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現象并不是不可能，根據我當時看到的景象，仙界的力量幾乎被渾源界完全束縛了，以至于其力量投射不過來，仙界之門必須得自己吸收能量，才能壯大、成長，進而開啟。”
搖光心有所悟：“或許，在最古老的時代，仙界之門的力量應該源于仙界，有仙界通過三千大道以及類似渠道提供，修仙者們修成洞虛后，就能靠著自己對虛空力量的領悟，跨越仙界之門，進入仙界，而后修行三千大道。”
他明白了這一點。
合道！
合道！
每多一位合道，三千大道就要對一份負擔。
而且三千大道互有聯動，當其他大道都已經被合道占據時，縱然還有少數大道道祖在苦苦支撐，仍然無以為繼。
時光道祖、虛空道祖的隕落就是轉折點。
從那一刻開始，天平的傾斜就已經不可挽回，古仙界的敗亡就已經注定。
“渾源界背后的‘元羲之主’正不遺余力支持著一個個不朽之靈進入古仙界，希望他們能夠成為仙人、成為仙尊，更進一步成為仙王，歸根結底，這就是一種戰爭方式，每一條大道，都是一處戰場，這種戰斗不見鮮血，但卻比見血的戰斗更為殘酷，因為他最終影響的，是兩個宇宙的形態，一旦古仙界失敗，所有修煉者都會被打落塵埃，化為凡人。”
搖光說著，卻是一頓：“不！凡人都不止！這方宇宙中的萬事萬物，包括蕓蕓眾生，都是通過三千大道演變形成的，一旦古仙界失敗，這方宇宙的所有物質、所有生靈，都將不復存在，會被渾源界吞得個干干凈凈。”
這種后果……
讓人窒息！
這是一場根本沒有投降的戰爭！
只能以一方徹底毀滅、消亡，才能結束。
更可怕的是……
“如果古仙界三千大道被吞噬了，我……會死，還是會再轉世回渾源界？”
搖光心中詢問。
可答案不用問也已經知道了。
“似乎已經別無選擇了。”
由于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這一刻，搖光心情變得無比平靜。
別無選擇。
既然……
已經沒有了其他道路可選，那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放棄幻想！全力備戰！”
他腦海中，很快浮現出兩種破局之法。
第一種，參悟三千大道，走出屬于自己的道路。
憑借在碎虛境界的積累，他可以做到這一步。
但……
即便走出了屬于自己的道路，也未必能戰勝得了渾源界。
戰勝得了渾源界中類似“元羲之主”般的存在。
剛孕育出來的大道很弱小，不見得能比現在的他強的到哪去。
更何況……
即便他擁有輕易悟透三千大道的能力，能不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大道也是未知之數。
這條路……
極其艱難！
那么，就只剩第二條路可走了。
“收束三千大道。”
渾源界將三千大道數據化了，分成一萬個份額，達到所需的份額就能掌握這些大道。
那么，他完全可以用手上的至尊圣器——大道塔為根基，一門門大道的收束下去，然后將所有的大道份額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個方法對他來說雖然風險驚人，但可行性卻更高。
唯一的問題就在于，他的所作所為，必然引得比仙王更恐怖的“元羲之主”插手。
到時候他將直面元羲之主。
搖光沉吟一番。
最終，放下其他念頭。
“就這樣吧。”
他神情漸漸平靜下來。
相較于不久前的茫然未知，眼下至少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已是巨大進步。
何況……
此時的搖光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發現。
“琉璃寶樹和‘高維認知’并不是同一種東西。”
至少……
不是他所理解的同一種東西。
畢竟，如果琉璃寶樹真的是古仙界時光道祖、虛空道祖留下來的東西，其神異，未免太過驚人了一些。
最后一刻的那縱身一躍，他分明覺得，并不是來自“琉璃寶樹”的力量，而是……
他本身。
搖光抬頭。
目光似乎想要透過北海星、透過星空、透過古仙界，看透渾源界。
他。古仙界。
迷霧。
高維認知所在的維度。
“如果說，渾源界就是那陣阻隔了我視覺的迷霧……那我，究竟在哪個位置？”
搖光在九鼎宗逗留了幾十年，期間抽了個空，以一件強大的半仙器為陣眼，布下了一座十五級準仙陣。
之所以沒有布置仙陣，主要是仙陣的布置時間太長了。
以他的陣法造詣，一百五十年根本來不及。
眼前這個陣法雖然只是十五級，可搖光這件半仙器乃是為了這個陣法特意煉制，兩者配合，再有數位碎虛配合，尋常道君短時間也難以攻破。
布完陣法，他并沒有選擇再浪費時間。
他已經開始著手準備。
韶華他會留在下界。
未來如果要將三千大道合而為一，就以韶光之手，掃清下界所有道君，納萬千大道份額于一身。
至于他的本體，將選擇飛升仙界，看一看仙界到底是什么模樣。
也看一看，當到了仙界，離“高維”世界更近時，能否弄清楚他的認知究竟是什么東西。
當下，他返回到了天道門，并以自己的身份召集了除蓬萊道君以外，所有和他有過交情的道君。
以他此刻在北海星擁有的威望，仙道十門、四大仙朝、仙武三宗之人自然盡數到場。
待得所有人來齊之后，搖光一揮手，大道塔祭出，自里面涌現出來的虛空大道、靈魂大道幾乎將這片區域完全封鎖。
這一幕讓場中道君有些騷動。
不過他們聯想到搖光強大的實力，如果真要對他們不利根本不用這么多手腳，片刻后還是冷靜了下來。
“此番召集諸位前來，是討論北海星仙界之門開啟之事。”
搖光說著，目光掃過場中二十多位道君。
這二十多位道君中，盡管也有同修一種大道的道君，但大部分人還是兼修著不同大道。
也因如此，這些道君間的聯盟才能維持。
“請搖光道尊吩咐。”
眾道君同時站起來，肅然應諾。
他們早就希望搖光出面能夠將這場道爭壓下去，以換得順利飛升的機會。
否則，道爭一起，哪怕只有一兩成傷亡，他們之中也難免有道友隕落。
“在提及仙界之門前，我需要告訴諸位一件事，仙界……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搖光看著這些道君：“甚至在仙界中，還有專門獵殺其他道君的修士，若諸位去了仙界，數萬年后，恐怕最終能夠存活下來的，不過寥寥數人。”
此話一出，場中道君同時變了臉色。
始龍道君更是忍不住道：“搖光道尊，你……此話當真？”
“我并沒有騙你們的立場，眼下我也只是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向你們陳述一個事實，你們若是選擇不飛升，未來還有數萬年逍遙歲月，若是飛升仙界……怕是很快就有身隕之厄，至于信不信，選擇權在你們。”
搖光說道。
他告訴這些道君這個消息，也是盡人事聽天命。
確切的說只是對這段交情的一個交代。
末了，他又補充一聲：“此外，這番言論，出得此間，我不會再承認，諸位也不要四處宣揚，否則，很快就會給你們帶來滅頂之災。”
這番說辭，一位位道君面面相覷，也是意識到了搖光所說恐怕不是空穴來風。
和他關系較好的帝輝道君忍不住問道：“道尊，仙界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為何你說會有這么大的風險？”
“我能告訴你們的唯有如此。”
搖光不愿再多言。
他將這個消息告訴這些道君本身就已經承擔了極大風險，或許會導致他提前暴露在九大集團的視野中。
說的再多，沒有意義。
很多道君的意志、信念都十分堅決，遠不是他人的三言兩語能夠左右。
如果他冷血一些，將這些道君殺盡才是正確選擇，如此才能延緩渾源界對古仙界的侵蝕。
只是有一份交情在，他做不出這種事罷了。
眾道君沉默了下來，很多人之間甚至進行了神念交流。
好一會兒，三清圣殿的的太清道君才站了出來，笑著道：“我成就道君至今已有六萬余年，人生已經過去大半，或許進入仙界會有各種各樣的風險在等著我們，但……飛升仙界乃是我踏入修行一來一直擁有的執念，成就道君后這種執念更是越來越強，哪怕前路坎坷，可我仍然打算看一看，若是因此身隕……那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我，無悔。”
“我成道君更是八萬年了，這些年來，親眼目睹身邊的人或飛升，或隕落，或深入星空，再無歸訊，眼下好不容易有飛升的機會在眼前，若再不抓住，嘗試一二，哪怕身死，也會充滿遺憾。”
丹鼎道君跟著表態。
其他道君亦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飛升的誘惑就在眼前，哪怕他們對搖光的話并未懷疑，可仍然不愿錯過。
就像太清道君所說，這是他們踏上修行路以來的畢生目標。
“如此……”
搖光并未意外，微微頷首：“那就這樣吧，仙界之門開啟，諸位即可飛升，至于其他道君……”
他的語氣漸漸冷冽：“所有人，我會給他們一個月時間離開北海星，一個月后，任何未曾離開北海星而要飛升仙界者，我將……格殺勿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