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寧瞬間脊背發冷,要是周時勛拿著收據問她,字跡為什么不一樣,她怎么編?
剛才怎么就大意了!
匆匆跟柳眉幾人說了一聲,就往病房跑,到病房門口時,趕緊停下腳步,努力呼吸了下,讓自己平靜下來,非常輕松自如,慢悠悠地走進病房。
周時勛正在疊衣服,床頭柜上放著她剛才給他的那一卷錢和收據,看卷曲的程度,好像是她給他時候的樣子。
盛安寧瞄了幾眼,也不確定周時勛有沒有看過,笑瞇瞇地走過去:“我記得這個衣服我剛幫你收起來了呀。”
周時勛點頭:“我剛找東西又拿出來了。”
盛安寧哦了一聲,指了指床頭柜上的錢:“那你別忘了把這個裝上,單位是不是可以報銷。”
周時勛扭頭看了一眼,有些訝然的樣子:“用了很多錢?還剩下多少?等會兒我看一下,要是金額不超過五塊,不用報銷。”
盛安寧瞬間松了一口氣,看來周時勛還沒看呢,一把過去拿起來:“我看了,一共花了兩塊八毛三分,還退回來七塊多呢。”
周時勛像是沒看見她的動作一樣,嗯了一聲:“那你就收著,一會兒去買些糖,等回村看見小孩,要發糖給他們。”
盛安寧壓根兒沒空問為什么要買糖,連連點頭:“行,一會兒我去買兩斤水果糖。”
周時勛抬頭看了眼盛安寧,低頭繼續裝衣服。
看來盛安寧是真的不懂這里的風俗,新媳婦第一次去婆家,要裝著糖,給隨時來家里看新媳婦的孩子們發糖。
盛安寧松了口氣,臉上笑容更燦爛了,非常積極地把臉盆飯盒打包好。
這邊剛收拾利索,宋修言也晃悠著進來,見周時勛和盛安寧把東西已經收拾好了,過去幫忙拎著:“我們現在就走,中午能到鎮子上,晚上我在招待所住一晚上,明天送你們去縣城坐大巴車。”
盛安寧對河灣村一點概念都沒有,原主也沒有。
所以她以為河灣村就是附近的哪個村子,現在聽宋修言說還要坐大巴車,有些驚訝,去河灣村很遠嗎?
回去的路上,盛安寧倒是沒覺得顛簸,也不知道是適應了,還是宋修言的開車技術好一些。
到家屬院時,家門口不遠處的路口,依舊有幾個女人湊在一起,邊看孩子邊聊天。
看見有吉普車開過來,都好奇地看過去。
見到是盛安寧扶著周時勛下來,所有人都驚呆了,很快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周隊長,你好一點兒沒有。”
“聽肖醫生說你傷得挺嚴重,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家還有只母雞,我去抓來給你養傷啊。”
“我家有兩包奶粉,我給你拿去。”
沒等周時勛拒絕,這群女人一哄而散,紛紛回家拿東西去了。
盛安寧都有些吃驚,周時勛在家屬院人緣這么好呢?
宋修言幫著拎著東西進去,想都沒想直接把東西拎進了里屋,放在床邊凳子上。
盛安寧見周時勛都沒說話,也不好多說,讓宋修言坐著,她去生爐子。
周時勛清楚盛安寧的能力,看了眼宋修言:“讓他去,他對這個家屬院熟著呢,讓他去借塊火種來。”
盛安寧聽到借火種,瞬間不吱聲了,就原主在家屬院的人緣,肯定要受白眼,她還是不去討這個不自在了。
宋修言倒也配合,拿著火鉗就去借火種。
盛安寧也不好直接去里屋把周時勛的行李拿出來,讓周時勛在小床上躺會兒:“一會兒點著火了,我再做飯。”
周時勛搖頭:“不用做,讓宋修言去食堂打點飯菜回來。”
盛安寧猶豫:“這樣不太好吧,什么都讓人干了。”
宋修言夾著火種進來:“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周時勛這人看著老實,城府深著呢。”
盛安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和宋修言到底不熟,還不如跟周時勛相處得自在。
等宋修言生好火,房門被敲響。
盛安寧過去開門,就見門口扔著一堆東西,而送東西的幾個人都急匆匆地朝著自家走去。
再低頭一看,一只蘆花母雞,一籃子雞蛋,還有罐頭,蛋糕,奶粉還有兩包方塊糖。
匆匆一眼,盛安寧一個也沒記住,回頭看著屋里的周時勛:“這些東西怎么辦?”
宋修言伸脖子看了一眼:“那就收著,嫂子,你不用不好意思,住在家屬院就是這樣,誰家有事,都會去幫的。”
周時勛看了眼宋修言,他喊嫂子倒是喊得越來越順口。
才沖盛安寧說道:“先拿進來,回頭再想辦法還回去。”
午飯是宋修言從食堂打回來的,白菜湯玉米面饅頭。
白菜湯里浮著幾片肥肉,盛安寧卻吃得很香。
吃了午飯,屋里也熱了起來,宋修言依舊沒走的意思,還不客氣地坐在小床上揮手:“你們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周時勛怎么會不知道宋修言的意思,這家伙從進門就知道他們夫妻分開睡,所以才在這里搗亂,瞪了他一眼:“你去招待所。”
宋修言哪里是那么好打發的,看向盛安寧:“嫂子,趕了一天的路了,這會兒快累得散架,我就在這里坐會兒。”
盛安寧也不能說不讓坐,只能笑著同意:“沒事,你坐著吧。”
然后看著周時勛:“你也去屋里躺一會兒,我去找紅霞嫂子一趟,把毛衣針還給她,這個針太粗我不會用。”
盛安寧一走,周時勛就趕著宋修言滾蛋:“你沒事別搗亂。”
宋修言嘖嘆:“怎么是搗亂呢,我看盛安寧和傳說的不一樣,你們好好過日子,我可是聽說了,這次學習名額有你。”
他倒不是覺得盛安寧有多好,單純希望周時勛家庭穩定,然后能博個好前程,離開這個鬼地方,還有擺脫那個吸血鬼一樣的家庭。
盛安寧走到半路就遇見挎著籃子匆匆往這邊走的秦紅霞。
秦紅霞一見盛安寧,老遠臉上就掛著笑容:“安寧,你們可算是回來了,正好我還要找你說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