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就在塞納城區接二連三陷入黑暗與混亂的同時。外環/右岸區作為臨時指揮部的圣心大教堂,站在位置最高塔樓頂端的江畋,也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并同時接到數十處城區據點的求援。
“借助夜色掩護和異類制造的混亂,乘機發動黑暗中的反攻?”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道:“看來,這就是勃艮第人在最后關頭,能拿出來的手段和底牌了;維爾夫納,你對這個局面怎么看。”
“王上明鑒,我認為既然敵人需要依靠異類來制造混亂,那說明對方可用于反攻的力量不會太多。”身為訓練總監、后備兵團長維爾夫納,連忙回答到:“很可能就只集中在幾個重點方向上。”
“我們只要集中足夠的機動力量,沿著白天清空出來的街道,及時進行支援和反制;再傳訊城內各處據點和陣壘,就地鞏固防守;我相信士兵們的素質,光靠異類本身并不足以造成太大損失。”
“這樣,只要堅持到白天之后,我們就可以全面調整部署,用工程連隊的爆破手段,摧毀那些異類出現的地下出口;再調集打擊連隊的炮兵轟擊敵人集結地,最終實現對于內環區的徹底壓制。”
“你說的不錯,既然如此,我就將軍團本部待命的十五個連預備隊,都交給你指揮和指派好了。”江畋聽他這么一番敘述,頓時點點頭道:“將由你來判斷和決定,應該支援和加強那個方位。”
“這……這個職責也太過重要了!多謝王上的信任,但我怕難以勝任您的要求。”聽到這個結果的維爾夫納,不由難以置信的看著江畋道:“能否請求您在現場,給予我更多的指導和訓示……”
“沒有關系,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做到;就算為此付出一些代價,也是沒有關系的。”江畋卻毫不猶豫的斷然道:“此外,我還會下令剩余打擊連隊的炮兵,和城外待機的騎兵團都聽你指揮。”
“至于我嘛,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畋看了一眼下方,正在奉命集結和整備武器成群士兵:“我將親自率領虔誠連隊、特攻連隊和特勤連隊,突擊馬杜伊橋的堡壘,直接攻進甘泉宮。”
伴隨著城區內愈演愈烈、無所不在的喊殺聲,持續了半個小時之后。作為突擊序列的幾只精銳/特殊連隊,也已然是整裝待發,江畋就從高聳的塔樓上一躍而下,飛入滿是煙火和血腥味的夜風。
而后,像是作為出陣的送行和奏鳴一般;在預設的打擊連隊陣壘中,接二連三升起了一道道帶著光焰的尾跡;隨即又在空中閃爍開來,而變成了一個個當空持續燃燒著,緩緩下落的簡易照明彈。
也照亮了下方外圍街道的建筑中,那些探頭探腦的奇形怪狀身影,或是正在民家中肆虐和橫行的成群異類;將它們驚嚇和刺激的不由本能縮回黑暗當中,或是躲在建筑陰影中對著光源嘶叫不已。
然后策馬緊隨而至的特攻連隊傳承騎士們,手持長柄的斧槍錘棍,端持著手炮和轉管銃、噴火筒,像是一場熾烈的鋼鐵與火焰風暴一般,轉眼一照面就將其屠戮和滌蕩一空,只留一地殘肢焦骸。
但此刻最為顯眼和醒目的,則是仿若是一條鋼鐵長龍一般,翱翔在月暗星稀、陰靄濃重夜空當中,由無數密密麻麻利刃所環繞旋轉的碩大陰影;在這條利刃構成的鋼鐵長龍前端,只有一個身影。
雖然看起來的極其微小和渺茫,但是在巨大鋼鐵長龍交織反射光芒中,又是格外的醒目異常。以至于,全城每一個可以看到這個身影的角落,都不由響起了自由軍士兵此起彼伏的震天歡呼聲聲。
這些聲囂是如此響徹一時,甚至都仿佛震碎了漫天積郁的陰云一般,而讓天空再度漏下了幾縷皎潔月光。然而這條鋼鐵巨龍就像是凌空席卷而過的利刃風暴;一路吸附裹卷起街道地面上的事物。
無論建筑中熊熊燃燒的火焰,還是期間上躥下跳、肆意橫行的各色異類;瞬間都被卷入了盤旋交錯的利刃當中;燃燒的建筑碎塊頓時熄滅,而那些異類更是如微賤螻蟻,短促哀鳴著被瞬間攪碎。
轉眼之間,鋼鐵長龍/利刃風暴所過之處的街道,就明顯被持續的削刮變矮了一層。而各種的異類所化作漫天飛揚的血霧和碎渣;厚厚揮灑了一路地表墻面。成為后續人馬持續跟進的現成路標。
最終,這條鋼鐵長龍一頭栽落在,通往甘泉宮的最后一處屏障和防線,足足有十數米寬的馬杜伊橋頭。剎那間持續濺射而至的漫天利刃,如暴風驟雨一般掃蕩和洗滌了,涌過橋面的上千名甲兵。
持續了十幾個呼吸之后,當救贖騎士團團長杜瓦爾,親自帶領著特攻連隊趕到橋頭時;已經見不到多少可以站立的敵人了。成群成片身穿黑色甲胄的敵人,被殘斷的槍尖劍刃密集的釘穿在地面。
雖然,其中大多數人似乎還未徹底死去;而仿若不知道疼痛一般的,在貫穿身體的兵刃上努力掙扎蠕動著,不斷地噴濺出大片的黑血,撕裂擠落下一團團器臟,想要從這片利刃叢林中掙脫出來;
然后,就被一擁而上的傳承騎士們,用大劍戰斧斬下頭顱,破開甲胄搗爛了脊椎和心臟;頓時就失去了最后的活性徹底死透了。緊接而來的特勤連隊,又對這些堆積起來尸骸澆油點火燒成一片。
這時候,位于橋頭對面用石塊和火山灰修筑的城堡,也再度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瞬間迸濺起大片的火光和煙云,還有漫天飛舞的人體殘肢和大炮的碎片,四分五裂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燒的廢墟。
而甘泉宮內的某些存在,也似乎被這場巨大的動靜所驚醒。在月色下呼嘯著飛舞出一片吱吱亂叫的黑影;赫然是一只只巨大蝠獸,猶如鋪天蓋地陰云一般,向著沖過橋面的傳承騎士們撲擊而來。
這時,虔誠連隊中的武裝修士和特勤連隊的獵人們,當先用涂抹了特殊藥劑的連射弩箭,還有混合水銀化合物的爆裂彈丸,當先迎擊了這些飛行的異類;然后幾名重裝騎士更迎面噴出大片火焰。
剎那間就燒灼著這些異類吱吱慘叫著,如雨秋風捎過的落葉一般跌落如雨;而剩下的蝠獸則在火焰和放射的追殺下,本能開始四散躲閃和漫天亂竄起來。但突然有十幾只燃燒的異類卻沖出火焰。
轉眼就將這些手持噴火筒的騎士,迎頭撲倒在地上;又當場壓扁了油壓容器,而泄露濺射燒成一片。卻是混雜在這些蝠獸中,個體型更加碩大的石精/雕形怪,它們被塑造成龍人或是獸鬼的形象。
在短時間內根本就不畏懼火焰灼燒,或是來自弩箭和火槍的攻擊;甚至連被抵近的手炮,轟擊在頭部和身上,也只是剝裂下一些殘渣碎屑,暫時頓了頓又重新活躍起來;因此很快就造成更多傷亡。
但是,隨即有幾名聚在一起的武裝修士,大聲祈禱著拿出一只花紋古樸的半截十字架;轉眼就憑空透出一道光芒,照射在了其中一只石精的翅膀上,剎那間被照射到的部位就變成灰白色蔓延全身。
而另外幾名手持釘錘身穿鑲嵌甲的修士,則是相互掩護著將一支水囊里的水,倒進一只木杯然后奮力潑出;被撒到的石精身上頓時就像是受到了某種無形的侵蝕一般,頓時就變得明顯酥化脆裂了。
而原本被沉重的大刀闊斧斬擊下,也只能留下一點白痕的黑曜色外表;被沾上木杯液體的刀劍棍錘,輕而易舉的劈開、敲碎,鑿擊剝落下來一片又一片碎片,直到全身殘缺不全的再也無法動彈。
還有人拿出一本鋼鐵封裝帶著鎖鏈的厚重經書,在短暫的祈禱之后,猛然投擲出去如流星錘一般的砸在一只石精身上,而在它身上驟然爆發出暗藍色的電光,頓時就渾身冒煙滾滾的不再動做了。
轉眼之間,這十幾只被混雜在蝠獸當中偷襲的石精,就已然被當場壓制下去,又迅速化作了一地四分五裂的碎片和殘塊。最后剩下的幾只在某種意念的驅使下,想要轉身退走卻被撞進橋下河水。
但與此同時,依舊還有一部分蝠獸,卻在某種無形的命令驅使下努力盤旋而上,沖向了高高站在月光的那個身影。然后,就毫不意外四分五裂的當空化作了揮灑血雨碎塊;這也讓江畋下定決心。
既然一直隱藏在黑暗中的對方,始終不肯現身,而只是用這些異類來阻擋和拖延時間;那他也沒有必要再留手了。隨著江畋再度輕輕一揮手,虛空中再度出現了一顆閃亮流星(特制桶裝炸彈)。
下一刻,在甘泉宮華麗的正門位置,轟然升起了一道熾亮而明艷的火云,幾乎照亮了大半座的內環區和塞納河洲上的古堡;緊接而至的巨大轟鳴和擴散開來的沖擊波,掀起漫天塵埃淹沒了外圍。
這場巨大的動靜,甚至都壓過了此時此刻塞納城內,正在激戰和亂斗的各種聲囂;而導致絕大多數人出現了片刻的停頓和失神;而距離更近的特攻、特勤和虔誠連隊,更是被當場吹倒掀翻一片。
然而江畋也不由一愣,這個威力也實在出乎意料,比自己炸掉橋頭堡壘內,預設炮兵陣地的動靜,還要大上好幾倍才是。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顯然自己無意間引爆了敵方在正門處設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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