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看著自家五哥又變得嬉皮笑臉的模樣,原本懸著的心頓時“啪嘰”摔到了地上,她無奈地翻了個小白眼。
魏青洵正好瞅了過來,瞪了這小丫頭一眼,給她遞眼神:快幫忙!
茶音嫌棄地朝他吐吐小舌,小下巴一揚,才不幫他。
誰家好哥哥二十多了,連婚還沒定。
成德帝乜了這小子一眼,如何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盤。
這話他能應?改明兒漠北王打完仗回來,他怎么有臉見?
“費時費力?要不朕讓你二哥一并去幫幫忙?”老皇帝瞥著這小子,幽幽說道。
魏青洵一聽,臉上嬉笑一僵,連忙訕訕道,“不不不,不費時也不費力,都、都是小事!不用麻煩二哥了!咳……”
成德帝斜了這小子,冷哼一聲,“無妨,正好叫你二哥過來說說他弟弟胡鬧的事,朕這可有好幾筆賬得跟你二哥好好說說。”
魏青洵這哪還敢討價還價,趕緊賠著笑訕訕道,
“皇上皇上!臣一定謹記自己戴罪立功的身份!好好給您辦差!都是小事,就就別勞煩二哥了,他護衛好皇城安康,可比我這點破事重要得多!”
一邊說著,魏青洵一邊趕緊給妹妹使眼色。
茶音很嫌棄地嘟嘟嘴,不過還是幫這壞哥哥說了點好話。
成德帝也不過是嚇唬他,聽他裝了兩句乖便也饒了他。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快帶你妹妹出宮吧,不許再帶著你妹妹胡鬧了!”成德帝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天色,擺擺手趕人。
魏青洵應了一聲,臨走時順便問了一句溫五爺。
溫五爺在整個事情里面就個最微不足道的笑話,成德帝也沒放在心上,以為魏青洵只是擔心祿王妃知道后對安胎不利。
“他自是死罪,不過朕不會讓他的死牽扯到祿王府。”成德帝隨口說道,“不必擔心祿王妃,不會牽扯到她。”
魏青洵笑了笑,“那皇上可否把他交給臣處置?”
成德帝挑了挑松眉,有些詫異地斜了這聰明小子。
這小子雖是渾了些,但卻一向知道分寸,他不會隨便提這些要求。
魏青洵溫笑中帶上了鄭重,拱手作拜,
“皇上,先慈曾有一親弟未及冠而夭,以致外祖母產崩而亡,先慈在世時總疑此事,奈何當時我們兄弟年幼,漠北事多,無心多查。”
“如今臣想借溫五之死攪出當年真相,以平先慈心結。還望皇上允臣。”
成德帝聞言,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道,“罷了,不是什么大事,這人并不要緊,朕允了。”
“謝皇上。”魏青洵謝過恩后才帶著茶音告退出來。
御前的明順公公親自帶著小太監提著琉璃宮燈,送兄妹倆出門。
走在青石階路上,茶音看著身旁的魏青洵,軟聲糯糯地疑惑問道,
“五哥哥,你想用溫五爺詐出潘氏嗎?可溫五爺又不是潘氏生的,他死不死的,潘氏也不會有什么傷心的,她才不在意呢。”
魏青洵笑著勾了勾薄唇,側頭朝自家嬌甜小妹妹眨了眨眼,“那就讓她以為該死的人本該是她兒子不就行了?”
“啊?”茶音疑惑地歪歪小腦袋,“什么意思啊?溫五爺跟溫二爺能扯上什么關系啊?他平時一向自己待在書房里,在府里都不怎么出現。”
魏青洵隨手把玩著他的竹簫,薄唇漫不經心,“前些日子溫家進京時,路過云安寺,恰好碰到了位云游的野僧,給那潘氏‘偶遇’批過一卦。”
茶音聽著魏青洵這個說法,怎么聽怎么不對勁,她瞅了一眼自家五哥嘴角揚起的戲謔涼笑,無語地確定了——什么偶遇野僧,都是五哥安排好的。
“那野僧說她離開祖地,蔭庇減少,易被怨鬼盯上。”魏青洵繼續說道。
茶音聽到這,悄悄嫌棄,“這么……蠢的話,潘氏就相信了?”
魏青洵聽到了自家小笨妹妹的嘟嘟囔囔,冷笑著嗤了一聲,“她當然不會信,立馬就罵了那人‘瘋和尚’。”
茶音覺得也是,就算她心里有鬼,能生龍活虎地活了幾十年,也不會這么輕易就被一個陌生人隨便幾句話嚇到。
“不過那野僧還是塞給了她一塊符木,她雖不信這瘋和尚的話,卻還是留下了這塊符木。”
茶音聽到這還是不明白魏青洵想干嘛,她軟糯糯點點頭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所以五哥哥想叫我做什么吶?”
這壞五哥給她解釋得這么清楚,肯定是有事交代她去在,不然他才不耐煩說得這么詳細呢,就讓她等著瞧最后的好戲就是。
小茶音可了解這壞五哥了。
魏青洵看著自家鬼機靈的小妹妹,表揚一笑,給她眨眨眼,“我命人把那東西埋到五房院下了,你想辦法讓潘氏發現。”
茶音看著一臉壞笑的魏青洵,嫌棄地撇撇嘴,“五哥哥,你就想靠一塊破木頭嚇死潘氏?”
魏青洵冷冷一勾唇,“嚇死她?那不是太便宜她了?你讓她發現那東西就行,剩下的就等著看好戲吧。”
茶音就知道是這樣,她無奈地聳聳肩,“好吧,那你想怎么做呀。可不能就嚇唬她一下就行!”
魏青洵既然出手了,自然不可能讓潘氏只是受兩日驚嚇。
他薄唇勾殺凌,淡淡道,“自然不會,我只是不想讓她就這么輕易地死了。溫家主母這個位置,雖然咱們外祖母也未必稀罕,但也輪不到她潘氏來做!”
“潘氏已經忝居在那惡心了外祖母這么多年,該滾下來了。”
“我要讓她親眼瞧著,她費盡心機手段得來的,這么多年的扶正,不過是個笑話。不該她的,從來就沒屬于過她!”
茶音看著發了狠的五哥,心知潘氏的下場肯定不會好看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出宮了。
明順帶著御前的小太監聽著這兄妹倆旁若無人的“密謀”,訕訕抹汗。
得,他又成傳話的了,老爺子都不用遣人去打聽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至少這次,這位魏五祖宗沒帶著他妹妹胡鬧了,好事,好事!
明順送走了兩位祖宗后,抹了一把腦門上冒出的冷汗,麻溜地轉頭回了御前。
兄妹倆這邊,魏青洵把茶音又送回了溫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溫府里一切如常。
魏青洵早就命秋兒在屋子里假裝茶音“體弱臥榻”了。
茶音瞧著給她裝病的秋兒,半開玩笑地打趣道,“這溫家人怎么總笑話我體弱多病是個病秧子,都怪壞五哥哼。”
“好,都怪我,讓我身嬌體弱的小妹妹被人笑話了,”魏青洵沒好氣地睨了某“柔弱”小妹妹一眼,無奈地接下了這口兜頭大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