我也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說理的地方。”
村支書沒想到肖燕竟敢威脅他,他可是得了消息,說要控制住肖燕,不能讓她出了小瓦窯村,至于用什么方法,上面沒說。
可是只要他不簽字,不給肖燕開出門通行證,她就甭想出這個村子。
啪地一拍桌子,怒視著肖燕:“你要造反是不是?誰給你的膽子,你去告狀,好啊,你去!你嫁給憨牛,那是全村人都看著的,沒人拿繩子捆著你,我答應給你高考名額,你有證據嗎?”
肖燕一下紅了眼:“你,你是個無賴,我肯定不會讓你們一家好過的,活該你們李家斷子絕孫。”
月蓮瞬間不樂意了,推著傻兒子一把:“憨牛,給我打她,往死里給我打。”
憨牛就聽親媽的話,而且這個媳婦對他也不好,沖過去就一拳把肖燕打到炕下,然后撲上去騎在肖燕身上,對著她的臉就是來回的扇耳光。
肖燕哪里有還手的力氣,不多會兒就被憨牛打得出氣多進氣少。
村支書怕真的出人命,才趕緊攔著:“憨牛,別打了,回頭把人打死,你就吃槍子。”
憨牛才爬了起來,氣哼哼地回到月蓮身邊。
月蓮就跟村支書商量著,要想辦法讓肖燕懷孕,不行就借種。
村支書吧嗒的抽著煙不說話,心里卻有著其他的想法,那借來的總歸不是他老李家的孩子,不是給別人養孩子嗎?
這一次肖燕被打得很慘,月蓮見她一直不醒來,趕緊喊著村支書去找人套驢車,送肖燕去醫院看看,真要是出事,他們家要吃官司的。
往衛生院一送,所有人都知道肖燕現在過著什么樣的日子,連盛安寧也聽說了。
驚訝之余,就覺得肖燕活該,想走捷徑,那捷徑是那么好走的?
現在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
之前還覺得肖燕挺聰明呢,現在看來,也是傻的透氣。
盛安寧坐在板凳上邊嗑瓜子,邊聽周朝陽帶回來的八卦,津津有味。
周朝陽也覺得肖燕活該:“讓她壞,這下遭報應了吧。”
鐘文清在旁邊織著小孩子毛衣,聽周朝陽和盛安寧議論肖燕,不知道是誰,也不清楚和盛安寧她們有恩怨,就是很單純地覺得這個姑娘可憐:“咋能這樣呢?被打多可憐啊,不行去婦聯告那男人家。”
周朝陽樂了,把肖燕欺負盛安寧的事情說了一遍:“她還找人揭發我嫂子,還寫舉報信,還跟我嫂子動手,差點兒害了我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她可憐什么?”
鐘文清聽完,立馬點頭:“那不可憐,那是她活該,這樣的女人,就見不得別人好,現在倒霉了吧。”
周朝陽瞬間同仇敵愾的氣勢找到了:“那可不,就是活該,我就看看她最后多慘。”
盛安寧覺得肖燕只會更慘,就現在各種婚姻法不完善,家暴都是家常便飯,鄰居家都能聽見男人打老婆的聲音。
所以肖燕挨打,太正常了。
想想又覺得很慶幸,最起碼周長鎖不會動手打人,更不會打媳婦。
嗑著瓜子嘿嘿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