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分鐘后,得到了完整指令的21重型坦克團羅曼諾夫少校向王忠敬禮:“將軍,最后一次向您致意!”
王忠:“別最后一次,要活著回來!”
少校笑了:“那就要看普洛森人樂不樂意了,他們裝備了新的反坦克炮,KV的裝甲不像去年那么靠譜了。”
王忠只能說:“和步兵充分配合,多利用崎嶇地形,敵人的反坦克炮沒有那么容易推到你們跟前來的。”
“知道了。”少校再次對王忠敬禮,“我走了。”
王忠鄭重其事的回禮,然后目送少校離開。
巴甫洛夫:“KV啊,去年一輛KV就能阻擋敵人一天一夜,現在KV在敵人迅速提高的反坦克火力面前,就是個靶子。所以你提出設計要求的重型坦克什么時候能拿出來?”
王忠搖搖頭:“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提要求的人,具體怎么實現、什么時候實現,得看下面的設計師。”
畢竟王忠的外掛和軍工生產無關,他自己雖然是學的理科,但沒有本事手搓各種軍事裝備。
運氣不好的話,王忠八月提出的那些設計要求,沒準搞個兩年都搞不出來,最后投入戰斗的時間還不如地球的IS2和T3485呢。
王忠揮了揮手:“我去偵查了,司令部交給你,老伙計。”
巴甫洛夫:“放心吧,如果只是不斷往前線填部隊,我比你在行。”
王忠到空軍偵察團駐地的時候,飛行員們都驚了,刷拉一下全站起來:“將軍!您怎么來了?”
王忠:“來借飛機出發,你們看到身后的艾米莉亞不就知道了。”
飛行員們面面相覷,最后由團長開口問:“不是說敵人進攻了嗎?您居然這個時候離開司令部?”
王忠:“我和我的參謀長分工明確,敵人進攻的時候,他負責把后續部隊源源不斷的送到前線,這件事他做得比我好,用不著我插嘴。所以我來這里偵查,尋找敵人的破綻,改變整個局面。”
“哦,這樣啊。”飛行員們紛紛點頭。
艾米莉亞:“哪架偵察機完成整備了?”
“都完成了,但是你看,機場現在忙著出發轟炸機支援前線來著,沒有功夫給我們偵察機加油,飛機的彈藥也沒裝,機槍和機炮都沒炮彈。”
王忠:“就說我的命令,給狀況最好的飛機加油和加彈藥。還有,我要第四強擊機團出一個P47中隊護航,中隊每架飛機都帶兩個1000磅。”
“您是方面軍司令員,您說了算。”
這時候貼著空軍標志的吉普車開過來了,在王忠跟前一個甩尾,航空軍司令又像是被甩下車一樣從車上下來,站在王忠跟前立正敬禮:“將軍!司令部打電話說您過來了,我就趕快從航空軍司令部地堡過來了!”
王忠:“叫我司令員達瓦西里,叫將軍——我和你都是將軍,大家都分不清。”
“是,司令員達瓦里希!請問有什么指示?”
王忠:“給偵察機加油,裝彈藥,還有,這次護航的選第四強擊機團,我會想辦法給他們指示目標,讓他們炸個痛快!”
空軍司令:“那可以給您掛一個發煙彈,不會增加多少重量,扔下去就會產生彩色的煙霧,給空中機隊指示目標正合適。”
王忠:“不會影響俯沖轟炸機瞄準嗎?”
“不會,不是那種很濃密的煙霧,更像是一條彩練,是我們防止普洛森人的目標指示彈制造的,他們的地面部隊就用這個給斯圖卡指示目標。”航空軍司令興奮的說,但馬上興奮之情就肉眼可見的冷卻下來。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我們已經給一線部隊配發了一些這玩意,但是他們根本沒有使用,或者使用了卻沒有和空中的轟炸機溝通好!”
王忠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把發煙彈配給了沒有戰斗經驗的臨時步兵師。
王忠:“下次試試把這玩意配屬給海軍步兵,他們都有文化,有主觀能動性,會使用先進裝備。”
航空軍司令:“好的,我試試看。還有,飛機半小時內能準備好!這段時間請您去空軍的司令部吧,這樣方面軍有什么消息也可以第一時間讓您知道。”
王忠:“不用了,我帶著步話機,真出事了巴甫洛夫參謀長會呼叫我。我更愿意和戰士們呆在一起。我是說,和飛行員們待在一起。”
“我們也是您的戰士。”偵察機團團長驕傲的說,“您已經是我們的楷模了,一次偵查就帶回來這么多情報,還拍下了目標的清晰照片。我們的隨軍主教已經發起了向您學習的活動。”
團長看向旁邊教士打扮的人。
主教立刻說:“將軍,您請看!這是我們制作的積分表,誰拍到了有價值的目標,照片就會在這里公示,整個機組都會得到積分!積分到了一定水平,就可以申請勛章!”
王忠很有興致的聽著講解,聽到這里突然打斷道:“不能只獎勵勛章啊,伏特加和香煙也要獎勵,我們現在已經度過了去年最困難的時候,酒和香煙還是管夠的嘛!”
教士很尷尬:“我們是飛行員,我們待遇比步兵好得多,本來就會配給香煙和伏特加。”
王忠笑了:“你們啊!待遇聽著都比我好了!”
“那不能,您有賽里斯廚子!最近都傳遍了,”說話的飛行員還賣了個關子,盯著周圍人看了一圈才說,“那廚子啊,一塊豆腐、一根茄子都能燒得一條街外都聞到香味!”
王忠心想那可不,紅燒豆腐和紅燒茄子都是大火燒的,味道是比較大,油一熱了那小味滿大街都是。
突然,他腦海里一亮:“這樣啊,誰積分夠了,我讓我的賽里斯廚子,招待伱們吃一頓,我和你們一起吃,讓我的勤務兵給你們倒酒!”
本來還在聒噪的飛行員全安靜下來,看著王忠。
飛行團長代表大家問:“真的嗎?”
不等王忠回答,有個飛行員嚷嚷:“能和您的勤務兵跳舞嗎?”
王忠:“那不行!”
那是我的勤務兵!雖然我沒有在開后宮但就是跳舞沒門!
但王忠馬上又說:“但是,可以讓你們和野戰醫院的護士們跳舞!”
飛行員們歡呼起來,但還有人不滿足:“洗衣隊的姑娘呢?”
王忠:“也一起跳舞!”
“烏拉!”飛行員們齊聲歡呼。
這時候一名地勤少校跑過來敬禮:“報告將軍!座機準備完畢!油彈全滿,這里是整備條,請出擊飛行員簽字!”
艾米莉亞接過整備條——也就是整備清單:“我要實際看過才行。不過請將軍一起來吧。”
“好!”王忠果斷點頭,臨走又對那位隨軍主教說,“你們這個競賽的形勢很好!要推廣!另外,我覺得可以讓第四強擊機團和第五強擊機團搞一搞競爭,看看誰炸掉的火車多。戰斗機方面也可以搞一下!”
“是!”隨軍主教向王忠敬禮,仿佛領到什么至關重要的任務一般。
三十分鐘后,王忠飛行在瓦爾岱丘河西岸上空。
為了不被普洛森人的小口徑防空炮打到,這次艾米莉亞飛在了3000米的空中。
P47戰斗機在5000米的高度隨時準備俯沖下來投彈。
另外,聽無線電里的交談,附近應該還有一個中隊的雅克,但是他們正在和敵人交戰,大概都沒有注意到王忠的座機和空中的P47。
王忠耳機里能聽到飛行員急促的叫喊聲:“謝爾蓋!右盤旋!右盤旋!敵人在你后面!”
“他去哪兒了?我丟失目標了!”
“米沙,別跟!敵人拉起了就讓他走!”
“我回不去了,伊萬,我回不去了。”
王忠雖然一直在偵查地面,但聽到這些對話還是心里不好受。
現在空軍戰斗機部隊開的還是雅克1的改型,等今年他去聯眾國談下來的新引擎到了,就可以升級引擎,讓飛行員們開上有“低空永動機”之稱的雅克3了。
他輕聲祝愿這些飛行員們好運,同時在航空地圖上畫出敵人河岸觀察哨的位置,順便拍了張照片。
這時候艾米莉亞通過機內通訊說:“上次你那個偵查,準確得嚇人,所以你果然是我的同類吧?”
王忠:“不,我只是憑著感覺,覺得那里有問題。”
“我也是憑感覺,知道三公里外有敵人的。”艾米莉亞答道,還笑了笑,“就不用和我打馬虎眼啦。說不定,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完全理解你的人呢。”
王忠只是笑。
突然,艾米莉亞說:“等一下!我感覺到了什么!我要先離開現在的航線!”
王忠:“怎么了?你感覺到敵人高價值目標?”
“不,我感覺到了對你來說非常高價值的目標。”
說著她不等王忠許可,就右盤旋,飛向瓦爾岱丘河的東岸。
王忠一臉迷惘,無線電里也傳來第四強擊機團的詢問:“怎么回事?您偏航了,將軍!”
王忠:“你們跟過來,不要跟丟了。艾米莉亞說有對我來說非常高價值的目標。”
“看下面!”
飛機側過來,讓王忠可以通過駕駛艙的玻璃輕易的看到下方地面。
他看下去,正好看見金發的少女張開雙臂,一副要擁抱天空的樣子。
就算不用切換俯瞰視角,王忠也知道自己看到了誰。
柳德米拉,我此生的摯愛。
柳德米拉看到那架轟炸機的時候,并沒有多在意,但是突然間,她感覺到了什么。
她抬起頭,盯著逐漸變大的飛機。
然后他開始奔跑起來。
因為敵機轟炸導致的運力減少,他們這些非關鍵人員被要求下車步行走過最后的五十公里。
當然柳德米拉作為方面軍司令員的妻子可以得到特別優待,但她自己選擇了和年輕的護士們一起步行最后一段距離。
現在,她跑上了路邊的土堆,張開雙臂,對著空中喊道:“喂!我在這里啊!”
飛機從她頭頂掠過,引擎掀起的風讓柳德米拉的長發狂舞著。
這一瞬間只持續了不到一秒鐘,然后飛機的引擎聲就飛快的遠去。
但柳德米拉站在土堆上大笑著。
涅莉疑惑的爬上土堆:“飛機上有誰?”
“有……”
這時候,飛機又飛回來了,在空中像妖精一樣舞動著。
柳德米拉捂著嘴,但還是笑出聲。
王忠看著地面,輕聲說:“好啦,別耽誤偵查任務。”
艾米莉亞:“該死,我竟然會幫一個男人討好另一個女人。”
王忠:“謝謝你的妖精之舞。真的感謝你。”
說著他用俯瞰視角看著地面的柳德米拉,在心中低語:
——這就是在這個冰冷殘酷的戰場上,我能為你做的最浪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