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池:“...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弄死你。”
仲高逸立馬收了聲,但一想自己在桃陽,山高皇帝遠的,用不著慫,于是當做沒聽見,繼續語重心長道:
“顧老板,我回去固然能救一些人,卻不能保障所有兄弟的命,而搬來桃陽不僅能解決兄弟們落腳的問題,還能保全所有人的命。”
他頓了頓:“還有,您還能跟蘇老板有更多的時間相處。”
顧明池冷笑:“這算什么好處?”
仲高逸幽幽道:“也許您不稀罕,倒是有人為了能離蘇老板近一些,租了一大塊地...”
還沒等對面跳腳,仲高逸眼疾手快的掛了電話。
顧明池氣得要親自去桃陽提人。
副手趕忙提醒他:“老爺子的護工早上打來電話您沒接到,現在要不要回一個?”
顧明池以為自家老頭有事,一肚子的氣瞬間忘了大半:
“打,現在打過去。”
一接通對面就響起護工喜氣洋洋的聲音:
“顧老板,老爺子今早上念叨您了。”
顧明池一點也不稀奇:“他不是日常念叨我不孝子嗎。”
“哪里啊,這不是桃陽突然出現了一個防護罩嗎,氣溫一下降了很多,老爺子一下樓就問我是不是夏天快過去了,他小孫兒是不是要回家了,一直說想您吶。”
顧明池一滯,思緒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他每年都在外地上學,爺爺在老家,那地方四季不分明,夏天過了冬天緊跟其后。
冬天到了意味著他要放寒假了,要回家了。
護工若無所覺的繼續高興道:
“老板,這么多年了,我從沒聽過老爺子說這些話,說明他雖然老糊涂了,但心里一直惦記著您呢。”
顧明池撐著桌子垂眸,前額的發絲在眼前落下一小片陰影,問道:
“老爺子過去多久了?”
“在桃陽住了有三個多月了,我瞧著精神狀態越來越好,病情也沒有再惡化下去了,甚至有時候還會突然清醒,會記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顧明池有些意外:“你照顧的挺好。”
護工忙道:“還真不是我照顧的功勞,蘇老板經常來陪老爺子說話,基本上只要有空就會來,梅先生岑阿姨等人也常來找老爺子下棋,思維就活躍起來了,再加上桃陽環境好,吃得好睡得好,鄰里和諧,心情好了精神頭就好了。”
顧明池一怔:“蘇桃能跟個老頭子說什么?”
“什么都說,我聽了幾耳朵,主要還是向老爺子請教各種管理問題,有時候也會聊聊家常。”
顧明池哼了聲:“她倒是會偷師。”
護工下意識的替蘇桃辯駁:
“也不叫偷師,老爺子可喜歡蘇老板來聽他講課了,間隔太久不來,還叫我去喊蘇老板。”
顧明池噎住。
這時話筒里傳來顧老爺子的喊聲:
“小呂,你過來看看我穿這身怎么樣?”
護工應了一聲,轉頭跟顧明池解釋道:
“再過小半月就仲醫生跟莊經理的婚禮了,到時候他們要在桃陽辦個婚宴,老爺子上了年紀了,喜歡湊熱鬧,這幾天一直在做參加婚禮的準備,您稍等啊,我去看看老爺子。”
電話沒掛斷。
顧明池靜靜的聽著小呂幫老爺子整理衣服,老爺子一如既往的話多。
說著說著,他忽然感慨一問道:
“小呂啊,小仲之前是不是在那綁匪手下干活啊?”
綁匪顧明池:“......”
護工小呂尷尬的笑答:“啊,是、是的。”
顧老爺子欣慰道:
“小仲也算是迷途知返,跟著綁匪沒什么好結果的,腦袋天天掛褲腰帶上生活,還不如回到咱們這個小地方平淡安穩的過活。”
護工頭皮都麻了,附和兩聲。
顧老爺子自顧自的說:
“人就是要腳踏實地,小仲不就是想明白了一回來就找到老婆了嗎,還是桃丫頭身邊的人,多好啊,小呂啊,你說我小孫兒啥時候能想明白回到我身邊安穩的過日子啊,總是在外面漂泊不回家,我不罵他不孝了,我只想他回來能看看我...”
說著說著竟潸然淚下。
護工一下手忙腳亂起來。
等他安慰好老爺子,戰戰兢兢的去拿通訊器時,發現已經掛斷了。
另一邊,副手見他掛了電話,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板,我們還去桃陽抓人嗎?”
顧明池有些惱:“抓個屁!”
他要是這時候把仲高逸強行帶走,毀了婚禮,姥爺會第一個跳出來拿手杖捶他。
副手麻溜的準備退下,生怕觸了他的霉頭。
誰知還沒走多遠,又被叫了回來:
“去備車。”
副手一呆:“老板您去哪?”
“桃陽,趕緊的,少廢話。”
副手苦了臉,這不還是要去抓仲高逸嗎。
顧明池瞧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踢了他一腳道:
“我說了不抓就是不抓了,去看老爺子,去準備點他喜歡吃的東西。”
副手應下剛走兩步又被叫回來。
顧明池不太情愿道:“再給姓仲的準備一份新婚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