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歸隨著圣米歇爾山的易手,這既是北方一系列遠征和攻略尾聲,也是一個全新的開端。比如,江畋下山發布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對北方的上下諾曼底、加來、皮卡第、盧瓦爾等行省的教會進行整頓。
當然了,理由也是現成的。因為根據一路追查特蕾西亞公主的結果,足以證明;北方某些地方的教會組織已經淪為了,王黨和舊貴族藏污納后的庇護所;并繼續從事著反對新王朝統治的非法活動。
因此,按照計劃將分為三步走:第一步就是在政府派出的會計和測繪人員的配合下,針對這些省份的教會組織,及其相關的教堂、修道院和宗教學校,所擁有的的產業和財富,進行統一清點核算。
第二步,組成專門的圣事調查委員會;對于相關的鄉村神甫,輔理神甫、助祭、司鐸、主祭和本堂主教,郡/區主教、行省/都主教;所屬神職人員和輔助人等,附帶的各種會士團體進行身份審查。
第三步,根據前兩階段審查的結果,裁汰冗余的神職,強制還俗其中相當部分,已不適合留在教會當中的成員,并且鼓勵揭發和檢舉,疑似躲入教會中的作奸犯科之輩,或是來歷不明的可疑人等。
最后,按照第三階段整頓的結果,將王國北方各地的教職神品統一規范化;并重新劃分和調整教區的管轄范圍;按照相應人口的多寡,將神職人員定額定員;制定明確細化的遷轉流程和獎懲標準。
同時,嚴格世俗中人加入教會的門檻;禁止沒有公證的私下捐贈和投獻。雖然對于輔理神甫以下的小品神職,暫時保持現狀;但是今后將宗教學校和修道院的師生,進行逐漸遞補并最終完全取代。
而從鄉村神甫、神甫助理、輔理神甫的下三等小神品,想要晉升助祭以上的大神品;就不光是需要信仰虔誠和日常口碑的評定,還前往專門的宗教學校/神學院,進行或長或短的進修和后續的實習。
這樣,通過徹查清算舊朝余孽及包庇者的理由;進一步名正言順插手和間接掌握,教會內部的人事權和財產管理權。也為新政府再度創造一大筆,源自教會地產、物業和其他項目的額外收入來源。
作為相應的配合措施,江畋又發布了第二道正式的詔命《置地令》。就是將對自由軍起兵以來,在王國五大總主教區,十九個行省和八個大王冠領,所抄沒/國有化的土地,進行正式的分配和規劃。
其中一小部分地產預留下來,作為日后授予退伍老兵和賞賜功勛的田莊;一部分被以國家的名義,租佃給身家清白的貧民;還有一部分建立更多模范農莊、大型畜牧場;提供大型公共項目的維持費。
這樣國家直接掌握的地產和田莊,就達到了一千四百萬邦尼爾(古代單位/約1公頃);差不多占據現成在冊的王國地產一大半;而王國南方統計出來的成年人口約八百萬,在北方預計還有四五百萬。
此外,還有大量附屬在這些地產周邊,并非田土產出的磨坊、酒莊、礦山和工場等等物業。只要分派足夠官吏和事務人員,進行妥善的管理和經營,至少在兩三代人以內,是不虞有失業和流亡風險。
然而,就在江畋留下相應的守衛力量,離開圣米歇爾山回到大陸海岸的軍隊中時;卻意外而又不意外的,遇到了等候多時的圣王國交涉密使。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密使代表卻是布列塔尼塔公國。
而不是圣王國的圣血王庭,以及至高領主會議的正式官方身份。而對方的來意也十分明確,在見識了十數艘滿載士兵馳援的大船,被不可抗力給毀滅在海上之后,布列塔尼塔方面顯然是多少被嚇到。
因此,布列塔尼亞領的當代大公,愿意私下付出一大筆軍費作為補償;并且嚴懲擅自破壞最初的《王國協定》,帶領軍隊進入圣米歇爾山的諸多關系人士,換取江畋主導的西蘭王國和新政府的諒解。
同時,也是為了避免近在遲尺,只有一河之隔的數萬王國軍,進一步追究和擴大邊境沖突的事態;乃至尋求在雙方接壤的邊境地帶,相互減少駐軍規模,保持交流渠道,避免沖突的一系列秘密條約。
但這種態度和提議就讓人有些玩味了。因為江畋其實也沒打算繼續擴大事態,或是籍此攻入圣王國境內,再來一場曠日持久的國家戰爭;但越是如此就越要虛張聲勢,表現不惜全面戰爭的武力威懾。
但顯然不管圣血王庭和至高領主會議是如何反應;臨近的布列塔尼亞領先沉不住氣了。這又要涉及到圣王國,自從圣羅蘭建元以來,所形成的獨有國家體制與內部形勢。通常也被人稱為合議制王權。
因為,當初的圣羅蘭及其追隨者,是出身布列塔尼得邊疆侯爵的家族;而以法蘭克王國查理曼大王的陪臣身份,出征尹比利亞半島,并在擊敗當地盤拉森人的戰斗中嶄露頭角,也留守在加泰羅尼亞。
然而,當布列塔尼得邊疆侯爵,在一系列法蘭克宮廷爭斗和陰謀當中,被繼妻毒殺而竊取了領地權柄;而圣羅蘭也被召還王都亞琛途中,在比利牛斯山脈遭到了本地山民的襲擊,甚至因此一度失蹤。
后來他重新出現世人面前的時候,已帶著一只來自海上多個民族混編的騎士團,登陸了加泰羅尼亞地區;并且以此為根據地生聚實力,掀起了針對法蘭克王國的復仇之戰。后來又擊敗阿基坦的軍隊。
順勢迎娶了阿基坦領主的唯一女兒,就此獲得阿基坦的統治權和法理;然后順勢一路攻入家鄉布列塔尼亞,完成對于繼母的復仇和奪權;因此也完成布列塔尼亞、加泰羅尼亞和阿基坦,最初的合邦。
誕生了名為神圣布里塔尼亞聯合王國的雛形。從此往后,在這直屬于圣血王庭的三大合邦領之外;圣羅蘭及其后裔,又通過各種騎士道征拓和擴張,征服了尹比利亞半島大部和山脈以北的大片土地。
因此,除了高度封臣采邑化的三大核心/合邦領之外;這些相繼被征服的土地上,既有羅馬化的行省/郡/城市,也有大大小小十多個,世代保留了不同程度特權的王國、公國和伯國等次級封君頭銜。
因此,歷代的圣血王庭之主,同時兼有這些數量眾多頭銜,在宗教和政治、軍事上高度集權的同時,也在這些領地上分別保留本地貴族,相當程度經濟、文化和民族上的自治權,乃至建立專屬武裝。
由此,在歷代騎士道為名的對外征拓當中,也在圣王國內部建立起來,大大小小的數十個騎士團;其中既有手工業和商業發達地區的城市騎士團,也有次級封君的專屬騎士團,武裝修會/宗教騎士團。
這些常年對外征戰不休的騎士團,也與圣王國充當防御和內部鎮壓性質的行省軍隊、邊疆守備隊,鄉土民團,并列成為龐大而繁復軍事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圣王國通常也被稱為騎士團之國。
而各大騎士團的首領,與次級封君、大貴族,又組成了名為至高領主會議的存在;輔左歷代圣血王庭之主,共同決策國家的大政方針,以及在王座暫時缺位的過渡時期,負責維持圣王國的日常運轉。
因此,在至高領主會議和騎士道戰爭,最為的鼎盛時期;數只聯合起來的大型騎士團,甚至在加利西亞到里斯本的漫長海岸線上,建造起了規模龐大的遠征艦隊,而對最南端的安達盧西亞迂回進攻。
甚至還一度在東非海岸的海娜聯邦呼應和幫助下,成功奪取和占領科爾多瓦王朝,位于北非的重鎮和要沖,休達城附近的大片土地。而后又以海上騎士團的名義,組織其許多劫掠船冒險前往新大陸。
乃至是長時間在大西洋彼岸,那片神秘而蠻荒的土地上;與科爾多瓦王朝的薩拉森人,來自北海冰原的維京人,來自群島的不列顛人,乃至是曾為盟友的海娜城邦;爭奪來自新大陸上的航線和物產。
直到數百年前的那場天球之變,導致了西蘭第一王朝的崩潰;也讓逐漸變得巨大起來的航洋生物,阻斷和破壞了前往新大陸的航路。整整過了一百多年數代人的時間,才重新見到來自新大陸的航船。
但是大洋彼岸的一切,都早已經物是人非了。而西蘭王國則是乘著這個機會,將圣國位于阿非利加的勢力擠出去,建立了最初的海外行省。話說回來,這位試圖達成密約的大公,出自圣血王庭的近支。
作為初始的三大合邦領之一,布列塔尼亞大公并不是可以世系的位置;而是在現任去世后,由每一代圣血王庭所指定的王室成員。地位也僅次于,被稱為“阿斯圖里亞斯王子”的圣血王庭當代繼承人。
而又高過于來昂、卡斯提爾、加利西亞、納瓦拉等幾個次級大封君的王族地位。只是作為新生的政權,江畋在圣王國內部的消息來源相當有限,再加上天球之變帶來的兵力收縮和邊境封鎖,就更難了。
因此,也只能隱約從圣米歇爾山的修士口中,得到一些只言片語的描述。比如,這位布列塔尼亞大公是因為宮廷的意外,在十一歲就被前代圣血王庭指任為,布列塔尼亞的一切俗世/宗教領主的保護人。
在位至今已經超過了五十個年頭;又比如,他早前曾是一個尤為虔誠的信徒表率。每隔數年都要前來圣山朝圣;但是現在已經足足十年沒有到來了,而只剩下每年主保人日的例行捐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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