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吃過早飯本想和秦思睿說一聲的,但她還睡的香,也就沒驚擾她。只是和外公說了一聲自己要出去辦事,中午可能不回來吃飯了。
上午八點五十左右,勞斯萊斯車子停靠在一條老街的路口。狐貍指指不遠處的一個古董店說道:“老板,他們剛進入不久。”
“金麟樓古玩店。”
李墨看看門頭招牌,門口有兩個衣著一樣的大漢站著,看起來很是威風。在古董店門前的路邊停靠著三輛豪車,其中一亮是進口的邁巴赫,剩余兩輛是大g,看來那個女人的實力不是一般的強。
“我進去看看,你們留下等我消息。”
“好的老板。”
三月下旬京都的天氣已經轉暖,李墨穿著休閑衣,運動鞋,斜挎著一個小包。門口的兩個大漢只是看了眼李墨,也沒阻攔他進去。
這家古董店賣的物品種類比較多,除了瓷器,玉器,首飾外,還有文房四寶和字畫。店里沒有其他客人,只有那個叫隋云欣的中年女人在認真的看著一幅畫,身邊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和一個年過六十歲的老者。
“先生你好,想要買點什么嗎?我給你介紹下。”
一個三四十歲的女店員走過來微笑著問道。
“我想買一幅老畫送給一位長輩,我先看看,有中意的再咨詢你。”
“好的。”大概見李墨太年輕了,店員也就隨口敷衍一下。估計他是想來淘個寶,撞撞運氣的那種人。這類人她見過太多,這條老街雖然不如琉璃廠和潘家園規模那么大,但時間也夠久,算得上是個知名度比較大的老街。
李墨看了一圈,墻上懸掛著的畫都很普通,估計真正的老畫,有價值的老畫都收藏起來了,又或者這里根本就沒什么值得一看的古畫。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想近距離看看柳宏慶的初戀大概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看完字畫又開始看起博古架上的那些瓷器。
做工倒是挺精致,但都是現代工藝品,最多值個數百元,好一點的一兩千元。李墨從頭看到尾沒有中意的瓷器,他準備再去柜臺那邊看看金銀玉器。
當他走到柜臺旁時,目光被臺面上的一個五彩纏枝連紋大盤給吸引住了。那五彩大盤直徑約有四十七厘米,里外都畫滿了纏枝連紋,而且每一朵花都用上了五種釉色,非常的飽滿厚重。
這個五彩大盤擺放在臺面上,里面放著薄荷糖和一些小包裝好的堅果。李墨靠近仔細看了看,他也不方便直接上手,所以異瞳望去,那五彩大盤頓時透射出深灰色的光暈,然后形成光圈擴散出來。
還真是清朝早期的瓷器真品,從這釉色,工藝來看絕對是官窯燒制。這么大開門的瓷器怎么會被用來當成托盤使用呢,難道老板也是個半吊子水平的人?
再次仔細看了看,然后他就知道原因出現在什么地方了,原來五彩大盤的圈足被人做了手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底部被人重新用特殊的工藝手法做了一層假瓷覆蓋在表面,遮住了原來的款識。而后來覆蓋的一層底部則有四個青花小字‘jdz制’。因為是覆蓋一層,所以五彩大盤的底足基本做平了。
大概是作假的手法太精致,很難用肉眼看出圈足有問題。
在清朝康熙年間和乾隆年間,纏枝連紋做的多數是青花,像這種五彩纏枝連紋的比較少,博物館里會有一些珍品,在一些高端的拍賣會上也曾出現過幾個五彩纏枝連紋的真品,價格基本都突破了百萬之數。
一般來說作假都是以假亂真,還是第一次遇到以真亂假的情況。
“你好,這邊。”
那位女店員見李墨看了好久才叫她,忙笑著走過來問道:“先生,你看中什么了嗎?”
“這個大盤子賣不賣?這么大尺寸的正好擺放在家里茶幾上,我看這花紋也漂亮,你要是賣的話就開個價。”
“你要買這個?”女店員還以為聽錯了,這個是他們老板前幾年在地攤上淘過來的,當時也是覺得盤子尺寸大,可以放不少吃的東西。而且表面花紋漂亮,放在柜臺上也可以做個裝飾。
“不賣嗎?那就算了。”
李墨也沒表現在強烈的購買欲望。
“可以賣的,這個五彩蓮花盤當初老板是花了四千買回來的,你要是喜歡,就加個幾百塊做辛苦費好了。”
“四千多?”李墨頓時瞪大眼睛,聲音提高幾分,“我又不是買過類似大的盤子,只是表面花紋沒這么好看罷了。以前我最多也就花了不到兩千,你這個價格翻了一倍多,太貴了。”
大概是聲音高了許多,引起那邊鑒別畫的幾個人注意,都扭頭看了眼李墨,然后繼續他們的鑒定,還小聲議論著。
“先生,我不管你以前花了多少錢買的,但是在我們店里童叟無欺,價格透明。你要是真的誠心想要買這個大盤,我就跟老板申請下,看能不能成本價轉讓給你,也算是交個朋友,以后有需要再來店里照顧下生意。”
女店員倒是挺會說話的,如果在外面的地攤上,那些老板肯定會直接讓他還個價,合適就成交。到底是大店,這商家的底氣也足,不跟你討價還價,要么就多掙一點,要么就不做這筆生意。
李墨伸手摸摸五彩連紋大盤的表面,遲疑下才點頭說道:“行,麻煩你問問老板。”
女店員臉上不動聲色,但眼中露出一絲激動,她拿出手機當著李墨的面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把現場情況說了一遍,還故意替李墨說好話,說這位先生特別喜歡大盤,問能不能轉讓的。
兩人在電話里一來二去的說了不少,最后女店員高興的說道:“那我替這位先生謝謝老板。”
“成了?”
李墨心里也暗暗偷笑,這種小把戲都是自己玩膩的,不過還是抱著很大的期盼問她一聲。
“先生,老板同意成本轉讓,不過以后可要多多照顧本店的小生意啊。”
“你們老板爽快,多謝。”
李墨很快付好錢,那個五彩纏枝連紋大盤也被女店員精心的包裝好遞給他。
“我再看看這些玉器之類的,有喜歡的再喊你。”
剛做完一筆生意,賺了三千多,女店員已經把李墨當成了人傻錢多的一類,忙陪笑著說道:“先生你請。”
玉器的柜臺在隋云欣他們旁邊,李墨朝那邊靠近,兩個保鏢很自然的錯身擋在他面前,示意他不要靠近。
“我看看玉器有問題?”
“讓這位先生過來。”
隋云欣的聲音很輕,但言語中有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保鏢連忙讓開,李墨朝他們點點頭走到柜臺旁仔細的看起來。但所謂的玉器顯然都是一般貨色,但標價卻不低。都說開古董店的要么不開張,開張肯定有很長一段時間可以過得很瀟灑。
沒看到好的貨色,李墨目光很自然的就落在柜臺上那橫幅畫上。
隋云欣和那個老者還在小聲討論著。
“王老師,這幅畫你覺得是真還是仿?”
“如果只是徐悲鴻先生的個人畫作,我還真能給出一點參考意見,但這橫幅畫有五個作品,五個人的款識,單從其中一幅有徐悲鴻先生款識的作品來看,還真有他的九分神韻。隋女士,實在不好意思,對于這幅橫畫,我還真無法給出更好的參考意見。況且這幅畫老板開出的價格有三百八十萬,說實話出手的風險還是非常大的。”
大概是姓王的老者在書畫方面的鑒定有一定的名聲,所以隋云欣女士也在考慮他的建議。
“隋女士,其實我們可以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這幅橫畫有五幅作品,相互獨立,如果這其中的畫雞圖真的是徐悲鴻先生的真跡,完全可以把他截取出來單獨裝裱,以徐先生的大名和古董市場的熱度來看,一幅畫至少也要千萬以上的價格。你想想,這幅橫畫應該有不少人都過來鑒定過,但都沒有出手,所以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姓王的老者分析的還是很有理的,隋女士想了下就點頭說道:“那我們走吧。”
“蔣師傅,這幅畫我們暫時看不透,需要再考慮下。”
每個古董店里都有個坐店師傅,說白了這個店也會收購一些別人的字畫玉器之類,所以都會找個高手坐鎮。蔣師傅應該就是店里的坐鎮師傅,他本來正在不遠處擦拭一個瓷器,聽到這邊說看不透也就明白他們的意思。
“好的女士,你如果還要再看看的話可以隨時聯系我們老板。”蔣師傅年紀也不大,最多四十歲,他走到這邊就要將那幅橫畫卷起來,沒想到卻聽到有人問道:“這幅畫怎么賣?”
都準備要走的隋女士和老者詫異的看向身邊的年輕人,皮膚稍微黑了點,但眼睛很有神,體型俊挺,五官有型,是個帥小伙。
“這位先生要買?”
蔣師傅看看李墨,有點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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