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蘇桃又讓關子寧開車帶他們去了一趟養殖場。
購買肉的全程,蘇桃都盡量不開口,讓林方知來說,買什么肉,買多少斤,多少錢。
盡管過程很坎坷,有好幾次他都卡殼在原地,張不開嘴。
賣肉的工作人員一臉莫名其妙,外加不耐煩。
蘇桃堅持自己說一遍,讓林方知重復一遍,來回了無數次。
關子寧聽的頭都大了,蹲在涼快的一角看著他們現場教學。
買好肉,太陽都快下山了,關子寧哈欠連天,總算回到了桃陽。
下車時,關子寧忽然叫住蘇桃:
“我有事跟你說。”
蘇桃見她難得這么鄭重嚴肅,讓蔫吧的林方知先回去,自己回車上坐著,問道:“什么事?”
關子寧似乎有點難以啟齒:“...七月了,從我來桃陽剛好三個月了。”
蘇桃愣了下,驀然反應過來:“你想歸隊了?為什么?”
她回憶起第一次見關子寧的場景,這家伙一臉傲氣,說只保護她三個月,三個月之后就要歸隊。
她也答應了。
關子寧豁出去了:“對,我想歸隊,相處這幾個月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是安分的主,桃陽雖然好,你也對我沒話說,但我這里是煎熬的。”
她拳頭朝著自己的心捶了下。
“現如今喪尸肆虐,死了多少人不用我多說吧,這里面不乏我認識的,蘇桃,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需要我幫什么忙,我關子寧二話不說,殺人放火我都去。”
“但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繼續保護你了,我沒法違背自己的心,我還是想上戰場,穿著軍裝,戴著肩章,去揮灑我的汗血,等待我馬革裹尸的那一天。”
蘇桃忽然有點想哭,她搓搓鼻子:
“早就知道你要跑,我有心理準備的,既然決定了就盡快歸隊吧,時少將那邊我去說,你放心去。但我們說好,我不想看你馬革裹尸,我要你戴滿勛章來見我。”
關子寧眼眶泛紅,一把抱住她:“沖著你這句話我也會好好活著,你也要保護好自己。”
關子寧當天夜里就走了,蘇桃早上起來就聽莊婉哀嚎的跟她說:
“我的老天爺,這一個個都上趕著去戰場,都活夠了嗎,我這心就不能安生。”
哀嚎完她就哭了起來:
“關子寧沒有心,道別的機會都不給我,我知道的時候她那屋都空了,下一次見面得什么時候啊。”
晨曦晨陽一人一邊安慰媽媽,還時不時朝蘇桃投去救助的目光。
蘇桃開口道:“要不你參軍去陪她。”
莊婉的哭聲戛然而止,滿臉掛淚的控訴她:“老板,我真的很傷心,你還擠兌我。”
蘇桃軟了嗓音安慰她:
“也不是上了戰場一定會死,你往好的方向想,況且她有異能,而且還是輔助型的,參戰時不用沖在最前面。”
這話安慰效果不錯,莊婉好受了很多:
“但愿吧,但想起來我還是提心吊膽的。”
蘇桃把紙巾遞給她:“擦擦,我正想問你藍玲玲那邊怎么樣了。”
莊婉邊擦邊哽咽的說:
“情況穩定了,但身上的傷太多了,一些隱私部位也很慘不忍睹,我想把她接回桃陽,等仲醫生來給她治。”
“待會接回來吧,現在也就只能仲醫生能治了。”
由于關司機走了,蘇桃臨時抓了在家的一位會開車的男租客代勞。
這人叫甘虹玉,莊婉之前跟她說過,是一位IT工作者,在東陽擔任網絡工程師。
年紀不大,頭發很少,頭頂隱隱有禿的趨勢。
甘虹玉話不多,卻很熱心,把蘇桃二人送到醫院還寸步不離的跟著。
藍玲玲精神狀態很不好,臉上的煙頭燙傷貼了紗布,看見有人進來,神情依舊很麻木,沒有絲毫波動。
這種絕望的狀態很不妙。
莊婉找藍玲玲的父親去說來意,蘇桃則坐在藍玲玲床邊問道:
“愿意跟我回桃陽嗎?讓仲醫生來幫你,你就當做了一場噩夢,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藍玲玲聽到這話眼角流下淚來,緩緩搖頭:
“身上的傷好了,心里卻好不了,蘇老板,我真的不想活了,如果不是我爸爸,我肯定還是會忍不住把窗戶打開跳下去。”
蘇桃說:“別這么想,太不值了,傷害你的人還沒得到應有的報應,起碼你得等到這一天吧。”
這話戳中了藍玲玲,她哭著問:
“蘇老板,我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我太物質了,所以該我遭這些惡心事,我是不是活該,真正要遭報應的是我?”
蘇桃嚴肅道:“不,你覺得你做的那些事能跟他們這種喪心病狂的虐殺比嗎?不能,聽我話,先回桃陽吧。”
哪里都沒桃陽安全,她擔心蘇正青等人發現藍玲玲沒死,還想展開第二輪報復。
藍玲玲的父親顯然也這么認為,對著蘇桃連聲道謝:
“太感謝了,我能跟著玲玲一起去嗎,她現在行動不是方便,離不開人照顧。”
蘇桃答應,正要讓他們上車,就聽藍明輝遲疑的問了句:
“蘇老板,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總覺得很眼熟。”
蘇桃朝他一笑:“可能是網上的一些照片吧,藍叔叔您扶一下玲玲。”
“哦哦。”好像是見過面的吧,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藍明輝遂作罷。
上了車蘇桃問他:“叔叔,您有吳飛馳的消息嗎?”
藍明輝搖頭:“警方也一直在找,沒有任何消息,說是要么被蘇正青那伙人綁到東區躲風頭去了,要么就是...死了。”
蘇桃決定明天打電話問問顧明池。
剛到桃陽,安頓好藍玲玲父女,蘇桃正要回自己房間,突然聽到岑奶奶在樓下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蘇桃心跳都要從嗓子眼里崩出來了,拔腿就往樓下跑。
剛到就見到一具血淋淋的尸體躺在墻根下,像是被人從高墻電網外扔進來了,墻上同樣掛滿了血跡。
不遠處的岑奶奶嚇的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