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尊者:、、、、、、、、、
主空間!
凌空而立的大祭司,血眸深處精光一閃。
對方的“妥協”,并未讓祂有絲毫放松。
相反,這僅僅是部份條件,肯定還有后續。
果然!
那沙啞聲僅僅沉寂了一瞬,便圖窮匕見,拋出了真正的、也是最核心的要求:
“不過!”聲音驟然加重!
“僅憑本尊之力……欲修復那張‘蒲團’也是千難萬險!”
“為保萬全……
道兄……
需將你族那‘叛徒神使、祭祀’,煉化且融于陣基的‘猩紅符文’控制權……
盡數交由本尊!”
聲音斬釘截鐵:
“否則……
休怪本尊……無能為力!”
這赤裸裸的要求,如同投入滾油中的冰水,瞬間在大祭司心中炸開驚濤駭浪!
交出神使與祭司所化的猩紅符文?!
這等同于……交出他掌控大陣根基的一部分權柄!
將自身命門的一部分,交由他人掌控!
大祭司那剛剛強行恢復“平靜”的面容,瞬間如同寒霜覆蓋!
寬大血袍下的五指,已然悄然緊握,指尖因巨大的殺意與隱忍而微微發白!
寬大的血色袖袍下的手指,在無人窺見的陰影中,指節悄然繃緊,發出一連串極其細微、卻令人靈魂顫栗的“咯咯”輕響!
虛空夾層中···
程不爭那暗金流轉的眸子,透過無形的壁障,緊緊鎖定大祭司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一刻。
祂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片血袖陰影下因極致殺意,與強行壓制而幾乎爆發的……
那無聲的指節繃裂之音!
對此。
他的心神沒有絲毫波動,如同冰雪般冷靜。
程不爭知道,真正艱難的心理攻防戰……此刻,才剛剛拉開序幕!
而他拋出的這張“符文掌控權”條件···
也僅僅是試探對方最終底線的誘餌罷了!
聽聞此言。
屹立于深邃虛空之中的煉獄族大祭司,那亙古不變的冰冷面龐上,覆蓋著陰影的眼底,罕見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掙扎。
在這關乎“一步登天”的無上機緣面前,祂冰冷堅固的心,似乎都被撬動了一絲裂縫。
眸光轉動間。
祂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虛無,凝視著那張純凈法則本源停止涌動的“蒲團”。
一絲微不可察的紅芒在祂深不見底的瞳孔深處急速閃過,又立刻湮滅無蹤。
沉吟片刻后,祂最終還是頷首應下了。
“好!
這個要求本祭司應下了。”
低沉、威嚴卻又帶著一絲被強行壓入骨縫的冷硬聲音,如同從億萬載寒冰下涌出的暗流,毫無情緒地在虛空中擴散開來。
重新隱藏在另一處虛空夾層中的程不爭聽聞此言后,眼底深處浮現出一抹喜色。
他那緊繃的心,如弓弦驟然放松了一分。
成了!
大祭司終究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低下了尊貴的頭顱。
“果然!
拿捏到大祭司的底線,祂不可能不妥協。”
無聲的思緒在他識海中回蕩,帶著一絲智珠在握的篤定。
大祭司的貪婪與執著,對那“一步登天”機緣的渴望?
早已成為了最致命的弱點。
自己精心設計的步步緊逼,看似在勒索寶物,實則是在試探大祭司的底線。
這一聲“應下”,早已在無數推演中被預見。
念及此處。
就在那一縷喜悅浮上心頭的瞬間,一個更貪婪的念頭也曾試圖涌現——
是否該再加一塊,哪怕半塊法則靈物?
畢竟大祭司鎮壓了煉獄一族所有的神使與祭祀,所擁有的積累必定驚人。
但這個念頭剛剛冒頭,就如同被投入寒潭的火星,瞬間熄滅了。
雖然大祭司擁有所有神使與祭祀的身價,也不缺一兩塊法則靈物,甚至四五塊法則靈物都能拿出來···
但相比更加珍貴的無上陣器而言···
自然有所不如。
不錯,法則靈物固然是承載天地法則的無上奇珍,
甚至每一塊都足以讓化神修士打破頭顱。
但對大祭司這等存在而言,多為不契合。
而且感悟效率極其低下。
但“萬象清源河”呢?
那可是比尋常靈寶都要珍貴的寶物。
甚至飛升到了靈界,都有大有用處!
其價值遠遠超出了尋常法則靈物,所能衡量的極限。
既然如此,壓榨的極限就不能停留在“添頭”級別的法則靈物上。
程不爭心念電轉,此道念頭在他心底蔓延,扎根。
下一刻。
此片虛空再次回蕩起一陣嘶啞的聲音:
“道兄且慢答應,本尊還有一個要求。”
“道兄也知此次機緣有多珍貴?
可謂是一步登天的大機緣。
方才這些條件,如何與之能相比!
就是萬分之一的價值都不如。”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種極具煽動性的“坦誠”,仿佛在替大祭司訴說其內心最深處的認知。
那“一步登天”四字被刻意加重,如同在已然灼熱的怒火上又澆上了一瓢滾油。
紙人分身嘶啞的聲音繼續回蕩,
“與那直通無上道果的天梯相比,方才本座所提的條件,何異于螢火與皓月?
豈止是萬分之一?
億兆之一也未必及得上其珍貴!”
此言一出。
屹立于虛空之中的大祭司,眸光顯得更為陰沉了,好似能滴出水來般。
一股無形而磅礴的威壓驟然涌動,大祭司周圍的空間都仿佛凝固、向下塌陷了一瞬。
祂那原本覆蓋著陰影的眼眸,此刻更像是兩輪陷入永夜深淵的魔瞳,醞釀著足以崩碎星辰的風暴。
那是真正的陰寒,是怒到了極致反而趨向冰點的一種恐怖狀態。
這誅心之言,如同冰冷的毒液,精準地注入了他內心的縫隙。
盡管萬分屈辱!
盡管恨不得將此獠抽魂煉魄永恒折磨,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
這“一步登天”的大機緣,是此方世界最大的機緣!
其價值,確實難以估量。
不過這趁火打劫,顯得尤為刺眼和難以接受。
盡管大祭司心里承認此次機緣的價值,但并不意味著能坦然接受被對方玩弄于股掌之間!
那憤怒不再是情緒,而是化為實質的能量潮汐,
在祂體內無聲地奔流沖撞,讓祂神軀周遭的空間都產生了輕微的扭曲和震蕩波痕,仿佛隨時可能引發虛空風暴。
但大祭司擁有極端恐怖的意志力,如同擎天巨閘,轟然落下!
將翻騰的地火巖漿強行鎮壓、封禁。
幾乎在下一個眨眼之間,那足以熔煉星河的可怕目光便徹底收斂、平息。
取代它的,是一種極致的冰冷與空洞,比任何虛空都更深邃,比任何極寒都更冷漠。
仿佛剛才那滔天的怒意從未存在過,只剩下一種看透世事、心若枯井的漠然。
這是一種刻意的偽裝,更是神性對獸性的絕對鎮壓——
唯有極致的平靜,才能在接下來的交鋒中占據主動。
繼而。
祂嘴角微動,浩蕩的聲音以自身為中心,向天地八方傳蕩而去:
“說吧!還有何要求?”
平靜的話語如同命運的低語,不帶任何溫度,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不過這也是最后一個要求!
否則。
即便本祭祀不好過,你也休想得逞。”
這是底線宣告!最后的通牒!
平靜的聲音下是千錘百煉的決絕意志。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若敢再得寸進尺,便是不死不休!
即便付出道途中斷、機緣盡毀的代價,也定要拉著這藏頭露尾的宵小一同萬劫不復!
“所以這最后一個條件,閣下想好了再說。”
“想好了再說”五個字,如同帶著冰渣的鋼針,刺穿了空間的距離,直抵程不爭的感知。
說話間。
大祭司的語氣中充滿了決絕之意。
隨著話音落下,凌空而立的大祭司緩緩合上雙目,好似在等待著對方最后一個條件。
合上雙目的動作,與其說是等待,不如說是完全徹底的隔絕與屏蔽。
祂放棄了一切多余的觀察與交流姿態,將自己凝固成一尊沒有情緒、只等待最終判決的神魔雕塑。
這是最后的姿態:
要么拿出那個能接受的條件結束這場煎熬,要么……就讓毀滅降臨!
沉重的壓力籠罩了整片虛空。
見此一幕!
隱藏在虛空夾層之中的程不爭并沒有在意。
他知道,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已讓大祭司的耐心耗盡了。
滴水穿石,繩鋸木斷。
‘蒲團’是第一步試探!
猩紅血符進一步試探!
而此刻再提出最后一個要求,正是將對方積累的煩躁和壓抑推向頂峰的關鍵一擊。
耐心,確實早已被磨蝕殆盡。
換句話說,這些要求已徹底讓對方肉疼。
否則。
以對方的心性,斷然不會這般決絕。
也不符合一位老謀深算修士的習慣。
若祂此刻仍是云淡風輕、滿口應承,那才危險,
說明對方可能另有陰謀。
此刻的“決絕”和“肉疼”姿態,反而更像一個被逼入困境的梟雄該有的、相對“真實”的反應。
不過程不爭也知道自己不能太過,不然真得會將大祭司逼入死角。
他清楚,對方此刻就像一根繃到極限、隨時會斷裂或爆發的弦。
如今他需要精準地,在這個臨界點施加最后一分重量,使其屈服,而非再加一分使其斷裂。
因此,
最后這個條件必須是“價值巨大、讓對方心疼無比,
但又在對方最終底線之上”的存在。
想到這。
程不爭也沒有猶豫,直接講心中的腹稿,通過紙人分身傳遞出去。
很快。
主空間天地,再次回蕩起一片浩蕩的沙啞聲:
“放心!
本尊也不是貪得無厭之輩,最后一個條件也簡單。”
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刻意帶上了一點“安撫”甚至帶著點“為你著想”的語氣。
“放心”、“貪得無厭”、“簡單”這些詞,都是在為后面提出的苛刻要求做鋪墊,降低對方的心理沖擊預期,
也為接下來的借口找臺階。
“只要道兄將搬島尊者的那件陣器,交給本座即可。”
要求的核心直白地拋出,沒有繞任何彎子。
目標精確鎖定:萬象清源河!
“畢竟!
這也不是貴族之寶,還是交給本尊為好,等本座日后有暇,親自交給其后輩。”
“這個條件對道兄而言,應該并不苛刻吧!”
此言一出。
凌空而立的大祭司,心中不禁感到無比肉疼!
盡管祂已做好了心理準備,盡管用極致的冷靜封鎖了一切外在情緒,但當“萬象清源河”的名字被清晰地說出來時···
一股源自神魂深層的劇烈抽痛感,無法抑制地在大祭司心中炸開。
這可是比尋常靈寶還要珍貴的寶物啊!
就這樣白白拱手相讓···如何不心疼!?
尋常靈寶?
在萬象清源河這樣的無上陣器面前,確實只能算作凡兵利器!
如今竟要眼睜睜被他人以近乎“敲詐”的方式奪走!
那鈍刀子割肉般的疼,真實無比地啃噬著祂的意識。
至于對方口中的‘等日后閑暇會將此陣器,重新交給搬島尊者的后輩?’這句話,聽聽就好!
不過是托詞罷了。
大祭司內心冷笑。
交還后輩?
何等拙劣的借口!
這分明是對方意圖獨占珍寶的遮羞布!
其虛偽程度,讓大祭司心中的怒火都帶上了一絲荒謬的冰冷。
以己推人,甚至換作任何一位修士,也不會將此等寶物,還給毫無關系的后輩。
不可能!
也不現實。
盡管如此,但大祭司還是準備答應下來。
肉疼是真的,怒火是真實的,看穿對方的虛偽也不假。
但所有這一切情緒的洪流,最終“一步登天”的機緣面前···
根本不值一提。
畢竟!
那件無上陣器雖然價值無法估量,但說到底還是外物,自然無法與這一步登天的機緣相比。
因此。
大祭司沉吟了一會后,面無表情,聲音冷淡道:
“可!
就依道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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