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譚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別思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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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一十九章 別思


更新時間:2025年06月02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貓疲 | 唐奇譚 


然而,這一夜發生的變故和事端,對身處廣府上城龍池宮,主持局面的南海嗣君梁師槃而言,則是完全麻了。他甚至提不起多少憤慨,或是遷怒臣下的情緒,只有深沉的心力憔悴。這些天接踵而至的事情,實在令人應接無暇了。

先是有人窺視和跟蹤,剛抵達廣府的東海公室/通海少君;本以為只是某些人的自作主張,結果居然被那位少君,揪出至少五方勢力;此后,更牽扯到本地隱藏的邪門外道,滲透進廣府公門之中,妄圖對東海公室不利的潛在圖謀。

他本以為這件事情就足以讓,身為本地之主的公室丟臉了。但未想到,還有更鬧心的在后頭。先是舉行選士的廣府貢院,在眾目睽睽之下,遭到了縱火和殺人事件;造成的影響極其惡劣。更糟糕的是,當場還到好幾個嫌疑對象。

結果,又在拷打之下牽扯出若干,諸如夾帶、偷題等潛在舞弊事件;逼出了一個受命潛伏的異人,卻冷不防被其自戕了。然后,按照主父之前交待和安排,將東海世子/通海少君,引往南越山陵的地下,以參詳和見證公室手段。

結果,各部人馬相互較勁和當場比試之際,卻又出了監押和收容的異類、精怪,被人當場盡數放出的巨大災變。導致了公室這些年,花了大力氣收捕和剿滅的成果,一夜之間損失了大部分;還造成了神襄衛和殿前司的不小傷亡。

更是在諸多見證的官員、宗親面前,丟盡了臉;最后,只抓到了幾只半死不活的怪異。反倒是靠那位東海少君的指點,才發現了山體另一端的潛入者;多少挽回了一點口碑和風評。但相應的拷問和審訊,卻被國老帶人接手過去。

要是這樣也就罷了,他也只能捏捏鼻子,姑且自認少一事。但隨后在下城的外都坊,某處大宅內一夜之間爆發的滅門血案;卻又再度牽動到這位南海嗣君。因為這座大宅背后的主人,正是廣府武德司屈指可數的高層勾管車映泰。

隨后,身為武德司頭面人物的車映泰,就易裝進入公室的別苑;主動向監守廣府的公室嗣君,提出了尋求庇護的呈請。為此,他甚至不計后果的獻出了,武德司在廣府當地發展和經營的,暗子和眼線的名冊,也將他架到火上烤。

但是,當梁師槃還未想好,該如何處置這位明面上失蹤,暗中已經秘密投靠的車勾管;剛剛抵達廣府的寧海公,舉行會宴的晏海宮內,又爆發了當眾刺殺事件。偽裝戲法師的外域刺客,雖未能傷及兩位君上,卻乘亂刺傷西鎮候。

雖然因為身上穿甲,未能深入要害,但卻由于兵器淬毒之故;陷入了嚴重的昏迷不醒。須知曉,西鎮候長期負有,輔佐和教導光海公之責,更是南海公室在南天竺,堪稱橫壓一方的頂梁柱身份;日后更要代為主君監攝寧海公室。

因此,西鎮候遇刺倒下之后,所造成的直接后果;甚至遠超過兩位君上,一同遇險的連鎖反應。甚至,就連南海公室在南天竺經營的安定局面,對西天竺的后續侵攻和滲透;都要出現嚴重的缺失和錯位,短時間內難以進行彌補。

更糟糕的是,公室奉命前往抓捕,暗藏密諜的將吏們,還與殿內衛士發生了沖突。如此惡性昭章的事件,也讓廣府內相關職能的各路官員,多少陷入了某種歇斯底里的狂亂,和不顧一切的追索和牽連中。而這幾件事情經歷下來;

他甚至可以感覺到,無論是南海公室,或是朝廷方面,都圍繞著這位,前來參加大祭的通海少君,充斥著各種暗中窺探和算計的手段;但偏偏就繞過了他,也沒有人提醒和知會一聲。要知道,他可是主持廣府局面的南海嗣君。

現在看起來,無論是主父,還是國老,或是大妃那邊,甚至是都督府和府尹代表的朝廷方面;都有相應的隱秘行事和陰私勾當;卻將他這位名正言順的南海嗣君,隱隱排斥在外了;或者說在出事之后,他都是最后一個知情的人。

甚至他最近才發現,就連為他的正妃韋氏,同樣也有事情在瞞著他。須知曉,他可是在六歲開始,就被前代主父立為嗣孫了,然后十七歲正式冊立嗣君;這些年不能說是如履薄冰吧,那也是兢兢業業,竭力維系著嗣君的身份。

雖然,不免被人指鏑中正平庸,或是才資有限;沒有什么明顯的出彩之處。但也沒有犯下明顯的錯失,或是落下受人非議的重大把柄。同時,也竭力維系著兄恭弟友、禮敬主母的基本體面;讓那位別有所念的大妃始終無從下手。

在竭盡所能的廣納姬妾、多生兒女的同時,盡量營造出子嗣豐饒,親睦敦善的家宅氛圍。以此滿足和塑造,臣下、藩屬和諸侯、分家們,對于宗家的敬畏之心。然而,多年前的那場天象之變,一下子自上而下改變了太多的東西。

原本還算相對親和,曾有期許的主父,與他逐漸的明顯疏離了;那些在明面上尚且敬畏、遵從,他這位嗣君大兄的弟妹們,似乎也各自有了別樣的想法;甚至,就連一些庶支所出的子女,也毫不掩飾親近和討好,那位韋氏大妃。

然后是,南海門下的眾多諸侯外藩,因為領地的異變和獸害、妖災;或多或少影響了,例行的貢金、上賦和獻禮。有的是延遲了上繳,有的是請求酌情減免;還有的,不得不求請公室,發兵前往支援和解救,還有的則因此失聯。

但是依照宗藩法度,上供朝廷的貢賦和酌金,卻是刻不容緩。由此產生的差額和暫時虧空,都需要身為宗藩之首的公室,代為補足和墊付,再決定是否追討酌免。同時,還要在京師的宗藩、藩務兩院,提起動議進行朝堂的博弈。

而公室發兵前往支援和解救,受困的南海列島諸侯外藩;同時,還要增加開支和花銷,擴張公室麾下的武力;籌備錢糧以為征討和平定,兩嶺地方的異變和妖亂、獸害;慷慨施以資源和待遇,收羅和籠絡民間奇人異士驅使為用。

而作為僅次于西國大夏,天下第二大異姓封國;南海公室的相當部分根基,與中土大唐的嶺南版圖;緊密交織在一起,世代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糾纏牽連格局。因此,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要顧及朝廷的態度反應。

然后,又要藉此紛亂之世,繼續維持和加強南海名下,諸侯外藩的凝聚與向心力;乃至令其形成足夠的合力。從各支分家獲取更多的資源和協力,乃至拉攏分家自立多年的東海公室,也加入到這場名為“守望互助”的大盤布局。

而廣府將要進行的十年一度宗家大祭,就是這么一個名正言順,匯聚各方的關鍵和重要契機。但也同樣帶了諸多變數和意外。這一切林林總總的是非分亂,都要壓在現任的南海公室之主,乃至是負責監守廣府的嗣君梁師槃身上。

就在不久之前,主父再度推遲了,返還廣府的行程;并且還派來的貼身內侍,這些年深入簡出侍奉側近,已很少人前露面的石龍公;專門給他傳達了一封口諭。歷數了他這些時日的作為,以及相應事態中,不免進退失據的錯失。

卻出乎意料沒有斥責或是追究,反而強調了當下廣府多事之秋;正需要敢作敢為和有所擔待。故而諸多的言詞之間,似乎在鼓勵他放手而為,打造一個清平肅正的全新只需。然而,梁師槃在接下了口諭后,卻露出似哭似笑之情。

因為他已經在其中,隱隱嗅到了某種,頗為不妙的味道。因為,根據多年父子/君臣,相處的經驗心得;無論是主父公開下達的訓令斥指,或是私下的當面指鏑;他都有所辦法和手段,設法慢慢的挽回心意,或是為自己辯解分明。

但是,這種私下里的鼓勵和贊同的態度,卻是他意想之外的狀況。這是否又意味著,他身為嗣君的根基和地位,已然開始逐漸松動了。倘若他依舊畏首畏尾,是否違背和辜負了主父期望?但真要放手而為,那是否又會落入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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