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什么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思軍和楚黎聊得相當開心,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八點多,李墨和秦思睿準備回家,送楚黎回去的任務自然就落到秦思軍身上。
“楚大班長,明天你們不是聚會嗎?我猜他們十有八九不是帶著男朋友就是帶著女朋友炫耀,出于保險起見,可以帶上思軍,他長得很可以,不會落了下風的。”
“明天看,我們先走了。”
楚黎朝他笑笑,擺擺手坐進車里。
“小墨,你覺得他們有戲嗎?”在回家路上,秦思睿說道,“我感覺他們聊得挺有感覺。”
“這事看緣分,不過楚黎這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人品肯定沒問題。對了,你最近通告多不多?”
“我讓婷姐重點談幾個大合同,不算忙。你是不是又有什么安排,有重要事情的話就去做好了,家里有我呢。”
“我在寧德那邊不是找到了建文帝寶藏嘛,從一件遺物上得知,當年建文帝在永樂帝追查到寧德前就乘船出海逃走了,我大致得到了逃亡的路線。”
“建文帝逃跑的時候攜帶了的寶藏更多?”
“不清楚,不管有沒有寶藏,我還是想出海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終了之地,時間大概在四月份前后。本來還準備和牛三胖跑一趟緬甸的,但事情還沒最終確認下。”
“寧德那批建文帝寶藏明天運到京都,燕郊那邊還有地方新籌建博物館嗎?就算燕郊區域擴大,但短時間內想要整理出一個合適的地段怕是不容易。”
“這事的確是個麻煩事,明天我還是先去燕郊一趟。聽師姐說圓明園二期已經完工,三期已經開始動土。下個月我準備將從島國弄回來的瓷器裝滿圓明園二期的博物館,如果真的沒好地段了,那就等圓明園三期完工吧。”
“明天我帶女兒去外公家走走,那邊農莊地方大,現在游客還少,正好去呼吸下新鮮空氣。”
“行,我辦完事時間還空余的話就和你們匯合。”
晚上,兩個火力旺盛的年輕人自然少不了折騰幾次,最后相互抱擁著沉沉睡去。
第二天九點左右,一輛豪車開進圓明園博物館,剛停到車位上就看到陳鳳帶著一群人朝這邊走過來。
“老板。”
“老板。”
“師姐,周館長你們好。”
李墨和古韻軒圓明園館的周館長握了握手,然后看看不算多的游客說道:“趁著今天陽光好,人不多,我們一起去看看二期,爭取下個月對外真是開放。”
“老板,這邊請。”
圓明園博物館最出色的便是樓閣,湖景,奇石,相比較博物館里的那些古董,外面的景色反而更加的宜人。
“師姐,圓明園三期要早點規劃出來,今天下午從寧德運回來的建文帝寶藏就會陸續到達京都,那些金銀玉器和瓷器的倒是好存放,主要是那八十八件明柚木家具要占用太大的空間。你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圓明園二期有主館一座,副館兩座,不如我們把主館拿出來陳列那些明柚木家具,副館用來陳列那些瓷器。等建文帝博物館建好,我們再重新調整博物館里的古董擺放。”
李墨邊走邊想:“有點不倫不類,師姐,還是將明柚木家具暫時存放到安全盾公司總部那邊。”
“這樣也行,我跟小軍說聲,下午直接運送到那邊。老板,建文帝博物館項目籌建申請已經提交,但是官方那邊一直沒給回復,要不要去問問的?”
李墨擺擺手說道:“你問誰?”
陳鳳一愣,然后想到什么笑了笑說道:“還真找不到做主的人,燕郊地盤擴大,行政關系提升,新的負責人隊伍都還沒確定下來呢,看來也只能再等等。”
“其實我倒是有個好地方,就是我家門口路面對那塊地段,本來那邊要規劃一座商場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上項目。實在不行,你可以嘗試問問看,如果在那邊籌建建文帝寶藏博物館的話,那四周就沒有高的建筑物。”
“你這么一說,那地方還這不錯。行,下午我就聯系問問看。”
現在才是二月中旬,京都的暖意還沒回升,所以走在人工湖邊,感覺有點蕭瑟。
“景觀要盡快做好。”
“是老板。”
一群人將古韻軒圓明園逛了遍,李墨臉上帶著滿意說道:“非常好。”
“老板,圓明園三期和時期規劃早就好了,不過我們之前還討論過,擔心建起來后沒有什么寶藏陳列進去。”
陳鳳開玩笑的說道。
“這事我心里有數,目前時機未到,等建好了,自然也就有更多的古董陳列進去。”
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鈴聲響起,李墨看了下隨即接通笑著說道:“錢老板,你那邊又淘到好貨了?”
“李先生你好,這次從東北一個倒閉的老酒廠地窖里淘出了兩百多瓶純糧老酒,時間都超過了五十年。你看什么時候有空,我給你送過去,你先看看如何?”
“我現在就在燕郊這邊,等會直接去你那邊,發個定位圖給我。”
“行行,沒問題,我等你。”
李墨掛掉電話朝眾人說道:“淘到了一批五十年以上的老酒,其實要說這開博物館的,你說我們開個藏酒博物館也不錯啊。不喝的時候就擺在那看著,想喝的時候就隨便開一瓶解解饞也不錯。”
“開個藏酒博物館,那要淘多少老酒啊。老板,我倒是覺得等你拿出燕郊莊園建成,你可以拿出一兩間房出來搞一個小型私人藏酒博物館。估計手里只要有個三五百瓶各種老酒,那藏酒博物館開出來估計比那些古董還要吸引人。”
“師姐,這真是個好主意啊,你把剛才的點子融入到裝修設計中。行,那今天我就先走了,大家辛苦。”
李墨開著勞斯萊斯離開了古韻軒博物館,那個錢老板和他相識好幾年了,這些年一直幫他在各地淘各種老酒,在他別墅地下藏寶庫中就堆積著各種老酒七八百瓶,弄個私人小型藏酒博物館那絕對沒問題。
回頭就找專業的人將酒瓶口重新處理下,使得能夠收藏更久時間。
二十分鐘后,車子進入鄉下大道。如今水泥路條條通,行車很是方便。按照錢老板發過來的定位圖,要到達那邊還要半小時左右,那個地方已經很偏了。
錢老板老家在一個鎮上,他家門口是國道,來往長途客車特別多,所以他父母和媳婦就開了個長途汽車站點,賺點中間差價,每天來此打票上車的人還是蠻多的。
李墨到達他家門口時,那邊已經有十幾個人大包小包的站在門口等待著長途汽車。
“李先生你好。”
錢老板三十多歲,皮膚較黑,但很會來事,說話做事總是笑瞇瞇的。只是他的右腿有點毛病,聽他自己說二十多歲的時候被車子撞了留下的病根。
“錢老板,有一年沒見了,好像胖了不少啊。”
“哈哈哈,跟著李先生吃肉喝湯,再加上心寬,能不胖嘛。李先生,現在正好是中午,我讓媳婦準備了幾個家常菜,又買了幾樣鹵菜,希望能夠合你的口味。”
“我這人雖然對美食有偏好,但更喜歡有地方特色的家常菜。”
“李先生請進。”
錢老板家的房子是沿路邊建的三層樓房,他的父母沒有和他們一起開火,所以在家里的只有他老婆和兩個孩子。
“老婆,李先生到了,快把熱菜都端上來。”
他的老婆大概三十歲左右,人長的還挺白凈的,身材也保持的好,只是她的左手缺了一根手指。
“李先生你好,請坐。”
“謝謝嫂子,打擾了。”李墨坐到桌旁,錢老板的兩個孩子正好奇的打量著他,大兒子大約五六歲,小女兒三四歲。
“快叫李叔叔。”
錢老板在兩個孩子頭上摸了摸。
“李叔叔好。”
“你們好。”李墨從隨身包里掏出兩個鼓鼓的紅包,每人一個,“紅包收好了,千萬別弄丟了。”
“李先生,這可不能收,不能收。”錢老板連連擺手,就要從倆孩子手中搶過紅包,被李墨伸手拉住了。
“給孩子的紅包,你就別管了。”
兩個孩子都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老子。
“快謝謝李叔叔。”
“謝謝李叔叔。”兩孩子忙高興的喊了聲,然后手牽手去了二樓。
“李先生,都是家常菜,弄了個羊蝎子火鍋。”
“這個好,這冷天能夠來一份羊蝎子火鍋那絕對是爽。”
“李先生,知道你不喝酒,我就陪你喝點椰汁。”
“行,叫兩孩子一起過來吃。”
“不管他們,我們先吃。”
羊蝎子火鍋做的是麻辣口味,錢老板還切了不少羊羔,羊肉和羊雜,還有三樣鹵菜,四樣家常菜。這頓午飯是相當豐富,雖然手藝比如大廚,但勝在樸實。
“李先生,這是老錢從東北淘回來的老酒,我給你拿一瓶看看。”
錢老板老婆拿著一瓶老酒來到餐廳,沒有包裝盒,但是酒瓶身上貼著很具有地方傳統風俗特色的標牌。
李墨目光一掃,是真酒。
“錢老板,這酒我都要了,你開個價。”
“李先生,我們也合作過三次,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這老酒我是花了八千一瓶淘回來的,轉讓你三萬一瓶如何?”
“沒問題,下午就裝車給我送過去,說起來是我沾了大便宜。”
“要不是李先生照顧,我哪里有今天。再說跑一趟就能賺了四百多萬,我已經十分知足了。”
“好,以后只要有好貨隨時聯系我,我不在京都的話也會讓其他人及時和你對接。”
吃過午飯,錢老板拿出最好的綠茶給泡上,兩人坐在飯桌旁一邊閑聊一邊喝著茶。
這時兩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女各自抱著一個孩子走進屋來,其中那個女人用帶著明顯的湘音說道:“老板,我能不能在屋里躲一躲,外面風大,孩子都睡著了,怕他們受涼。”
“沒問題,隨便坐。”
錢老板很隨意的說道。
李墨看過去,本來還沒在意,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小女孩身上時,眼神微微變了下。女人手中的小女孩也就兩三歲的樣子,穿著一件卡哇伊的羽絨服,一張臉白凈粉嫩,此刻正躺在女人懷中睡的很沉。
而旁邊那個男人手中抱著一個差不多大的男孩,男孩的頭上還戴著一頂淺灰色的鴨嘴帽,被男人摟在懷中也睡得很香。
“大媽,兩孩子睡得這么香,要不要把他們先放到床上誰會,免得著涼。”
中年婦女看了眼李墨,見他很年輕,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忙回道:“那倒不用,孩子中午睡習慣了,誰會就醒來。等車子一到,我們就直接上車。”
“外面風吹在身上還挺寒的,小孩子出門在外要注意點。大媽,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回徽地老家,我兒子兒媳工作實在是太忙了,孩子小又鬧騰,所以就帶他們回去待一段時間。”
李墨眼神微動,點頭說道:“現在在大城市生活可真不容易,有房還好,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每個月掙個三五萬的。要是住房,那每個月光是租金都要花掉一大筆。”
“誰說不是呢,我兒子兒媳每個月加起來也就一萬五六,別說買房子,每個月除去固定的支出外,能存下來的也就幾千塊而已。他們負擔重,壓力大,我們老兩口在家沒事就琢磨著幫他們帶帶孩子。”
“哎,我之前也在京都混過兩年,吃不消啊,只能回來混混。”
錢老板本來還在喝茶,聽他這么一說感到很奇怪,只是忍住沒問。
“大媽,你兒媳婦取的是哪里人啊,現在年輕人結婚,要是沒房子可不行,再加上不菲的彩禮,結個婚基本就掏空了家里的積蓄。我到今天都二十五了,連個女朋友都沒談到,就是嫌棄我窮。”
大媽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露出可憐之色,她好心安慰說道:“小伙子,你只要不好高騖遠的,找個不歪瓜裂棗的老婆肯定沒問題。我兒媳婦就是鄰村的,所以當時結婚的時候才沒要多少彩禮。”
李墨長嘆一口氣,端起茶壺要給自己的茶杯倒熱水。也不知道怎么的,又高溫熱水灑出了一點,燙的他一縮手,不小心把桌邊的杯子打翻掉到瓷磚地上。
砰的一聲發出脆響。
李墨一邊吹著手指,一邊用目光瞄著那兩孩子的反應,但他們睡得很沉,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事出反常。
“爸爸,什么東西打碎了呀?”錢老板的兒子從二樓急沖沖走下來問道。
“沒事,你李叔叔不小心打碎了一個杯子。”
李墨站起不好意思的說道:“笤帚在哪里,我拿過來清掃一下。”
“我來就好。”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廚房。
“錢老板,你等會立刻報警,就說有兩人行為很不正常,他們懷中的孩子來歷有問題。”
錢老板眼睛頓時瞪的滾圓,這才明白剛才李墨為什么一頓胡說八道的,原來是在試探對方。
“笤帚壞了,我到隔壁雜貨鋪重新買個,你自己再拿個新杯子泡茶。”
錢老板很自然的走出去,李墨從廚房拿起一個干凈的碗回到客廳,朝那中年男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大媽,你們要喝水不?我給你都倒點熱水,喝點身子暖和。”
“不用了,我們不渴。”
既然不喝那就算了,李墨自己重新放了點茶葉,倒了開水泡會。幾分鐘后,錢老板拿著新的笤帚回來,把地上的玻璃杯碎片都清理干凈。
又等了七八分鐘,就看到三個派出所的警察推門走進來,那中年男女突然見到警察臉上陡然露出慌亂之色,但他們很快就裝作哄孩子,低頭給孩子整理下衣服,還輕輕的拍著孩子。
“錢老板,新年剛過,各個行業打工者返城的越來越多,你這個站點平時要做好安全工作,可不能有絲毫馬虎。”
錢老板忙掏出香煙說道:“警官,你請放心,我們會注意的。”
“恩,我們也是接到上級的文件,所以有些事情也要做做樣子。”一個四十多歲的警察這時看了眼坐在那邊哄孩子的兩個人,然后看了眼錢老板,見他微微點頭,他才走過去客氣的說道:“大姐,你們是在等長途車嗎?”
“是,是的。”婦人回了一句,也沒抬頭。
警察眉頭微動,依舊客氣的說道:“大姐,麻煩你拿出身份證,我們常規登記下,謝謝配合。”
“身份證?”中年婦女這才抬頭看了下警察說道,“我們身份證沒帶在身上,這次也是帶著孫子孫女回老家的。”
“大姐,聽你口音是湘地那邊的吧。沒帶身份證也沒事,身份證號還記得嗎?”
“我們識字不多,記不住那么長的數字。”
老警察心里一緊,這兩人果然有問題。之前錢老板報警說他們來自徽地,但口音明顯是湘地,剛才自己隨口一說,她居然沒有糾正。旁邊的那個男人也沒表示反對,如果他們真的沒問題,那肯定會糾正說自己老家在哪里。
再看看他們懷中的孩子,明顯是混血兒。
“這樣好了,既然你沒帶身份證,也記不住身份證號,那你現在打個電話給你們兒子,我跟他核實下。”
這下兩人明顯慌了。
老警察朝身板兩人看了眼,他們會意同時走上前說道:“這里不方便問話,你們跟我們去派出所吧,我們幫你們抱著孩子。”
“不用了,我們自己抱就行。”婦女還在抗拒。
“大媽,人家倆年輕警察一心為人民,幫你抱著孩子是體諒你們年紀大了。別跟他們客氣,孩子讓他們抱吧。”
這時李墨翹起二郎腿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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