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里奇騎著摩托風馳電掣的離開的同時,一輛斯蒂龐克卡車開進來,一名少將跳下卡車,看了王忠一眼,然后在雨中整理著裝,把帽子戴正。
巴甫洛夫:“這位應該是剛剛抵達的71步兵軍的軍長科羅多夫中將,他的先頭部隊剛剛抵達,我已經安排往前線輸送了。”
王忠:“我知道。雅科夫,去通知陳大廚,準備獅子頭。讓軍長吃完飯再上前線。”
雅科夫應了一句,把剛剛從王忠手里拿的遺物用油紙包好,放進背包里,然后才轉身離開。
科羅多夫走上臺階,對王忠敬禮:“將軍!久仰大名!很高興能在您麾下作戰!”
王忠回禮,嚴肅的回了一句:“歡迎來到地獄。”
科羅多夫笑了:“那可太好了,我們肯定能拿到近衛稱號了,據說近衛步兵開始配發那種微聲沖鋒槍了?”
王忠:“叫突擊步槍,目前只有我麾下的近衛步兵會配發。”
“我們現在就在您麾下,就差近衛稱號了。”說完科羅多夫再次敬禮,“那我出發了,將軍!”
王忠:“等一下!吃完飯再走。”
“可是軍情緊急,我們在來的路上看到了很多傷兵,比去年一整年我見過的傷兵都多,我應該盡快奔赴前線——”科羅多夫據理力爭。
王忠打斷他的話:“吃了飯再走!戰場就在那里,它不會跑掉的。讓你的部隊也停下來吃飯,好好的吃點熱菜,喝口熱湯。”
科羅多夫還想爭辯,但是他忽然從王忠的表情中讀懂了什么。
他第三次對王忠敬禮:“謝謝你,司令員同志。”
王忠點頭:“不客氣。”
幾秒鐘后,他又呢喃了一句:“不客氣。”
915年10月21日,清晨。大雨中。
普洛森第十四裝甲軍第九裝甲師和第九裝甲擲彈兵師聯合指揮部。
第九裝甲師和第九裝甲擲彈兵師本來就是由同一個訓練基地的部隊擴編而來,在普洛森軍中,像這樣同一個基地擴編出同樣番號的兩種不同師的情況很常見。
比如第十六裝甲師和第十六裝甲擲彈兵師就是同源,當然后來兩個師都會補充各地的新兵,所以“出身”特點被弱化了。
施密特少將在聯合指揮部里來回踱步:“怎么還沒有開始?”
霍普少將答道:“明顯下雨煙霧彈施展不開嘛。這種雨天……煙霧彈根本不會有多少效果。”
這時候施密特的副官說:“將軍,大雨本來就會遮蔽視線,也許可以試著發動步兵進攻?”
施密特少將:“你是讓我在沒有炮火準備,也沒有煙霧掩護的情況下進行步兵進攻嗎?”
霍普少將:“我們師的彈藥儲備還完好無損,而且我們還有大量配屬到步兵營團的迫擊炮,步兵炮,以及一個營的突擊炮。我看可以進攻,我師炮火掩護,你們出坦克支援。”
施密特盯著外面看了幾秒,點頭:“可以。試試看,一旦發現敵人陣地上有強力反坦克火力就退回來,等待雨停再按照原計劃進行攻擊。”
霍普少將馬上揮手,他手下的參謀們立刻忙碌起來。
看著進攻指令被一步步下達到位,霍普少將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放心吧,就算有羅科索夫弄出來的那種叫渦流的突擊炮,步兵們也能應付!突擊炮這東西,畢竟沒有炮塔,在防守中限制很大,步兵近身之后比坦克脆弱多了。
“你之前也說了,鎮守無名高地的只是安特的動員兵。”
施密特點頭:“對,我們曾經短暫的占領了一部分陣地,繳獲了一些文件材料,抓了幾個傷兵。陣地上的安特人參軍才三個多月,在上陣地之前射擊的子彈數量都沒超過50發。”
霍普少將自信滿滿的說:“那不就完了,今天無名高地必然被拿下。然后我要把它命名為第九裝甲師高地,紀念陣亡的將士。”
這時候一名參謀向霍普少將報告:“炮擊準備完成,將軍!”
“很好。開炮!”
21日0821時,無名高地,炮擊結束后,大雨。
阿羅梅耶夫準將抬起頭,看了看周圍。
他能聽見海軍步兵各營連指揮官正在大聲確認狀況。
大雨讓能見度變得很差,整個世界都灰蒙蒙的,阿羅梅耶夫估算了一下現在的視距,覺得陣地上埋伏的渦流殲擊車頂多能攻擊三百米距離的目標。
更遠的地方根本啥都看不見。
就連300米這個距離,也只能大概瞄準一下,不能做到精確攻擊,畢竟敵人坦克在這個距離可能就是一個黑坨坨。
這下渦流最可怕的一點被天氣抵消了!
在巴拉斯,阿羅梅耶夫可是看過渦流長距離精準狙擊的場面的,這些羅科索夫手下的精銳,能在1800米就精確命中敵人坦克。
只用肉眼看的話,1800米距離上的坦克就那么一點點大小。
而渦流殲擊車的坦克手們能精準命中,還能打穿弱點(阿羅梅耶夫不知道渦流的設計標準以為是打的弱點)。
“該死的天氣。”準將咒罵了一句。
這時候旅參謀長說:“說不定普洛森人知道渦流在這里,就打煙霧彈了,現在下大雨,煙霧彈不好使,渦流還有300米的射界。”
“你說得也對。”阿羅梅耶夫點頭。
這時候,觀察手喊:“聽!”
阿羅梅耶夫和參謀長同時閉上嘴,很快他們就聽見了引擎聲。
阿羅梅耶夫:“準備戰斗!”
他的命令被不斷的傳下去,仿佛不斷產生的回音:“準備戰斗!”“準備戰斗!”
阿羅梅耶夫對自己的士兵有信心,因為他們是久經考驗的海軍步兵,普洛森人恐懼的“黑死神”,他們都擋不住普洛森人,那安特沒人能擋住了,無名高地今天就會失守。
至于傷亡,昨天抵達陣地,看了那副慘狀之后,阿羅梅耶夫早就把傷亡二字給趕出腦海了。
就算393旅拼到最后一個人,他也會扎在陣地上,掩護珍貴的渦流殲擊車轉移。
地面開始顫抖,戰壕外的小水洼里,出現了密集的漣漪,仿佛魚鱗。
遠處出現了一個個黑影,并且越來越大。
渦流一直沒有開火,果然是因為雨太大看不清弱點么?
阿羅梅耶夫抿著嘴,開始琢磨海軍步兵到底能換掉多少敵人的坦克。
按照打一輛坦克就得犧牲三人來計算的話——
突然,渦流開炮了!
炮彈精準的命中了一個黑影,然后那黑影就這么爆開了,炮塔蓋子上噴出的火舌有兩米高,在大雨中就像明亮的炬火。
緊接著所有的渦流都開始射擊,整個陣地上全是100毫米炮炮口焰制造的煙塵——然后煙塵被大雨迅速的沖刷掉,視野也馬上恢復清晰。
第二波射擊開始了!
一轉眼的時間,陣地前全是燃燒的火炬,雨幕都被照亮,本來被掩蓋在雨中的普洛森散兵線也被照了出來。
重機槍趁機開火,曳光彈交織的火網刺破雨幕。
渦流第三波齊射。
敵人的坦克已經在后退了,都退到了五六百米的距離,結果還是被命中,燃起大火。
阿羅梅耶夫終于意識到了,渦流這玩意,面對普洛森的主力坦克碰到就穿,穿了就摧毀,根本不需要瞄準什么弱點。
剛剛渦流把敵人放到300米才打,估計是為了防止敵人跑掉。
你看現在,敵人都后退到七八百米外了,渦流還在開火,時不時就能看見有普洛森的坦克被打著,變成火炬。
阿羅梅耶夫等了大概五分鐘,渦流終于沉默了。
他的視野里已經沒有會活動的物體了。
大概三十多輛普洛森坦克正在燃燒,一般坦克被打著了,就算以普洛森的維修能力,也多半修不好,只能徹底報廢。
至于那些停在原地的黑影,普洛森人占領無名高地之后,說不定會把它們修好。
阿羅梅耶夫準將松了口氣:“今天第一波攻勢被打退了,告訴大家,回防炮洞準備避炮。按照普洛森人打仗的尿性,炮擊該來了。”
參謀長:“他們還有炮彈嗎?不是說之前空軍把炮彈全揚了嗎?”
阿羅梅耶夫準將聳肩,正好這時候天空中傳來呼嘯聲。
“看來他們還有。”準將說,同時向前趴在滿是泥巴的戰壕壁上。
“你說損失多少?”施密特少將聲音都提高了八度。
“有31輛三號和11輛四號沒有返回,第二裝甲營損超過三分之一了。”副官一臉難色,“您的預測是對的,昨天那些突擊炮沒走,全在高地上埋伏起來了。”
施密特少將哼了一聲:“雖然我預測對了,但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時候霍普少將建議:“可以讓我的裝甲擲彈兵匍匐前進摸上去,趁著大雨的掩護偷襲,短兵相接拿下陣地!”
“早該這么做了!”施密特少將說,“就剛剛一次攻擊,十幾分鐘時間,我的裝甲營損失比昨天一天還大!”
普洛森的裝甲營都是大營,一個營100多坦克很正常,第二裝甲營一個沖鋒掉了三分之一的兵力,任何一位裝甲師長都會覺得肉痛。
霍普少將安撫朋友:“接下來交給我們了,總之先進行炮火準備,讓我的部隊趁著炮火覆蓋的時候悄悄接近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