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隨著江畋的重新降臨,這一次的公開覲見整整持續了一周;除了巡游在外的攝政波利娜之外;幾乎所有位于首都大區內的中高層官員和將領,都爭先恐后的前來拜見和請示了一遍;
就算負責坐鎮圣王國方面的比利牛斯軍區/兵團長波多斯,和監視西帝國、黑森林方向的阿爾卑斯戰區/兵團長蒂亞戈;監守北方尼德蘭諸侯的弗蘭德斯軍團,也派出自己信賴的專屬代表。
他們通過王國境內新修的縱橫交錯,瀝青、火山灰和碎石的硬化膠合大道,以及貫穿中南部大部分區域的運河水道;向著首都塞納城日夜兼程的奔赴而來;與之相對應的是塞納城內騷動。
在此期間,隨著軍事監察局的憲兵連隊,救贖騎士團的特攻騎士連隊、對外調查署和國內調查署、異常事物處理局的成員,全力出動將偌大塞納城內環的上下區、外環的左右岸、河畔區。
不分巨細的拉網搜查和清理了一遍;也抓獲了至少數百計的外國間諜、前朝余孽、通緝人員和其他可疑分子,搗毀十幾個新興的街頭幫會和結社、團體;也激起各方外交代表的強烈反應。
雖然,目前與西蘭王國/郁金香王朝,正式建立外交關系和通貿往來渠道的;除了位于北方對抗諾曼蠻族諸王,而長期需要仰仗王國,不得不在政治軍事等方面,接受指導的尼德蘭諸侯;
也就是王國西北的泛黑森地域,曾經有過沖突的北萊茵聯盟;以及通過在阿非利加的殖民地和海外省,保持間接往來的東帝國。盡管如此,其他國家還是竭盡所能,向塞納城派駐了代表。
雖然沒有正式的官方身份,但也通過各自的方式,與首都的某些官員,建立起來的私人關系和溝通交流的渠道。其中身份最為特殊的,就是常駐在塞納城最大的圣母堂內的圣座私人代表。
這位卡萊羅娜夫人在代表圣座的同時,也會私下交流一些西帝國的消息和官方態度。比如那位籍著進攻瓜分王國的北意諸侯戰敗,在國內大肆鏟除異己,不惜將屠刀指向皇族的年少皇帝。
在被臣民稱為“鮮血幼獅”的少帝面前,據說就連年邁的圣座和大羅馬樞機庭,也要暫避其鋒而避免惹火燒身。因此光在這些年,就已有一些帝國貴族和教廷中人的親眷,秘密向王國遷移。
如今的西蘭王國,對于舊貴族和傳統教會的態度固然嚴厲;但是工商業和海外貿易,卻發展的相當不錯;同時還有足夠開明和自由的學術風氣;因此,又不少外國學者和流亡修士投奔而來。
光是在塞納城內,就已然恢復和新建了,大大小小至少三、四十所,各種學校、學院和技工講習所;而私人的行會學校和夜間啟蒙班,更是不計其數;就是為了下游的河岸工業區提供人手。
而來自全國各地推行興產置業的豐富產出,再加上爭相奔投的富有、中產市民階層;也讓作為數代王都的塞納城,在很短時間內就在蕭條凋敝中恢復過,重新回到西大陸的繁華大都會之列。
或者說如今的王國臣民,在第三波的異變浪潮沖擊之下,基本迅速適應了,與野外游蕩零星的怪物、畸形野獸,變相共存的新時代;絕大多數村莊要么建立起墻壘和自衛隊,要么被廢棄并居。
而沿著道路的市鎮和城市周邊,因為交通便利的緣故,則成為某種程度上的安全區;沿著道路定期探查和巡邏的軍隊,會用槍炮火藥和穿著鋼鎧的特攻騎士,絞殺任何稍大的巢穴和集群威脅。
而后的地方警備隊、治安人員,會用在特定場所發布懸賞的方式,讓雇傭兵團體或是新生代的獵人,清理掉可能的漏網之魚;并且將殺死或是活捉的異類,通過藥劑師炮制成特殊效果的材料。
由此,甚至形成了一個從地方到首都,相當旺盛的地下產業。而在異類威脅之下,對于偏遠地區的村莊,執行人口遷移和并集居住的結果,也進一步加強了王國控制力,也打破原有社會關系。
將前王朝的舊貴族體系,及其自上而下的統治慣性和殘留模式,進一步的碾碎在時代的浪潮中。雖然如今王國人口沒增加,反而相比動亂和內戰前減少,但在生產、行政和動員效率大為提高。
其他的先不說,光以戶籍上的一千七八萬人口,供養著王國陸軍委員下的六大軍團;第一(塞納)軍團、第二加戎軍團、第三普羅斯旺軍團,第四圖盧茲軍團、第五里昂軍團,第六維希軍團。
共計二十三個分屬兵團,十五萬的現役野戰軍;外加上海外軍團的六個軍事大區(兵團);五萬多名各族的外籍/歸化士兵。還有阿爾卑斯、比利牛斯、弗蘭德斯和諾曼底海防的四個戰備區。
邊境駐防部隊和特設民團,約四十五個團,三萬七千名二線駐防士兵。還有二十三個行省城市的警備團、警備連隊,約十萬規模的三線和預備役部隊。更不算受老兵指導的村莊、市鎮自衛隊。
還能夠保持王國財政的良好運轉和略有盈余,如果王國還有更進一步的需要。同樣可以從各處的集體田莊和集中居住點,工場和礦山;迅速召集到十萬到十五萬,受過簡單軍事操練的青壯年;
也正因為這么一套,江畋臨走前留下的軍事運轉體制,讓身為王國攝政圣女的波利娜,在不主動出擊的情況下,多次擊退和挫敗來自西南的圣王國、東部的西帝國、乃至黑森地區的武裝試探。
為這些年的西蘭王國,爭取到與臣民休養生息和徹底梳理內部的寶貴緩沖時間。其中唯一爆發的一次內亂和動蕩,就是被王國政府下令取締和整肅的,某些抱殘守缺、藏污納垢的老式行會造反。
雖然,對方在王國中西部的上下諾曼底之間,疑似得到了來自境外圣王國的暗中支持,而聚集起號稱五萬的叛亂者;但就連駐守在王國的十幾座大城市,周邊和附近的正規軍,都沒來得及出動;
正好巡游至此,被圍困在省城魯昂的波利娜,就主動帶領衛隊出擊;手持一面血色的龍首大旗,無視矢石的沖進叛軍最為密集的陣列中;又在一小隊的特攻騎士協助下,擊殺了一堆敵軍的頭目。
其中甚至包括了十幾位身體異化過,疑似圣王國的大騎士/榮耀騎士;因此城下的數萬叛軍,看著接二連三倒下的華麗軍旗,當場就士氣崩潰了。整整上萬人丟盔棄甲跪倒在地,祈求投降和寬恕。
因此,現如今的她正帶隊停駐在,諾曼底海防區的加萊城;觀察和監視來自對岸的不列顛人動靜。因為,根據渡海逃亡而來的密探報告;作為不列顛七國之主的鐵王座,不久之前再度發生了易主。
當代的紅龍王室“石心王”阿爾弗雷德大王,因為游獵時酗酒過度暴斃,未成年的王子喬佛利登基為新王;但面對七國的封臣他明顯威望不足,國事大權因此落入到,攝政大公主梅麗珊卓手中。
而每當不列顛諸島的王權更迭之際,也就是西大陸的西北沿海地區,遭受大規模襲掠之始。各種在七王國權爭中戰敗的封臣、亂兵、乃至是以不列顛為窩藏和庇護的盜賊、海寇,都會順勢而動。
因此,雖然比不上紅龍王室的當代大王,親自率領大軍登陸的威脅更大;但是這種化整為零、零敲碎打的侵襲,更加難以防范。因此,哪怕感受到了江畋的回歸,她還是毅然留在當地坐鎮一時。
而當最后一輪的公開覲見結束之后,塞納城也開始流行兩個消息:第一個是,瑪蓮娜女士依靠奉獻兩個女兒,而成為了圣者國王/騎士王,所指定的首席女廷臣;從此就只能稱其為瑪蓮娜夫人。
而另一個消息則是,隨著圣者國王/騎士王的回歸,將會有一個西蘭王國的宿敵;成為他怒火宣泄和兵鋒所指的對象;因此,一時間隨著消息的逐漸傳開,境外潛入西蘭王國的間諜和探子驟增。
但對此反應最為強烈,卻不是發生多次沖突和交鋒的圣王國,或是以阿爾卑斯山區拉鋸過的西帝國。而是來自君士坦丁堡的東帝國外交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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