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桃聽得愣住：“明年？”
總統先生還沒說話，旁邊的老首長把一份資料推到她面前。
蘇桃只是大概掃了一眼，心中就倒吸一口涼氣。
資料上詳細記錄了近兩年來，全國人口、糧食、能源等等變化，做成了數據圖表。
陡然下降的折線圖，看得她心臟都揪起來了。
輕飄飄的紙張，承載的卻都是血淋淋，沉重的現實。
外面的情況已經這么嚴重了嗎？
果然桃陽的安逸，讓她的視聽有些受限了。
總統先生蒼老的聲音飄遠：
“對，拋開糧食、能源等危機，這個寒冬還會誕生越來越多的變異喪尸，明年的春天，人類迎來的恐怕不是暖陽，而是更加血腥的風暴。剛剛我也跟你說了，除了你知道的骨翼、眼冢、畫皮，還有至少三只變異喪尸潛伏在人類基地中。到明年春天，它們的數量會呈現幾何式增長。”
“變異喪尸的戰斗力你應該也清楚，一只就有著足以毀滅一座基地的能力，覆滅的河康基地就是最好的證明，還有近期發現的一只名叫‘塞壬’的變異喪尸，名字聽著是不是很耳熟？”
沒什么西方神話故事積累的蘇桃迷茫的搖頭。
“哦忘了你是末世后出生的孩子，沒聽說過也正常，塞壬是古希臘神話中人的怪物，傳說用歌聲迷惑船員，并將他們拖下水淹死。一開始我們的研究員還不太明白這個名字的含義——直到被‘塞壬’殺害的人越來越多，我們找到更多被害者的共同點。”
蘇桃屏住呼吸：“是什么？”
骨翼，生前是骨瘤骨癌患者，尸變后長出詭異的骨翅。
江瞳，眼冢，生前是嚴重的弱視患者，尸變后的能力也與眼睛有關。
至于畫皮，恐怕跟皮膚病皮膚癌有關。
這個塞壬...聽名字實在猜不出什么。
“受害者全都肚大如斗，水腫腹水嚴重，并且肝臟不見了，我們的研究員初步判定，這個變異喪尸生前是肝硬化患者，失去肝臟的解毒功能，未過濾的血液中的有毒物質涌入大腦，患者仿佛聽到了縹緲的歌聲，猶如塞壬出現在耳邊，并且肝硬化還會到來一系列的并發癥，患者會出現呼吸困難，血氧飽和度下降，似是被塞壬拖入水中，海水灌滿腹部...”
蘇桃久久說不出話來。
可想而知，這些受害者死的時候有多痛苦。
總統先生嘆口氣道：“他們死時的表情都很驚恐，眼球幾欲奪眶而出，另外這個‘塞壬’并不挑獵物，會虐殺它見過的每一個人類，據目前長京收到的，只是在案的記錄，死在它手上的人已經超過三萬人了，它途徑的兩個小型聚集地，比當初覆滅的河康還要人間煉獄。”
“除了塞壬，沿海地區還有未知的變異喪尸，國外的更是無法統計，它們全都在伺機而動。”
“所以...”
蘇桃聞言，心中有所預感，果然下一秒就聽總統先生說道：
“所以我們目前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控制變異喪尸的數量，以及研究出對付它們的藥劑。我聽說你們桃陽的研究基地已經有重大突破了是嗎？”
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蘇桃苦笑道：
“您都給桃陽派這么多研究員，支持那么多設備儀器了，肯定知道沈問程的團隊只差一個變異喪尸的樣本就能破解秘鑰研制藥劑的事情，您是想讓我們盡快找到第二只樣本吧？”
她就知道這個事情瞞不過長京。
藥劑研制不僅僅關乎桃陽，也關乎長京，更關乎全人類。
總統先生既然知道江瞳是江嶼的妹妹，自然也知道懷有些許良知的江瞳是所有變異喪尸里最好抓捕的。
有時候世界的法則就是這樣，柿子就要挑軟的捏才能更高效、更低成本的達到目的。
人類的任何資源都匱乏，去抓其他變異喪尸，要消耗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是巨大且不可承受的。
為了一個“異族”，去犧牲更多的同胞，蘇桃不忍心，長京也不可能同意。
總統先生正襟危坐：
“既然你都明白，我這個老東西就不跟你繞彎子了，現在需要桃陽配合抓捕眼冢，盡可能以最快速度送去實驗基地，希望你能理解。”
蘇桃有些艱難的點頭。
總統先生又長嘆一口氣道：
“眼冢我了解過了，是個可憐孩子，并且也是很少見的尸化后還有人性良知的喪尸，但是我們不可能因為它，就犧牲掉萬千戰士軍人的生命去抓畫皮，甚至是塞壬。”
掛了電話，蘇桃一個人在原地思忖良久。
最后千思萬緒只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