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轟——!!!
沒有任何試探!幾位族老怒意勃發,體內沉寂的力量轟然爆發!
磅礴的半尊威壓混雜著各自的頂級法寶靈光,以及源自血脈深處的、撕裂虛空的黑靈虎鯊本命神通——
再次瘋狂匯聚!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毀滅洪流,更像是數股各具特質、卻又同心協力的強大力量擰成了一根無堅不摧的尖錐!
目標只有一個——
撕裂眼前這層令祂們屈辱的血光之壁!
比之前更強大的力量,裹挾著滔天怒意與不屑,狠狠撞在那看似薄弱的猩紅囚籠之上!
預想中的驚天爆炸與光壁破碎并未發生。
那凝聚了數位半尊強者全力一擊、足以撼動山岳沉淪的力量,撞在猩紅光壁上時,竟如同……
泥牛入海!
猩紅囚籠紋絲不動!
連一絲最輕微的漣漪都未曾蕩漾!
那吞噬一切的猩紅光芒,只是微微閃爍了一下,仿佛一個無形的深淵,將祂們傾瀉而出的全部力量……
無聲無息地吞沒、消融!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囚籠內的狂囂怒罵戛然而止,幾位族老臉上的不屑與自信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錯愕與一絲……難以言喻的驚疑!
那堅固程度,遠超他們的理解!
“這……怎么可能?!”一位族老失聲。
但這點驚疑很快便被更強的“邏輯”壓下!
另一位氣息最為古老、周身已有浩蕩氣息沉浮的花白頭發族老,眼中精光閃爍,強行鎮定下來,冷聲開口,試圖說服同袍,也說服自己:
“慌什么!
秘法終究是秘法!
殿下施展此等逆天禁錮手段,消耗必定恐怖!
老夫倒要看看,他能撐到幾時?
只要我等持續轟擊……”
“不錯!”另一族老立刻接口,找到了主心骨:
“萬物皆有極限!
此牢籠防御越強,對施術者的消耗必定越發恐怖!
我等每一次全力轟擊,都是在加速其法力的枯竭!
看誰先支撐不住!”
這個“合理”的推測瞬間得到了所有族老的認同。
祂們眼中的驚疑迅速褪去,重新被一種略顯急迫的狠厲所取代——
必須盡快打破這牢籠,否則真要被小輩騎到頭了!
“轟!轟!
轟轟轟——!!!”
聯綿不絕、如同萬千驚雷同時炸響的轟鳴聲,瞬間充斥了整個猩紅囚籠!
法寶的光芒、神通的異象、狂暴的氣息在里面瘋狂震蕩、擠壓、爆炸!
整個囚籠如同一個被不斷擂動的血色巨鼓,沉悶又驚心動魄的巨響向四面八方滾滾傳蕩開去,震碎了遠方的云團,攪動了無垠的海淵。
虛空之中。
‘鯊明鴻’如同亙古不變的山岳,靜靜懸浮。
祂的目光穿透那如沸騰血海般的牢籠壁障,清晰地映照出里面狀若瘋狂、全力轟擊的幾位族老身影。
那雙深邃如淵的眸子里,之前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譏諷,此刻已濃郁得如同實質,冰冷,又帶著一絲……玩味。
“呵……”一絲難以察覺的低笑在他唇邊逸散。
他并非無法強行出手將其鎮壓,而是選擇了……像看一出拙劣戲碼般,靜靜旁觀。
“螢燭之光,豈知星漢之廣?
不過區區下界小修,縱有半尊之境,又安能窺得……真正上境之萬一?
想強行破我道法?”
冰冷的意念在他心中流淌,帶著俯瞰塵埃的絕對傲慢。
“縱是修為僅僅差上一線……但在本座秘法前···!”
此刻,他已立于不敗之地。
他所謀自然不是簡單的鎮殺?
那是下策。
這幾位黑靈虎鯊一族的族老,修為深厚,底蘊不凡,更手握族群權力……皆是他棋盤之上,未來不可多得的棋子。
殺之,等同自折臂膀,斷送實力。
何其愚也?
畢竟,至少在名義上,祂此刻的這具軀殼……
還是這黑靈虎鯊一族的……殿下!
心念微轉間。
佇立于無盡死寂虛空之中的‘鯊明鴻’,身形如同深淵中凝固的磐石。
猩紅囚籠在其面前沉浮,如同凝固的污血澆筑而成,散發出不祥而粘稠的光澤。
籠中那幾道狂暴的身影,正歇斯底里地轟擊著籠壁,每一次撞擊都爆發出刺目的血光和沉悶的震響,如同困于煉獄的兇獸在徒勞掙扎。
祂們的怒吼與咆哮在虛空扭曲、回蕩。
‘鯊明鴻’冷眼旁觀,那雙仿佛吸納了所有光芒的幽邃瞳孔深處,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如浮冰碎裂般悄然浮現,
又迅速隱沒,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
少頃。
那絲浮于眼底的笑意如同被無形的寒風瞬間凍結、斂去。
‘鯊明鴻’眸中光彩微微一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凝重,如同鉛云壓境,令周遭的虛空氣息都為之凝滯了幾分。
祂的聲音穿透猩紅囚籠的壁障,清晰而平穩地響起,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沉重,瞬間撕裂了囚籠內持續不斷的爆裂嘶吼:
“幾位族老,且靜一靜…
爾等可知,羅殺老祖以及族中所有沉眠復蘇的老祖,皆已…隕落在禁忌海…”
“隕落”二字,如同一道裹挾著九幽寒氣的霹靂,悍然劈落!
嗡——!
猩紅囚籠內,那經久不息、宣泄著暴怒的爆炸轟鳴,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巨手驟然扼住喉嚨,所有喧囂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驟然降臨,
連那些扭曲、掙扎的身影都仿佛化作了猩紅背景下的丑陋雕塑。
但這死寂僅僅持續了彈指一瞬!
緊接著,
便是火山噴發般的怒斥咆哮,仿佛要將囚籠本身都徹底撕裂:
“住口!
黃口小兒,安敢在此放肆!”
一位年歲稍輕、須發皆張的族老目眥欲裂道:
“就憑你那不知從哪個邪魔外道偷學來的微末秘法,也想妄議族中老祖,信口開河?
簡直找死!”
“放肆!
幾位老祖的神通偉力,法天象地,豈是你這等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兒所能揣摩絲毫?!”
另一位族老須發皆張,周身妖氣因暴怒而劇烈翻騰,沖擊得猩紅囚籠符文明滅不定。
一位面容枯槁、眼窩深陷、氣息卻最為兇戾的老者死死盯著‘鯊明鴻’,一字一頓,話語中的威脅幾乎要凝成實質:
“小子!
你若再敢胡言亂語,辱及老祖,休怪本族老立刻立即聯系老祖!
屆時,就算你身負族中重望,再是看重你…哼哼,也難逃抽魂煉魄,永鎮魔淵的族規制裁!”
他枯瘦的手指在胸前掐訣,蓄勢待發,仿佛下一秒就會聯系老祖般。
虛空之中。
‘鯊明鴻’依舊孑然獨立,面對這足以令尋常修士神魂俱裂的連番叱喝與死亡威脅···
祂的面容平靜得如同萬古不變的深潭之水,竟無一絲波瀾,
顯然對此早有預料。
只見祂唇角微微勾起,竟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隨即徐徐搖首,動作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然:
“本座知曉,以爾等眼界和執念,斷難輕信本座的一面之詞…”
祂的聲音依舊平穩,卻蘊含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繼續道:
“…也罷。
爾等何不…現在就嘗試聯系一下那幾位老祖?
試試看,是否還能感應到祂們的一縷氣息?”
祂的目光緩緩掃過囚籠內每一張驚怒交加又疑竇叢生的面孔,語速放緩,字字清晰如冰珠墜玉盤:
“本座…絕不阻攔半分。”
話音稍頓,
‘鯊明鴻’語氣陡然拔高,拋下一個更令人頭皮發炸的信息:
“況且!
隕落的,何止我族化神老祖?!
所有深入探索禁忌海的化神老怪…無論是人族大能?
還是妖族巨擘…
無一例外,皆為如此結局!”
祂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如劍,直刺人心道:
“…不然,爾等以為,本座為何要甘冒奇險,此刻來到這族中禁地,不惜觸動禁忌,也要掌控這……鎮族底蘊?!”
祂的聲音帶著一種狂熱與冰冷交織的異樣力量,如寒流席卷:
“所為,正是趁此千載難逢之機,壯我族群,聚攏氣運…
最終,一統真龍海,讓我黑靈虎鯊族號令萬方!”
猩紅囚籠之內!
幾位半只腳踏足化神領域的半尊族老,聽著‘鯊明鴻’如此“大逆不道”卻“條理清晰”的侃侃而談···
其眼底深處那最初翻騰的暴怒與質疑,不禁如沸水般劇烈波動起來,
隨即竟不可抑制地滲出一絲…遲疑。
無他。
這“小輩”所言,雖石破天驚,但仔細咂摸,竟也暗合了幾分殘酷的邏輯。
尤其是那句“爾等可自行聯系老祖”,更是重若千鈞!
若非底氣十足,怎敢如此?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信口開河者的表現。
然而——
就在下一刻,祂們心中的信念便將那點微不足道的疑慮蒸發殆盡!
族中化神老祖是何等存在?
那是搬山填海的無量巨擘!
是執掌族群命運、在真龍海也威名赫赫的定海神針!
祂們…會隕落?!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更不用說,這小輩竟敢放言,連所有參與探秘的化神千百都未能幸免?
開什么洪荒玩笑!
化神境界,乃是屹立于此界絕巔的存在!
每一位都是無數機緣巧合、億萬分之一的絕頂氣運造化才能鑄就!
哪一個不是經歷了萬劫不死、千難不滅?
那是能與天地共鳴、引動法則的存在!
別說將其滅殺,便是能與這等存在正面對抗的對手,放眼整個真龍海乃至整個修仙界···
恐怕也是掰著手指頭,都能數清的寥寥之數!
謊言!
一個徹頭徹尾,荒謬絕倫到令人發笑的謊言!
離譜得如同市井凡人口中夢囈!
根本無法采信,更休提讓人信服!
盡管如此!
但那位之前呵斥‘鯊明鴻’最為兇狠、氣息也最為內斂沉穩的族老,卻并未如其他族老般立刻破口再罵。
這位年歲最長、經驗最深的族老,此刻眉頭死死擰成了一個“川”字。
祂向來以謹慎多疑聞名族內,此刻,哪怕心中認定對方九成九是在胡說八道,但事關化神老祖之存續——
那可是整個黑靈虎鯊族存在的根基、未來延續的根本!
任何一個微小的、聽來荒謬的可能性,都值得投入十二萬分的警惕去思索、去驗證!
一絲可能,也容不得閃失!
沉吟了數個呼吸的漫長寂靜后…
灰白須發的族老猛地抬起眼,祂那雙渾濁卻仿佛能洞穿一切虛妄的眸子,死死鎖定在虛空中的‘鯊明鴻’臉上,沉聲開口,
聲音如同砂石摩擦,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
“殿下……你之言語,關乎太大,幾近顛覆。
非是我等不信你…
但此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祂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咬得很重,繼續道:
“你可有……證據?!”
在吐出“證據”二字的瞬間,這位族老的目光如同最精細的探針,刺向‘鯊明鴻’臉上的每一絲紋路、瞳孔的每一次細微收縮、
甚至那看似平靜的面容下肌肉的每一次最微小的顫動!
祂要捕捉任何一個能暴露謊言或真相的、稍縱即逝的神態變化!
化神老祖的存亡,已不僅是實力象征,更是族運天平的基石!
容不得絲毫僥幸!
“噗呲……”
回應首席族老凝重質問的,是一聲幾乎可以稱之為輕佻的短促笑聲。
只見‘鯊明鴻’的嘴角彎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眼中閃爍著混合了嘲弄、憐憫與絕對掌控的冰冷光芒:
“證據?”
祂向前微微傾身,目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囚籠,如同帝王審視牢籠中的囚徒。
“呵…”那輕笑帶著刺骨的寒意,
“爾等此刻,身處何地?
不過是階下之囚罷了!”
祂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金鐵交擊:
“說句大不敬卻又切中現實的話——
爾等之生死,此刻盡在本座一念之間!
動念即可灰飛煙滅!”
‘鯊明鴻’的視線緩緩掃過每一位族老驚疑不定又隱含驚懼的面容:
“…爾等說,本座…有何必要,對一群甕中之鱉,費心編織一個隨時可被戳穿的謊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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