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苑杰接住自己的愛寵。
烏鴉撲棱著翅膀落在他胳膊上:“來了來了——”
肥羊來了!
眾人眼中精光閃爍,仿佛饑渴的人看見綠洲。
“兄弟們!記住剛剛我說的,不要打草驚蛇,裝作路過的車隊尋求幫助,等他們放松警惕,月娘,這個要靠你了。”
月娘是這群劫匪里唯一一名女性異能者,并且還是孕中期的準媽媽。
她的異能叫“兔子”,聽名字就知道是很雞肋的異能。
但每當她紅著眼落淚時,就會激發對方同情心,下意識的覺得她無害可憐,忍不住想要幫助。
她是半年前逃難遇到薛苑杰,因為活不下去自愿加入他們,并利用自己孕婦的身份騙取了不少苦主的信任。
那些曾經幫助過她的人,無一不落入了薛苑杰等劫匪的圈套中,最后身首異處。
月娘今年也就三十歲,五官長得不賴,凌亂的頭發還顯得多了幾分韻味。
聽到薛苑杰的話,月娘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杰哥放心。”
薛苑杰滿意的點點頭,順便在她臉上笑呵呵的摸了一把,隨即又喊了一個人:
“等肥羊上鉤后,麻六你上。”
叫麻六的是個獨臂男,五官刻薄陰沉,皮膚有些病態的白,臉上布滿曬斑,身形瘦骨嶙峋,仿佛風一吹就要倒。
他的異能叫“失效”,顧名思義能讓異能者短暫的失去異能,瞬間變回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
自從他覺醒異能后,正對上他的異能者,沒有一個不中招的。
不過他這個異能雖然逆天,但卻有一個弱點——他本人的身體素質極差,連普通人都不如。
這條斷臂就是個普通人打斷的。
麻六耷拉著眼皮頗為虛弱的點了下頭,但微微顫抖的手顯示著他的激動。
已經很久沒開張了啊。
最后,薛苑杰又看向隊伍中的其他幾人說道:
“和尚,等肥羊們的異能失效后,你要第一時間出手,讓他們連人帶車都‘失重’,浮在半空中喪失反擊和行動力,最后再讓零點把他們一個個的凍成冰疙瘩。其他人見機行事!”
被點到名的人都應下,眼中閃著狂熱的光。
這套計劃他們百試不爽,幾乎次次都能成功。
這一單絕對能讓他們盆滿缽滿!
蘇桃不知道黑芝麻咋了,一直叫個不停,并且不斷的與她視野共享,共享的畫面也很奇怪,反反復復的就是一只盤旋在半空中的烏鴉。
“烏鴉?”時子晉皺了皺眉。
岑天驕不明所以:“這大戈壁灘的,經常會有人死在半路上,尸體一腐爛,出現烏鴉也不奇怪,怎么的,黑豆還想捕鳥吃不成?”
黑芝麻不會說話,當然反駁不了他。
它能做的就是不斷給主人預警,然后爬上車頂,炸著毛觀察天空的每一個角落。
蘇桃也覺得不對。
黑芝麻不像它妹妹喜歡干飯,絕對不會為了吃才這樣。
時子晉往窗外看了眼,沒覺得有什么異常,但還是存了幾分警惕,對蘇桃道:
“你安心去睡覺,有我在不會出事的。”
蘇桃聽他這么一說,一下什么也不擔心了。
凌晨兩點,車隊在中途的補給站停下修整。
這個補給站十分冷清破舊,來往加油的車輛也不多。
大家把車靠邊停下,準備輪流去加油站內的公廁解決生理問題。
蘇桃也在這個時候醒來,看到黑芝麻還是蹲在車玻璃前,警惕的仰望天空,不由得喚了它一聲。
黑芝麻耳朵動了動,扭過頭看看她,又朝著天空喵嗚一聲,看起來十分憂郁。
時子晉見她出來了問道:“吵醒你了?”
蘇桃搖頭:“有點睡不踏實。”
這時,黑芝麻忽然一個爆沖,岑天驕正好開車門準備上來,它就跟一把箭似的飛了出去。
岑天驕喊了一聲黑豆。
黑豆似乎什么也聽不見了,嗖得消失在黑夜了。
蘇桃怕它出什么事,也跟著跑下車。
時子晉拉住她,朝岑天驕使了個眼色。
岑天驕立馬道:“我去找!”
蘇桃心有不安回到車上,黑芝麻今天太反常了。
兩人都沒有睡意,也沒心情娛樂或者工作,就在蘇桃跟時子晉大眼瞪小眼時,車門被敲響了。
蘇桃以為是岑天驕帶著黑芝麻回來了,連忙站起來打開車門。
然而門外站著的卻不是岑天驕,而是一個臉色慘白的孕婦。
月娘沒想到車上居然是個小姑娘,年紀太小了,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模樣。
她愣了下,想好的臺詞都卡殼了:
“你、你好。”
由于她看起來太無害脆弱了,蘇桃一開始對她也沒什么防備心,最多就是有些疑惑:
“你好,請問有什么事嗎?”
說完目光就落在她圓圓的肚子上,這是懷孕了?
半晚上的,荒郊野嶺的,哪來的孕婦?
月娘聽到她天籟般的嗓音直接出神了。
時子晉這時也走過來站在了蘇桃身后,審視得看著月娘。
月娘看到時子晉,理智立馬回籠,那眼淚就一顆顆掉下來了,哭得那叫一個凄慘。
通常情況下,上鉤的第一步,肥羊會就會同情心泛濫的問她哭什么,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然后她就會把肥羊引出提前埋伏好的圈套里...
果然,蘇桃一看到她的眼淚,心中就升起異樣的感覺,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可能真的落難急需幫助。
于是蘇桃正要當這個肥羊問她怎么了,忽然看到了女人背后的一棵枯樹枝上落著一只烏鴉。
月色雖然昏暗,但借著房車里面散出的燈光,蘇桃清晰的看到,這只烏鴉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們,像是個移動的監控器。
這不正是讓黑芝麻焦躁發瘋的那只烏鴉嗎!
蘇桃的絕對預感又上線,剛升起的同情心瞬間土崩瓦解,幾乎本能的把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孕婦打上了危險的標簽。
時子晉卻是在第一時間就“窺探”到了她的異能,臉色就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