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5日,阿巴瓦罕,安特阿巴瓦罕方面軍司令部,1347時。
巴甫洛夫聽到消息的時候,臉都綠了:“被擊落了?在哪兒?誰干的?”
通訊參謀縮了下脖子,顯然被參謀長散發出的怒氣鎮住了:“這……在我們以北30公里的海邊,是我們的防空炮部隊。護航的皇家空軍報告說將軍沒事。”
巴甫洛夫抓住通訊參謀的胳膊:“確定嗎?確定將軍沒事嗎?皇家空軍確認的時候飛得夠低嗎?”
通訊參謀:“好像說她是什么魔女,能清楚的感應到將軍還活著,所以絕對沒問題,叫我們派車去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感應將軍的。”
巴甫洛夫松了口氣:“是艾米莉亞閣下,那說得應該可信。”
畢竟在巴拉斯,巴甫洛夫也算間接目睹了艾米莉亞靠著機槍把三公里外的訓鷹人干掉,對魔女的能力還是很清楚的。
這時候彼得修士穿著一只鞋沖進了司令部,大喊:“巴甫洛夫!糟糕了,我好像聽到將軍迫降到海里了!快派海軍巡邏艇去接將軍啊!不,搜救!搜救啊!”
巴甫洛夫:“將軍還活著,而且落在海邊了,皇家空軍的艾米莉亞女士確定他沒事。”
“哦,艾米莉亞女士確定他沒事啊,那就好。”彼得修士嘆了口氣,“等一下,我腳怎么在疼?”
他一低頭,發現光著的腳好像踩到了碎玻璃,于是他嚎叫起來。
“醫療兵!”
巴甫洛夫則扭頭下令:“讓海軍派出巡邏艇沿著海灘北上,陸上也派部隊……”
彼得修士:“等一下!我聽見馬的嘶鳴!”
巴甫洛夫皺眉,他什么都沒聽見。
緊接著司令部的馬夫就跑進來:“報告,將軍的馬從馬廄跑了!”
巴甫洛夫:“不用在意,馬廄還好嗎?沒有發生爆炸或者著火嗎?它為了跑出去又搞了什么破壞?”
馬夫:“沒有,我們就是讓他放松一下,給他梳毛,結果他直接扯斷拴著它的繩子跑了,就梳毛的馬夫甩了個屁股蹲,骨折了。”
巴甫洛夫:“好好,骨折的馬夫按照戰斗中受傷處理,馬就不用管了,它待會自己就回來了,還會帶著司令官。”
波波夫:“以及啃著司令官頭上的毛。”
巴甫洛夫看向老伙計:“從本地教會回來了?怎么說?”
波波夫:“本地可以編組至少20個護教軍營,但是他們現在都在工廠加班加點生產武器裝備,不可能讓他們停產。”
巴甫洛夫快步來到城區簡圖跟前:“20個營有點少,我們要防守的區域太大了,靠20個營我和我們手里的八個臨時步兵師,要守住這么大的城區……怕是不夠。”
波波夫:“讓坦51軍進城呢?他們也休整了一個月了……”
“讓坦克進城?但是城里沒有洛克托夫那樣適合進行裝甲伏擊以及發揮火力的地方。而且坦51軍雖然有戰斗經驗,但那是和巴拉斯人的戰斗經驗,遇到精銳普洛森部隊會完蛋的。”
波波夫:“但是在曠野上,遇到精銳普洛森部隊,他們會完蛋得更快。我們都見識過了,敵人的坦克兵能在一公里以上就命中我們的坦克,而我們沖到300米都不一定發現敵人。
“51軍的坦克都是雙人炮塔的T34基礎型,不能當T34W用!”
巴甫洛夫:“那就放在城市里?”
“至少能當街壘和火力點!”波波夫說。
參謀長搖搖頭:“算了,反正將軍離這里還有30公里。等他回來他來判斷。”
這時候另一名通訊參謀拿著電報過來:“統帥部電,第一機動集團軍將在三天內做好出發準備,并且開始裝車。”
巴甫洛夫:“總算有好消息了,這樣我們手里又有十萬生力軍。但是還是太少了,等將軍到了應該跟統帥部要更多的部隊。”
波波夫搖頭,指著戰區地圖:“你看看這個一字長蛇陣,全是剛剛被解散的瓦爾岱丘河方面軍整出來的玩意兒,那幫家伙就只想著依靠大河來防守,才會把情況搞得這么糟!”
巴甫洛夫:“等將軍到了,應該會把長蛇陣收縮起來,容易防守的地段只用少量部隊,大軍集中到阿巴瓦罕。”
波波夫:“我覺得我們就應該下這個命令。”
巴甫洛夫:“不,下命令前得先搞清楚沿河的防御情況,我已經命令我最信任的參謀沿著河考察了。等將軍到了,休息一下,明天應該調查結果就該送過來了。”
巴甫洛夫,確實辦事突出一個滴水不漏。
參謀長背著雙手,轉向司令部的窗戶,看著外面的藍天:“就等將軍回來了。”
王忠坐在沙灘上,看著雅科夫:“干嘛這么坐立難安,如果副駕駛的導航沒有錯誤,我們現在就在阿巴瓦罕附近十幾公里的地方,艾米莉亞確認了我們的狀況,接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
雅科夫嘆了口氣:“將軍您總這么淡定嗎?”
王忠笑了:“是啊,畢竟都去地獄走了這么多回了。”
“可是,您居然會被并不燙的肉丸燙到——話說那個肉丸真好吃,叫獅子頭,是獅子作的嗎?”
王忠:“不,是豬肉做的。”
“呃……那為什么叫獅子頭?”
王忠:“我怎么知道,可能捏丸子的人眼睛里有獅子吧。”
他是真不知道獅子頭為什么叫獅子頭,吃了那么多年不知道。
正閑聊呢,引擎聲接近,王忠看見艾米莉亞的剪裁翼噴火又飛了回來,從王忠這個小隊頭上掠過。
緊接著,海面上傳來汽笛聲,眾人扭頭望去,看見一艘安特炮艦正在風馳電掣的開過來,看起來是之前給登陸提供火力支援的幾艘“驅逐艦”之一。
王忠指著驅逐艦,對雅科夫說:“看吧,這不是來了?”
“將軍您說得對,是我太急躁了。”
這個剎那,王忠聽到了馬的嘶鳴聲。
他心說不會吧,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見布西發拉斯一邊嘶鳴一邊狂奔而來,后面跟著好幾輛威利斯吉普。
“好么,陸地上的人也來了!”
王忠對布西發拉斯揮手,那馬跑得更歡了,但是它背后沒有馬鞍,王忠沒辦法騎著它回司令部。
馬到了王忠跟前,一個急剎停下,看著他頭頂的鋼盔吭哧吭哧的喘粗氣。
王忠無奈的摘下鋼盔,馬兒立刻開心的舔起他的頭發,留下濕漉漉的口水。
威利斯吉普比馬兒晚一點到,在王忠面前一個擺尾停下,開車的格里高利軍士長在駕駛座上站起來敬禮:“將軍,我們來晚了!”
王忠:“不晚不晚。”
格里高利:“所以又是哪里出了間諜嗎?看起來葉堡又要清洗一遍了啊……”
王忠:“清洗不清洗,交給別林斯基冕下和拉夫基德樞機主教去考慮,我這邊看到的只是敵人的轟炸機部隊剛好撞上了我。相信我,如果是普洛森的暗殺計劃,他們不會用一架重型轟炸機當空中戰艦對我發動攻擊的。”
“重型轟炸機嗎?”格里高利想了想,“好像確實不像是刺殺。”
“對嘛。而且我們有皇家空軍的艾米莉亞小姐護航,她可是皇家空軍的擊落王,皇家空軍的駕駛員都是怪物啊。”
說話的時候艾米莉亞的剪裁翼噴火再一次從眾人頭頂飛過。
王忠:“好啦,廢話少說。既然你來了,我信任你的車技。”
這時候海軍的橡皮艇也到了岸邊,海軍步兵跳下小艇,對王忠敬禮:“將軍!我們奉命來接您!”
王忠:“不用了,我的車隊和我最信任的軍士長到了。你們回去吧。”
這時候從北方又有幾輛威利斯吉普靠近,聽到引擎聲眾人紛紛找掩體持槍戒備。
王忠早就通過俯瞰視角確定這些不是敵人,大手一揮說:“別害怕!是剛剛誤擊了我的防空炮部隊來賠不是了。”
說著他大步走向開過來的吉普車。
吉普車副駕駛上的上尉站起來,摘下自己的帽子,遠遠的就嘟囔道:“我的老天爺啊!上帝啊!佛祖啊!看看我干了什么混蛋事!”
車子停下,他直接跳下車,對王忠敬禮:“報告!將軍,您處死我吧!我差點傷害了您!您處死我吧!其他人是無辜的,我下的開火命令!”
王忠擺了擺手:“不不,你們的錯誤只是沒有認真識別目標。你要因為這個受罰,但是軍規沒有說識別目標不認真就要死啊?按照軍規我罰你們——媽的,你們隨軍教士呢?軍規應該罰多少?”
作為一個倒數第二名,王忠真不知道按照軍規該罰什么。
第二輛吉普車下來個教士:“將軍,按照軍規,目標識別失誤要鞭刑50下,并且進行強化目標識別訓練,不通過考核不能回到原來部隊。”
王忠:“那就照這個執行吧。除了這位上尉之外,其他人全部進行強化目標識別訓練,調動其他的防空部隊來接替他們。”
“是!”上尉向王忠敬禮,“我一定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
王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對格里高利說:“好了,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