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譚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窮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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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窮追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3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貓疲 | 唐奇譚 
當臺風的影響逐漸消退,狂風驟雨也變成了,淅淅瀝瀝的綿綿細雨之后;在日常生計和職業慣性的驅使下,迫不及待走出家門,在滿地狼籍的污泥和積水中,開始清理街道和修繕屋舍的廣府士民百姓;卻見到了風災之后的另一種緊張氛圍。

散落在五城坊區內,的許多所朱門甲地,高門豪宅;都已然被清空貼上了封條,或是正在被成群結隊的公人、軍士抄拿著。另外一些不同歸屬和職能的衙門官署,則是呈現出了封門停擺的狀態;只有側門才有人,偶然形色倉促的偷偷出入。

而作為在這場臺風中突發的變亂,頑抗到最后的重要據點;在天象之變后不斷擴張,幾乎達到鼎盛的殿前司內,亦是鋪滿了枕籍的尸體。同時,還有火器轟擊和火油燃燒的殘跡;卻是事后歸正的拱辰四衛中,專精火器的射日營取得的戰果。

在隱約響徹的轟鳴聲中,不斷有灰頭土臉、披頭散發的俘虜,被從殿前司所占據的偌大建筑群中押解而出;偶然間,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尸體,被堆迭在大板車上拉出來;代表著其中困獸猶斗的下場。無論是那些奇人異士,還是機關奇物。

都遭到了毫無差別的鎮壓,乃至是殘酷的破壞和屠戮。就因為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深受公室的優待與厚遇,卻都寡義廉恥的參與了,國老李閑野為首的亂臣賊子,掀起的這場逼宮之變。因此,對于這個強力部門的清洗和追算將持續深究。

但是,隨著諸多黨羽、部舊和親從、關系人等的相繼落網;事敗出逃的國老李閑野,卻沒有回到任何已知的宅邸、署衙,也未曾出面召集舊部繼續對抗;更沒有留下任何后續的行蹤和消息,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一片紛亂中的廣府五城之中。

因此,自內苑中重新出現,并召集群臣掌握了前朝局面,的南海嗣君梁師磐;也十分信任的委任東海少君/江畋,為廣府五城巡防大使,專門負責追拿和查抄,逆亂賊黨的相關人等及其產業;同時主持討伐神襄、鐵林諸衛名下諸多大小據點。

并且當眾許諾,其中發現的一切事物,無論是財貨錢帛,還是珍寶器物,異類奇物;聽憑盡取一概不問。至于他自己則親自主持了,針對公室主母/韋氏大妃停居的右宮,及其附近列位弟妹/公子公女的諸苑,后續攻打和壓制的一系列激戰。

或者說,在被逼宮到絕境的那一刻開始,嗣君梁師磐就舍棄了一切幻想和寬容;只剩下滔天的怒火與洶涌的仇怨,卻是區區一個被推上臺面的梁七郎,根本難以平息的。那些公室血脈的弟妹,或許可以留下性命,但這居心叵測的女人不行。

因此哪怕在位于內苑西側的右宮之中,亦是有不少多年死忠的衛士,或是韋氏大妃當年陪嫁的武裝扈從;進行了拼死的抵抗和阻擋。卻未能夠攔得住,來自居高臨下的宮城上,射日營的炮轟與火器排射;更有少數殿前司反正衛士沖殺在前。

甚至在某種無形的壓力和強硬要求之下,就連本地的京華社、清正司和暗行御史部的分支,都各自派出了身負技藝的人手,易裝參與到這場一邊倒的攻打當中。因此,僅僅用一個傍晚的時間,公室主母/后宮之主的華美林苑,就盡數淪陷了。

而在隱約的歡呼和叫喊聲中,梁師磐也在青宮衛士和諸衛將校們,前呼后擁之下;踏入了被粗暴撞開鑲金嵌玉的朱門,將帷幕和掛賬扯破、掀翻了一地的麗臺殿內。然而下一刻,他卻看著端坐在上首的身影,大聲怒吼出來:“怎會是你!”

因為,端坐在他面前的,并非身為公室女主人的韋氏大妃;而是容貌與之有些近似,卻年輕許多的雍雅婦人,穿戴一身大妃的盛裝,臉色慘白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命運。這一刻,梁師磐腦中突然有個線斷了,毫不猶豫的喝令左右“退出去!”

不久之后,在清空的麗臺殿內,想起了隱約的碎帛,還有追逐、撞倒器物的動靜和斷斷續續的哭喊聲。直到半個多時辰之后,臉色猶自潮紅的梁師磐,才在外間急切的通報聲中,被喚了出來;就見到了自己的原配之選,人稱小韋氏的世妃。

“夫人至此,欲意如何?”然而,他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問道:容貌精致而清顏雍容的世妃,卻是平靜的回答道:“只為向君上求一個恩德,”“恩德?”梁師磐不由一愣,隨即又變成不齒冷笑:“韋氏倒是消息靈通!”

“還請君上明鑒,東府十郎行事無端,合該受此罪責。”世妃韋氏似無所覺的微微頷首道:“臣妾識人不明,亦是難辭其咎,還請君上責罰才是……然而,東府一門出自扶政之家,未必牽涉其中,還請君上念及過往,詳做甄別稍加寬放。”

“……就這些么?”然而,梁師磐卻是有些意外的,打量著自己這位世妃,似乎有些看不懂對方了。然后,就見世妃韋氏上前一步,鄭重行禮道:“臣妾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君上若有可能,賜大妃一個體面,莫要使其折辱卑下之手。”

“你呀!”聽到這句話,梁師磐心中不由騰起一股怒氣;卻皮笑肉不笑的冷冷道:“大小韋氏雖同出城南杜陵,但自先祖梁公奠定諸國封土起始,就已經各自分家對立了數代,更有朝堂立場和和政見的紛爭;怎么就突然就顧念起親緣了?”

“更何況,這些年以來,那位大妃在右宮聚集朋黨羽翼,羅織罪證,攻吁、構陷予的臣下門人,一心想要廢除予的嗣君之位,行那更立之事;又叫予何以自處?你身后的京兆小韋房,又何嘗為予,提供過多少助力?反倒辜負了予的提攜。”

“君上!臣妾所言,并非出自家門之私,而是源自宗家的倫教。”世妃再度懇請道,“無論如何,大妃也是您名正言順的主母,朝廷冊封的公室之后;若因此有個不幸中的萬一,妨害的只會是世人眼中的嗣君,乃至南海公室的體面啊!”

“住口!”這一刻,梁師磐也大光其火的言辭厲色道:“她暗中勾連國老,策劃內外,謀害和煎迫予于絕境時,怎么就不計較嗣君和公室的體面了。此刻事敗反噬,反倒要予講究體面,可真是個好算計!你究竟是予的世妃,還是韋氏之女!”

聽到這句話,世妃韋氏不由愣住了,姣好的容顏上也閃現過,驚駭、錯愕和黯然的諸般顏色;然而,梁師磐卻不再給她繼續開口的機會:“世妃有疾在身,且送回宮中修養,且為主父祈福;從此刻開始,非予手令不得滋擾,違者嚴懲不貸!”

然而,在打發走這位世妃之后,梁師磐又緊緊按住,突突直跳的額頭;之前好容易宣泄出去的性質,有變成了滿腹煩亂與盤算。他身為南海嗣君的名分大義,在這些年為他了積攢了,不少潛在的影響力和人望,這也是他決意封城發難的底氣。

因此,在他重新在前朝露面之后,很快就獲得了在外臣屬/黨羽們的響應,迅速掌握和裹挾了廣府內的局勢。除了國老一黨的逆賊之外;三管四領中其他的幾位重臣、公族的元老長輩;雖然未曾明面上的表態,但也沒出頭妨礙和阻止這就足以。

畢竟,他才是主父大王委任的廣府監守,代行日常庶務巨細的聽政嗣君。只要沒有來自上京朝廷的明旨,或是主父大王的公開表態;他就擁有名正言順的行事權宜,哪怕再激進和逾越一些的行事,也有大量的臣下、官屬和將校,習慣遵從之。

但他此刻最為煩惱和憂慮的,主要還有遠憂近率兩件事情。遠憂就是身在溫泉行苑,卻情況不明的主父大王,及其事后可能表現出來的態度。以嗣君凌迫主母/大妃,始終是件駭人聽聞的惡事;所以就算要以絕后患,也不能明目張膽死在手中。

近慮則是廣府之內的各路人馬,作為朝廷在本地的統治象征和勢力延伸,無論是廣州/嶺東大都督府,還是廣州府尹,或又是兩嶺道的三司四使,鹽鐵市舶,漕營路兵,海陸巡檢;乃至是武德司這種夜壺!都在廣府本地與公室長期共存了數代。

雖然長期為公室所壓制,基本難以形成有效的影響;但同樣也維持了規模不等,大小十數只的附屬武裝。而這些來歷復雜的附屬武裝,就成為了當下廣府內外,最大的潛在不安定因素了。所以,他必須維持和分出一部分,壓制和監視的力量。

除此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隱隱的憂慮,就是關于那位身負神通的東海少君;除了救命之恩的酬謝之外,他必須拿出足夠的代價和條件,才能確保對方始終能和自己站在一起,面對來自溫泉行苑的變數,而不是在關鍵時刻,抽身返回夷州去。

所以,他不得不仔細的盤算起來,在自己掌握的公室勢力范圍內;還有什么樣的東西,是足以打動這位依靠自身神通,也能進退自如;天然就立于不敗之地,的遠宗族弟呢?要知道,作為同樣的公室少君,已站在這世上大多數榮華富貴頂端。

然而,當他在回頭私下咨詢了,重新聚攏起來的謀士和幕僚之后,卻又得出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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