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看似守衛嚴密的眾目睽睽之下,引誘并俘虜昔日舊識恩佐·赫雷米,比預期的要更加簡單的多。源自城門附近聲東擊西的動靜,加上投入城門內的幾枚特制煙霧彈,就輕松驚動了守衛。
等到這位前藥劑師、消息主管,迫不及待的帶人追趕出城;卻冷不防被掀翻馬下,落入了活化植物的陷阱中。反而是跟隨在他身邊的十余名士兵中;冷不防有人展示出超凡手段,或是出色的劍技。
甚至變身成毛茸茸的利爪獸形……顯然,是為了利用這位前消息主管,充當引蛇出洞、剿滅殘黨的誘餌。只是,顯然他們運氣十分不好,遇到了歷經生死劇變后,實力與經驗都大為增強的幸存者。
所以,幾只射向天空求援的火箭,還未離弦就被撲滅;憑空飛舞的虻蠅群,被網狀鋪展的靈火,燒成了遍地焦炭;而迅捷如風的出色劍術,也在尖銳的骨爪面前,連同手臂一起催折、脆裂城數段。
至于形容猙獰的獸化士兵,更是慘叫連天的,被帶著電光的鏈錘,抽倒、砸翻在地面;或是被蓄力振盾,重拍的口鼻溢血,將揮舞的利爪、崩碎斬斷;就算有落在隊尾的士兵,見勢不妙轉身就他。
但還沒能跑出多遠,就紛紛連人帶馬栽翻、絆倒在地。轉眼之間,就被道路邊蠕動的陰影所吞噬。等到城內有人聞聲,再度派出大隊支援,追趕過來之后;卻只剩下滿地狼藉的尸體和遠去的腳印。
不知過了多久,在高架水渠下的陰影中;已是城市守備隊軍官的恩佐·赫雷米,也在肢體催折的劇痛,與遭受重擊的頭暈目眩中;慢慢的蘇醒過來。然后就看到熟悉的愛德華等人,不由臉色大變。
“你們……你們……”下一刻,他不由激烈掙扎起來,嘶聲叫喊道:“為什么要回來,你們就不該回到這里?既然活下來了,就應當隱藏身份改名換姓,就此離開公國境內,遠走他鄉逃避追捕。”
但下一刻,他就激烈的慘叫了起來;因為,深膚色的愛德華,卻是滿臉忿恨的用一只火炭,按在了他骨折的大腿傷口上;同時用冷酷的聲音道:“你就是這么欺騙和引誘,那些僥幸殘存的同伴!”
“不……”恩佐·赫雷米涕淚橫流的叫喊道:“我是被逼迫的,我有家人和親眷,也有其他熟悉和在意的人;但都被教會給控制了!在隱藏和逃亡過程中,我同樣被其他人出賣,受到殘酷對待。”
“你在撒謊!”然而,安妮特卻在身邊幽聲道:“你并沒有遭到嚴刑拷打,或是其他殘酷的審訊……”下一刻,她就撕開了對方的單衣,露出了相對光潔完好的后背,僅有一些新鮮的擦傷和瘀痕。
“根本沒有任何逼迫,或是威脅;你就是那個潛伏日久的內奸,在關鍵時刻主動出賣了,昔日的同伴和戰友,來換取自身的利益與前程!”隨即,一截活化枝條插進他大腿,又從肌肉皮膚下鉆出。
“我們已經在教會的地牢中,找到了被你陷害和出賣的成員,懺悔并供認吧!”在對方痛極激烈抽搐的哀鳴聲中,愛德華半真半假的呵斥道:“是誰指示你這么做的,又是與誰進行秘密聯系的。”
“是總部的黑布倫大導師,還有嘉萊特事務長;”這一刻,已經控制不住臉部表情的恩佐·赫雷米,凄慘的嘶喊道:“他們都決定拋棄過往的身份,接受來自上位者的機遇,好讓一切重新開始。”
原來,按照恩佐·赫雷米的供述,“夜曲”組織的突然覆滅,既有來自官方的取締和打擊,同樣也有源自內部的破壞和摧毀。尤其是總部一些派系和成員,暗中與帝國官方,達成了秘密收編協議。
其中部分中高層,各自得到帝國低等貴族、爵士/騎士的身份;麾下成員被吸收進,帝國背景的“十二宮”。不愿合作的成員,將被冠以罪犯、異端/邪教徒之名,接受永無止盡的追殺和懸賞通緝。
因此,現如今的恩佐·赫雷米,既是卡林西亞公國首府,克拉根福的一名守備中尉;但同樣也是帝國皇庭的秘密組織,十二宮之一金牛座的外圍成員;既負責追剿獵人公會殘黨,也監視本地貴族。
尤其是與暗裔族群的私下往來和滲透,或是秘密豢養暗黑生物的情況。而混在他的中隊當中,被殺死的那幾名異類,或是異常人員;就是由金牛座的上級指導官,指派協助他行事的超凡力量之一。
片刻之后,虛空中的江畋出聲道:“你們該撤離了,數公里外,有異常生物正在靠近,還有數只軍隊在搜索蹤跡。我雖然暫時掩蓋了你們的痕跡,但在這里呆的越久,就越容易陷入軍隊的包圍。”
“幽主大人,迷茫如我,請求您的指引。”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米茲拉克,突然抬頭做祈禱狀道:與此同時,江畋卻看著視野面板中跳出的提示,開口道:“那就先讓暮光之名,響徹一時吧!”
“只要你們先假以圣座之名,將暮光部隊的名頭,擴大到了足夠的影響力和聲勢之后;自然會有一些志同道合的幸存者,或是來自民間的潛在外援,自發聯系和找上門來,成為對抗帝國的助力。”
——我是劇情的分割線——
而在遙遠的西蘭王國腹地。到處散步著腳手架與工地,卻顯得越發繁華、喧鬧的塞納城內;也迎來了全新的一天——苜蓿草日。金紅的天日,才在地平線上露出小半,淡淡的晨曦尚未在街區散盡。
然而,位于河中西提島洲,舊宮塔樓上的大鐘,卻突然被沉重的敲響起來;又隨著各處相繼響起的鐘聲,響徹在剛剛被喚醒的廣大塞納城內外。這一刻,城內各個王國部門、政府機關都奔忙起來。
但只有極少數人,作為專屬部門的代表,被召集到了國務會議和御前例會,所在的杜勒伊宮中。隨即,匯聚在白色大理石與鏡面地磚,構成的覲見大廳內的眾多中高級官員,就見到了執政的圣女。
以及簇擁在她身邊的,國務會議大臣/委員、部長/總長們;隨著整齊劃一的庭衛騎士,用大戟震地敲擊聲,覲見大廳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隨后,頭戴郁金香小王冠與寶石護額的圣女波麗娜宣布:
“吾王自遠方,降下了圣喻;西帝國主君及臣下、諸侯,公開包庇妖魔,縱容殘害臣民;證據確鑿,不容置疑;以騎士王之名,即刻發起征討;并傳檄大陸列國,號召大陸一切志士爭相效從……”
下一刻,在覲見大廳內,頓時爆發出如潮的聲囂;又變成了擴散在塞納城內,奔走穿行與大街小巷的連聲呼號。“奉騎士王之命,征討邪魔之國。”一時間,竟然掀起了王國境內投軍的狂熱情緒。
相應的道理也很簡單,自從騎士王率領大軍擊敗,并分裂了神圣布列塔尼亞王國,將其陷入了持續邊境沖突的泥潭之后。從中央到地方,已經修養生了數年的西蘭王國,卻是再度渴求的對外擴張。
但因為騎士王離開前,所指定的嚴密規則與法度,以及隨時可能降臨的巨大威懾;讓王國政府和王朝內庭,沒有主動對外開戰和擴張領土的權限;只能在局部邊境進行一些,規模有限的防守反擊戰役。
這無疑讓全新的王朝時代背景下,民間渴望建功立業的年輕一代,積累了大量的呼聲和訴求;更與那些相繼越過邊境,逃到王國境內的流亡者,形成了某種強烈呼應之勢。這一次,他們終于獲得了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