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奇譚第七百八十九章 錯位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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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錯位


更新時間:2024年03月01日  作者:貓疲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貓疲 | 唐奇譚 
與此同時,江畋在寬敞異常的大廳內,看見的是一片酒池肉林的景象。沒錯,不是通常的比喻,就是字面意義上的酒池肉林。一個數丈的長方形淺池中,澄色泛綠的酒液,散發出隱隱熏人的氣息。

而在這片酒池邊沿絕大多數人都一動不動的,若不是還有隱約的呼吸起伏;都以為這是被獻祭了一地的尸體。

也讓活見久的江畋不禁一愣;以為自己進入某個中古世紀的黑彌撒現場。

隨后,他才注意到一片暖濕水汽氤氳的酒池對面,被垂掛下來的后世雕珠簾;以及珠簾背后隱約的人影。隨著輕輕一聲罄音敲響,從簾幕悄然走出兩名朱衣小宦,捧著熏爐和插凈瓶站在兩側。

而后,雕的珠簾也被飛快的向上卷起;再度走出一名鬢發雪白、懷抱拂塵的老宦,看都沒看一眼滿地的躺尸;就耷拉著浮腫的眼皮唱報道:“東都里行院來使,前來覲見少君,但請聆聽訓示。”

緊接著,隨著細碎的響鈴聲起;內里的數層帷帳被依次撥開;露出一名側身翹腳倚坐的少年人。只見肌膚蒼雪、俊美異常,身穿一件宛如浴袍的紫綃套衫;而明顯的喉結,昭示著陰柔的男生女相。

這就是幽州人口口相傳當中,那位權勢熏天的少君;也是暗地里盛名在外的一代傾奇人物。按照幽州分所里保存的記錄,他自父輩開始就具有天家的血脈,卻又繼承了母家的顯赫權位與家門姓氏。

乃父是先代上皇退位后,臨幸了入宮朝拜的一位命婦,意外所生的幺兒。因為涉及宮闈丑事而未嘗納入宗廟玉冊;但作為老來得子的補償,被安排入繼了世系的安東都護,卻沒有子嗣的段氏家門。

而段氏雖然并非諸侯外藩,卻因此被朝廷敕封為的屈指可數王爵之一;另一方面段氏身為世系的安東都護,多數時候也只是一個遙領頭銜;但承蒙祖蔭在安東都護府境內,掌握田產家業不計其數。

依靠與生俱來的富貴與顯赫威勢,他手下豢養各種清客、門人數以千計,走卒更是遍布三教九流之輩。同時,也與幽州/盧龍府上下的官屬將吏,諸多將門世家、官宦大族,保持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然而更吸睛奪目的則是他身下的錦繡坐榻。仔細一看,那是多對趴伏在地的女體,披上華麗織錦所鋪墊而成的特殊坐榻。因此,在精美墊子垂落的流蘇之間,

與此同時,男生女相的陰柔少年,再度打了個哈欠,從身側的宦者接過一支酒觚,漱了漱口就唾在身下。這才懶洋洋問道:“東都本部,這次差遣你來,又有什么勾當和使命;直接說來余聽……”

“……”這一刻,江畋略微收起了某種心緒,故作正色道:“不知少君,此話怎講?”然而,在旁懷抱拂塵的老宦,卻微微睜眼呵斥道:“少君問話,莫要故弄玄虛,不然,沒人保全的了你。”

“這就實在奇了。”江畋攤攤手到,故作驚訝道:“我奉命前來收拾幽州的局面,卻未嘗奉命傳話給少君,或是需要面呈些什么?”聽到這話的陰柔少年,這才正身起來拍了拍軟塌蠕動靠近幾步。

“你這廝,究竟是誰家的人?”隨即,他就露出饒有意趣的表情道:“是韓全正?還是孟知觀?或是顏銓敘……不會是岑氏那個老虔婆吧!不過,也無所謂了,既然踏入此處,就要給余個交代。”

“不知少君想要什么樣的交代?”江畋不動聲色的反問道:身側的老宦就搶道:“當然是在本地好好的辦差,時常事事都要仔細稟告;若有額外交代的干系,更要及時通傳,自有一番富貴前程。”

“這就令人可笑了。我可是東都本部直轄,身負朝廷之要任,重整幽州分所的局面。”江畋故作不解道:“難道以少君之能,還能管得到東都本部的干系;卻不知是哪一位安敢如此理通內外呢?”

“不知死活的混賬東西,安敢對少君不敬。”那名老宦不由中氣十足喝聲道:然而,陰柔少年卻是輕描淡寫擺擺手道:“卻也是個初來乍到的愣頭青而已,逐出去好好受點教訓,就明白道理了。”

“拿捏個區區一介末微之輩,何須驚動本部,只要少君有令,便讓你輩在幽州境無處立足。”老宦冷聲道:“之前分所的前車之鑒還不夠么,只要老奴一聲令下,就連食水都不敢有人賣給你。”

“原來如此,幽州分所落得這個地步,竟然還是少君之故?”江畋聞言頓時瞇起眼睛道:“難道本所諸位官長和將士們的失聯,也是因為少君之故么?”少君聞言一下冷下臉,看了眼側立的老宦。

瞬間對方就撲通一聲跪下來,狠狠抽了自己十幾個耳掛;同時嘶聲喊道:“還不快將這無禮之徒拿下,”隨即,珠簾兩側聞聲涌出兩行,筋肉泵張的赤膊力士,毫不猶豫繞過酒池向江畋包圍過來。

“且慢!”就聽端坐正中的少君開口道:“暫留他一條性命,把手腳都折了,再灌了藥與那馴不服的功曹夫人,塞在一起過夜;坦若還是不肯服軟,就……”下一刻,烏木大門突然自外而內打開。

“參見少君!少君萬安!”隨之涌進來數名錦衣半甲的衛士,隨著領頭之人齊齊跪地行禮道:“卑下,率部巡警外苑,無意間發現有人理通內外夾帶私逃,當即拿下這對狗男女,還請少君發落!”

隨即,兩個被打的遍體鱗傷,只有臉部保持完好的人體,給拖進了大廳內。赫然就是之前帶路的軍吏和開門的女子。然而,少君卻是嫌惡的看了一眼就道:“還留著做什么,都拖去獸欄發落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憑仗么?”而后,他又恍然大悟對江畋露出殘忍表情道:“自以為暗中勾結了門下的兩個賤奴,就敢托大在余面前胡言亂語,以便伺機拖延待援么?既然如此,也留你不得,”

“等等!”然而,再度送進來的一張便簽,卻讓少君改變了主意道:“我只聽說過,有人冒充御史里行行騙;卻還未曾想過竟有人敢假冒,東都里行院的人;真是勇氣可嘉啊!你到底是什么人?”

“兵部職方司?樞密院監憲處?還是樞機五房的人。”隨即他自言自語道:“不過,也無所謂了。你這種自謂忠勇的貨色,余也多見慣了;無聲無息的死了也就死了,難道還有人能從獸糞中翻出來。”

這一刻,蘊含在趾高氣昂的眼眸中,那種漠視一切的瘋魔,洶涌而至的惡毒與癲狂;配合著他秀美俊俏的容貌,就像是美好可口的外表下,蘊含著劇毒汁液的果實;剎那間被冷不防戳破激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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