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面對著殘破西涅爾瓦門的數羅馬里外,大競技場的點火臺上。大指揮官尤力安公爵,也臉色煞白看著各路進攻的市民衛隊,被擊潰在殘缺不全的內側墻根下,只覺得呼吸困難而無法說出話來;
哪怕在他身邊簇擁著,來自獅宮的一隊禁衛和數十名的帝國榮耀騎士;還有他私屬的公爵儀仗衛隊,來自圣山持有圣器的武裝修士和守誓騎士。但卻依舊不能給他帶來,多少有效的安全感和定力。
一名將自己后背鞭笞的血粼粼的苦修士,大聲詛咒著請求天主降下雷霆和烈火,驅散這些肆虐在千年之城的邪魔力量;然后就像是呼應了他的祈禱,天空中滾雷聲中轟然降下流星火雨轟擊在地面。
但是卻大部分落在了城內,倉促趕來的各路帝國軍隊頭上,讓他們哀呼慘叫著死傷累累;緊接著,在最寬敞的凱旋門大道上,這些看起來衣甲華麗、武裝到牙齒的市民衛隊,就在反沖之下崩潰了。
當然了,能夠主動站出來追隨騎士王的大騎士,都是至少激活兩次以上血脈傳承,自普羅斯旺就開始追隨的資深成員;因此,擁有攻守兼備或是連鎖加成的復數專屬天賦;不至于戰斗中成為拖累。
只見有人一戟揮出,就崩斷斬碎了數米之內的一整圈帝國士兵;又有人揮動護手震擊地面,將迎面沖來的一整隊的敵兵,掀翻、震倒了一地;還有人當空交擊武器寸斷,迸發出一片崩碎金屬如雨。
更有人激活身上的特殊血脈,而在板甲間隙中冒出絲絲縷縷的灼熱煙氣;也將任何與之交擊和糾纏的敵兵,當場引燃袍甲而嘶聲慘叫起來;或是對著狹窄巷道發出怒吼,震蕩著一群士兵竅穴溢血。
或又是一拳轟碎一整面磚墻的同時,也將隱藏在背后的帝國士兵,砸得頭破血流四散潰走。但更為強大的是騎士之間,血脈傳承的連鎖和共振,在所過之處的地面上,制造出一片又一片的異常區。
雖然,這種異常區域只是稍閃即逝,卻將意外卷入其中的帝國士兵,猝不及防的瞬間攪碎和震死,或是將內部器臟擠壓的從口中噴射出來;讓肢體憑空炸裂和血肉分離,只剩下一截血粼粼的骨骼。
至于破誓騎士雨果新覺醒的天賦能力,更是尤為特殊;可以以自身為中轉和核心,以暫時放棄攻擊手段為代價,有效加速周圍數十米內的王國騎士,在耐力、體能和傷勢的恢復,變相的分攤傷害。
因此,光是由普通士兵構成的軍隊,或是單打獨斗的小群帝國騎士;根本就無法在一片死傷枕籍的混亂中,有效的阻擋他們;光是一個照面就被瞬間突破、擊潰,只能驚呼亂叫著爭相逃入街巷中。
轉眼間,原本用來舉行凱旋式的通衢大道,竟然鋪滿了殘缺不全的尸體、傷員;遍地都是丟棄盾牌、武器鎧甲和旗幟。而在突入正面的接戰中,被直接殺死只是很少一部分;更多相互踐踏的死傷。
在虛空漂浮而行的江畋意念轉動之下,不斷召喚出各種投射的武器和爆炸、燃燒物,或又是操縱著燃燒、傾倒的建筑,順勢拍擊、傾倒在某支,埋伏在大道兩側街巷中的帝國軍隊,將其驅趕出來。
然后,身穿雙重的板鏈甲和鎖子甲的王國騎士,緊隨其后縱躍在大道兩側建筑上方;像是掠陣的雙翼一般,將潛藏在紅色瓦層和樓房邊角的弓箭手、投槍兵、弩兵,驟風暴雨般的斬殺、跌墜而下。
而在江畋引領的進攻鋒矢所向,一片又一片的街區建筑、宏偉的公共設施;隨著一陣又一陣涌出,又被擊潰、沖散的帝國軍;相繼淹沒在濃煙、烈火和此起彼伏的哀嚎、哭喊、驚呼的巨大聲囂中。
與此同時,江畋還可以隱約感受到,來自被標記的土龍“大猛子”,那種活躍與激動的情緒。被留在大營充當某種后手和底牌的它,似乎正在局部狂風暴雨大作的籠罩下,出沒泥淖化的地面之間。
不斷嚼碎、吞噬陷入其中的帝國進攻部隊,或是踐踏、碾壓和沖撞而過,用角冠將其挑飛、懸穿起來;或者干脆噴吐出一片扇形的口涎,將成群的敵人瞬間凝結、脆化,再一頭頂撞成無數的碎塊。
雖然,也有一些明顯來自帝國方面的超常手段,成功攻擊在它的身上;而炸裂開一片碎屑和血色,但對它的碩大體型而言,卻宛如輕描淡寫的皮外傷;反而讓它重新沉入地下,又驟然暴起襲擊之。
因此,此時此刻在王國軍陣營的東面,由潛伏其間的大土龍,所臨時制造的大片沼澤區,實際上已然成為了,任何進攻之敵的禁區和陷阱;在后方陣壘的火器掩射下,幾乎成了一邊倒的迎頭痛擊。
下一刻,一大段縱橫貫穿街區的高架水道,再度被王國騎士擊破了支撐基柱,轟然倒砸在一座消防塔樓側邊上。瞬間連環倒塌的沉重落石如雨,覆蓋了正藏在民居樓房內射擊,至少半個大隊敵軍。
而后,隨著幾聲轟鳴作響,藏在另一做阿基米德式螺旋汲取站內的射石炮,也相繼射出了散碎的石彈;將靠近的幾名王國騎士迎面擊倒。更有動靜更小的蝎子弩,從富人宅院中驟然競相迸射……
只可惜絕大多數都落在空處,少數也被反應過來的王國騎士,揮舞武器擊飛、震碎。然后,順勢殺入其中掀起血色的風潮,留下一地殘骸碎片。事實上在激戰不久之后,帝國就放棄直接攻擊江畋。
而將重點攻擊的目標,對準了伴隨騎士王掠陣的諸位王國騎士;試圖通過這種變相牽制和騷擾的手段,來延緩他一路橫掃而過的速度;為后方重新集結士兵和布設重型武器,爭取更多的緩沖時間。
直到江畋徑直來到了,以弗拉維王朝命名的大競技場前,與布置在競技場內的衛戍軍中區大營,以及位于點火臺上的尤力安公爵,隔空遙遙相望;下一刻,在一片尖叫呼嘯聲中,對方轟然四散……
將高臺林立的軍旗和鷹標,橫倒遺棄了一地。然而,當數名后方輪換上來的王國騎士,一頭沖進了大競技場內;卻像是泥牛入海或是石沉大海一般,瞬間失去了聲息和音訊;就像被某種存在吞噬了。
然而,懸浮在空這的江畋見狀,卻是不由心中微微一寬;顯然是帝國方面一直引而不發的超凡力量,終于舍得出手了。下一刻,他再度一揮手,從天而降的巨大石球,瞬間轟碎了宏偉大競技場一角。
然后,又在連鎖反應一般的崩坍動靜中;徐徐然伸展站起一個巨石人“石破天”。隨后,在江畋傳達的簡易指令之下,幾乎比外墻高過一頭的它,也揮舞起粗大如房間的手臂,轟然震擊著拆除起來。
轉眼之間就在大競技場的外墻,制造出一個巨大的缺口;也頓時暴露出了內里的情況,那是一片在短時間內瘋狂增長的綠色植被;在寬敞的觀看臺和諸多房間、過道和回廊,被拆毀瞬間就纏繞上來。
又密密麻麻的攀附延伸著石人身軀而上;雖然很快就被拉斷、砸碎,但卻以更快的速度復生和增長。轉眼之間,就成功纏繞和蔓延了石人的大半個身體;也明顯拘束限制它的動作,變得遲緩和滯澀。
而在這下大片綠植的邊角處,還有幾處隆起的綠色繭團,在不斷的掙扎和蠕動著;江畋頓時也就心中了然了。顯然這就是針對已經暴露大部分能力的大石人,及其伴隨騎士,所專門設置的超常陷阱。
甚至在騎士們遠程投射的猛火油和爆炸物的轟擊之下,也只是炸碎、燒灼出一個缺口;然后就被異常強大的生命力,很快的消融吸收填補起來。反而是從這些綠植之間,驟然迸射出一些尖銳的綠芒。
雖然大多數都被外圍跟進的騎士,揮盾擋下或是持兵擊飛;但也有一些漏網之魚,落在個別人的甲胄上;發出清脆的當當聲,然而卻沒有相識尋常箭矢一般彈開滑落,反而像活物般蠕動著鉆入間隙。
雖然很快被中招的騎士徒手拔出,卻已然穿透了里襯和鎖甲環眼,扎入了皮肉之中,像是伸張蠕動的倒鉤一般,扯出了幾縷血肉來。卻是一種活化的植物枝條,被拔出后又有淡青色從散開擴散開來。
顯然這是一種潛在的植物毒素;而當江畋用放大的動態視野仔細一看,注意到一些宛如未成年孩童體型的尖耳森人;倚靠著無所不在的綠植,不斷從身邊拔下生成的綠芒尖刺,用藤皮小弓放射而出。
這自然就是已暗中投靠了帝國的,所謂森人的部落和族群,也是帝國方面潛在的超凡底牌之一。也許對此刻的王國騎士和大石人,構成了某種程度的克制。但不巧的是,江畋正好收服過另一群森人。
下一刻,他就憑空再度取出一個新入手的奇物;從之前港口戰場上收集的一罐殘渣;也是被連人帶著拘束鐵車,被一起砸扁碾爛之后,又通過特殊手段焚燒處理之后,剝離出的最后一點本質凝結物。
作為地母神教八柱之一的“枯萎”加魯斯,在這個世上存在的最后一點痕跡和證明;光是接觸就會吸干一位大騎士,全身血肉精氣的殘渣;瞬間被江畋揮投進甲人視野下,綠植活性最強的核心部分。
又瞬間操縱流光,將嵌在其中的幾個蠕動繭團割裂,攝取出來丟在外圍地面;隨著帶隊的破誓騎士雨果,發動了“驅散”天賦。霎那間這些構成繭團的枝條,就嘶叫著崩散開來,露出被捕獲的騎士。
只是這一陣短短的受困,就已然讓他們竅穴流血和嘔吐不止,而氣血和精力也是明顯虧虛了不少。甚至連皮下積累的脂肪和肌肉,都顯而易見的消瘦了一些。顯然這就是這片綠植的兇險之處。
但下一刻,幾乎占據了整個大競技場的綠植中,也突然發出了震耳欲聾,讓空氣為之扭曲和震顫的尖嘯聲;幾乎是不分敵我的將邊緣王國騎士,還有在騰躍躲閃之間,對射反擊的森人震落如雨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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