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謙突然問：“事情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為了以防萬一，富春樓里我也安排了人手。”
姜謙知道袁立做事一向思慮周全。
“鐵礦那邊安排好了嗎？”
“太好了，還真被大人猜中了，昨天夜里司馬悄悄的將東西藏在了富春樓的花盆里，劉家那邊則派人悄悄地出城了，是一輛馬車車上裝著的東西應該是火藥。”
果然，劉辯是打算一石二鳥。
幸虧他們發現的及時，否則怕是真的要被他躲過去了。
“姜大人，雖然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但是我擔心這中間會出什么意外，不如今日的宴會就算了，別瞎說了，什么都沒有您的性命重要。”
“那徐州官場的事你就不查了嗎？”
“查當然要查的，但是案子也沒有大人的安危重要，況且我已經安排了一些探子出去，打聽到了不少的事情，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掌握到重要的證據，屆時一樣能夠將他們定罪。”
姜謙卻搖頭，“私底下查到的證據，和明面上找到的證據是不一樣的。”
袁立沒有說話。
監察部向來不受人待見，同樣是找到他們犯罪的證據，他們找到的證據就被人百般嫌棄，而刑部大理寺找到的證據則更受歡迎。
什么樣的證據都沒有，送上門來的證據更讓人信服。
姜謙又道：“之前在揚州動手已經得罪了不少世家大族，而徐州又是他們的根據地之一。倘若像揚州那樣大刀闊斧地砍下去，一定會引起他們的逆反，倘若他們自己作死，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一旦事情鬧大，世家的人一定會害怕牽連到自己的身上，到時別說是阻撓了，說不定還會愿意主動配合。
如此一來，也能夠減輕監察部的負擔。
袁立猶豫的心很快堅定了下來。
“大少爺，您真的打算這么做嗎？”樊書忍不住開口。
雖然已經決定徹底的投靠監察部，但是他還是不希望大少爺牽扯太多，倘若他能活著，那自然是更好的。
劉璟眼中閃過了幾絲不耐煩，但是在看向樊書的時候，又很好地將眼底的情緒收了起來。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倘若這次后退了，怕是整個劉氏一族都要性命不保，你若是怕了這就回去。”
樊書張了張嘴，沒等他說出口，劉璟臉色突然變了，“不過你的兩個兒子怕是要活不成了。”
“大少爺？”樊書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還是他熟悉的大少爺嗎？
怎么感覺他身體里住了一個惡魔。
劉景低頭，他本來就比樊書高了一個頭，配上那猙獰的表情形成了一種無形的壓迫。
“今日的事情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倘若你敢退縮，那么我保證你們全家都活不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他的手指抵在了樊書的胸口，像是一把利刃，將樊書的胸膛角的稀碎，同時也將他對劉家最后的幾分期待消磨干凈。
樊書跪下磕頭，“大少爺放心，我一定會辦好此事。”
劉璟臉上這才露出笑容，親自將他攙扶了起來。
“你也別怪我狠心，事關我們劉家百年的興衰，我不得不多上幾分心，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說到做到，你兩個兒子的前途一定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樊書心里戚戚焉，“多謝大少爺。”
樊書來到了富春樓，一個店小二打扮的人突然靠近了他，“你不會是想反悔了吧？”
樊書震驚的看著對方。
店小二說道：“別想了，我是監察部的人，袁大人擔心劉家的人對你不利，特意讓我來幫助你的。”
樊書聞言眼前一亮，下意識的想握他的手，卻被店小二給阻攔了，“客官您是覺得頭疼，要不您跟我去后廚喝一碗綠豆湯吧。”
樊書反應過來捂著頭點了點頭。
等到兩人來到了后廚存放食物的地方，他才將自己兩個兒子被劉井控制起來的事情告訴了他。
“劉璟的確將你兩個兒子控制起來了，并沒有將他們抓起來，而是一早上派他們出城運送貨物了，我們的人一路跟隨，目前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真的沒事嗎？”
“當然不會有事了，你既然和監察部合作，監察部一定會對你負責，怎么會讓你的家人出事呢？”
樊書也不知相信了沒有。
“我自認為對劉家還算忠心，就算是大少爺讓我去頂罪，我也愿意，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拿我兩個兒子威脅我。”
店小二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像他這樣自言自語給自己的行為找理由的人，他們見的多了。
說什么忠心耿耿，可是當監察部接觸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不是愿意當內奸。
為自己就為自己，為什么要說的冠冕堂皇？
“所以你就更加沒有必要猶豫了，他們都這么對你了，你還對他們盡忠，那不是傻子嗎？再說了，你這也不算是背叛。你這是為了朝廷清除隱患，為的是更多人有安寧的日子過。”
“可是我，我到底背叛了主家，你們還愿意相信我嗎？”
廢話，要的就是你背叛主家。
“當然愿意相信你了，況且你這也不是背叛，你這應該說是正義，說白了你并不是為了自己才反叛劉家的，不是為了一己之私。你是為了徐州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才這么做的，也是為了袁大人，為了姜大人，你這是大義滅親，應該上表朝廷表招你。”
樊書狠狠的吸了吸鼻子，眼里都是光，“我……我有功嗎？”
“當然有了。”
樊書走的時候，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撿了別人的錢袋子。
后廚的一個幫廚，走到了店小二的身側，“你怎么跟他說了這么半天的話？”
“沒辦法，我看他精神恍惚的，不開導開導他，萬一壞了大人的事兒怎么辦？別忘記今天還有姜大人來呢。”
“干得不錯，我看他走的時候高興的都要飛起來了，但愿今天的事不要出意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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